“如果朕做的不好,朕都能够改,可她为何就是不给朕机会呢?苏谨年到底比朕强在那里?这么多年朕一直被苏谨年压了一头,就连这一国之君的位子都是他让给我的,轻语,老头子原本属意苏谨年做皇帝的,不是朕,不是朕……”暗夜夙心里就仿若是漏了洞的窟窿,总是感觉一阵阵的冷风吹进来,那么痛苦。
轻语抚慰着他的后背,她那里忍心看到暗夜夙这么难受的样子,他痛的同时她也在痛。
“朕到底比苏谨年差在那里?原本朕请求老头子赐婚的时候,他明明是答应朕了的,可是苏谨年却来让老头子悔婚,转而将落儿许配给苏谨年。苏谨年是他的儿子,难道朕就不是吗?就连朕的亲生母亲都不赞同我的婚事,如果这么嫌弃朕,为何当初还要生下朕?直接落胎不就好了。呵~原来朕的出生竟是这么不讨喜吗?”
暗夜夙的阵阵冷笑,听得轻语好生心疼,她是初次听到他这么形容自己。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该是如何痛心才会说着这样的话,他这话分明就是连自己都厌恶上了。
阿夙,你怎么会不讨喜呢?他们不爱你,也有轻语如此用心的爱着你,所以你不要如此的颓然好不好?轻语在心里如此的说着,阿夙?这个名讳她何时能够像安踏落那样讲出来?
暗夜夙和轻语几乎是谈了一夜,最后才在轻语的怀里沉沉的睡去,轻语将毯子搭在他的身上,紧紧的拥住他轻声呢喃着。
“皇上,您该放弃了。你如今想要害她最爱的男子,你觉得她对您还可能有爱吗?也许她对您有着一份好感,但都因为您的执念完全消失殆尽了。”轻语想要试着劝慰暗夜夙,如果不出意外,几日之后便是苏谨年的死期,一旦安踏落得到消息,她第一个想要杀的人便是暗夜夙。可是这么狠心的话她如何说的出口……
她了解安踏落,她是个敢爱敢恨的女子,她的眼睛里更是揉不了沙子,如果两人不是敌人,那必然会是交心的朋友。只不过这话都是想想罢了,她和安踏落永远做不了朋友。
暗夜夙已经吩咐路斯去拦截安踏落,她想过要阻止暗夜夙,可她不能。她不能让他觉得连她都不站在他的身边了,她不忍心去伤害他,真的不忍心。
“独孤舅舅,他们真是太可恶了,还想着要找到娘亲,真是讨厌。要是初初有武功,第一个就要除了他们,免得他们欺负娘亲和爹爹。”显露杀气的话语由初初初初稚气的声音说出来有些不太现实,可听在独孤夜的耳朵里真是格外的悦耳,这丫头果然有安踏落的风范。落儿你说我是不是应该直接将初初拐带了呢。
“那初初跟着舅舅学武功好了,保准能够打败天下无敌手,如何?”他现在就已经是实施拐带行动了。
谁知初初头也不扭的说道:“娘亲说爹爹教初初就好了,舅舅的武功还是教自己的孩子好了。”她说的很真诚的。
独孤夜的脸色瞬间僵住,他和羽在一起怎么可能会有孩子,这个落儿竟是教些不着调的东西。正在赶路的安踏落优雅的打了个喷嚏,那个不要命的骂她!
“独孤舅舅,我们还去捣乱他们吗?”初初乌溜溜的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独孤夜,意思还是想要再去逗逗他们这些人。
独孤夜无奈的低头,初初的好奇心果然随安踏落,一刻不想安生。谨年啊,你的遗传在哪里呢?老子怎么什么都没有看到!他今个儿带初初出来就是给他们设置障碍的,落儿虽比他们早出发半日,可是女子的速度终究是差了男子一截,所以他就负责将他们引到另一条路上,免得碰上了落儿应付不了。
然后这个小萝卜头就非要跟来,所以他也就带着初初过来了,两人现在是坐在人家的屋顶上看着这些人往另一条路上赶去,再然后他们该撤了,结果初初还意犹未尽。
“初初,南宫哥哥在七星阁还等着你呢,你要南宫哥哥等很久吗?”
“那可不行,舅舅,咱们快些回去。”初初也不顾着好玩儿,扯着独孤夜的衣袖嚷嚷着要回去。
独孤夜心里一阵闷笑,他可是有武器治住这个小丫头的。南宫风是独孤夜培养在初初身边的暗卫,专门保护初初的,这丫头总是喜欢自己乱逛,他怕自己顾及不到。当然这事儿也是和苏谨年他们商议过的,他们都表示赞同,所以他就已经培养了,时间虽然不长,但绝对值得信任。
他们七星阁从来不出叛徒,如非是他亲自培养出来的人也不会选来保护初初的。
“好,我们回去。”独孤夜单手抱住初初,施展轻功离开,只是一瞬便看不到他的身影。
再说到安踏落,她基本是马不停蹄的在赶路,看着路程不断的缩短,她心里的不安也一份份的扩大,难道发生了些她不想发生的事情?安踏落抬手给了自己一个脑蹦儿,绝对是她自己瞎想了。
路途中经过一家客栈,安踏落将马匹栓到一旁进店点了几份小菜,饭菜还未上桌,她便觉得有几分异样。余光瞟了眼外面停好的马车,心里有了丝了然,不动声色的抬臂倒茶,就好似她什么都没有发现一般。
“店家,请问您这里有小香炉吗?”
店家有些纳闷,不过还是将香炉拿来放到安踏落的桌子上,安踏落道了谢便从包袱里拿了小块的香料放了进去。
直到她将饭菜用完之后,才轻咳一声,淡淡的说道:“既然来了又何必躲躲藏藏的,难不成你们家主子是这么教你的。”她做什么都不会跟自己肚子过不去,她是真的饿了,再者说了都已经点菜了,不能浪费不是。这些人虽然跟着她,可是却不敢伤她一分一毫,那她又有什么好顾忌的。
路斯一愣,原来她已经知道他们跟来了。既然如此他也不会畏畏缩缩的,她都这么直截了当的说出来了,他们再不出来那不就是往主子脸上扇嘴巴子吗。
“既然安姑娘知道我们来了,那也请不要为难属下,还请安姑娘跟着属下回去。”她也是知道他们来的用意,当然了路斯不介意再说一遍。
安踏落不慌不忙的将手中的杯子放下,手指有意无意的敲着杯子发出清脆的响声,等了半响才幽幽的说道:“如果我说不呢?”好不容易她从皇宫里出来了再进去?路斯,你不要把白痴当成一种荣耀好吗?
“那就不要怪属下不客气了。”路斯听到安踏落的话不免冷了口吻,他不是主子,对她没办法细言细语。她明摆着就是想要逃离皇宫,路斯也知道想要把安踏落带回去有些困难,所以他带来了很多手下,就算安踏落武功不错,但双拳难敌四掌。
安踏落轻笑,可手下却是无动作,口中说出来的话倒是自信至极。
“那我就要看看你是如何的不客气了。”
路斯起身却一阵眩晕,他以为只是晃神,可谁知连身旁的长剑提起来都有些困难。来的那些下属皆是同样的状况,别提对安踏落不客气了,他们现在应该怕的是安踏落对他们不客气。
“你竟然给我们下药。”路斯恼怒的看着安踏落,毫不犹豫的下决定。
安踏落摊摊手,很是委屈的说道:“路斯你们刚才有没有吃我的东西,也没有喝我的茶水,怎么好无赖我下药呢?难道你们体力不支还要怪罪到我的身上来了?莫不是这些天追赶我追的没力气了?那就算是这样跟我有何关系,你们不追我不就好了。”安踏落有理有据的说道,听到路斯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安踏落你别以为主子宠着你,就这么肆无忌惮,你得罪了主子有什么好处?还不如乖乖的跟着属下回去,至少皇上可以给苏谨年留个全尸!”
安踏落听到他这张狂的话,心里的怒气翻滚,走到路斯的面前直接赏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她是用了多大的力气,她的手现在都感觉到发麻。
“路斯,你没有资格替我夫君的名讳。你不过是暗夜夙手下的一条狗罢了,你有什么资格提他的名字!如果你再有下次,我给你的不止是一个耳光,我要的会是你的命!”安踏落眸光中划过一丝冰冷,不过稍纵即逝,她的情绪在旁人的面前不会外露。
“我还有赶路先走了,如果你们想跟着那就继续跟着,可是再被我发现就不是迷香散这么简单的事情了。”安踏落风轻云淡的说道,仿佛她现在是在和他们谈论笑话一般。
安踏落牵过马匹回头微微一笑,“啊,对了,路斯还请你务必转达暗夜夙。如果谨年少了一根头发,那我绝不会饶过他,我安踏落说到做到。”
果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可说的话却是如此的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