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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三章 如此相见

2014-11-30发布 3191字

飘零微微思考了一下,她现在是被那中年男子带着上路,还不知要去什么地方,这男子武功又高,暂无恶意,一时也脱身不得,怕是难以在这男子身边的时候抽出时间去接什么任务的。

“不必了,还要赶路,不宜饮太多的茶,不然路上会难受的。”飘零淡淡的摇了摇头。

她只是路过此地,不在此停留,和此地有关的任务她接不了。

“那小人就不叨扰了,这便下去了。”那人微微垂头思索了一下,然后笑着又躬了腰行了一礼,这才退下。

这就表示现下这里的任务都是和此地的人事有关的,而且紫殿目前也不知晓她身份的男子的身份,或者是没有和那男子有关的任务,又不知她的目的地,也就没有顺路的任务了。

飘零无谓的点了点头,径自倒了一杯茶。那男子也差不多要回来了,这掌柜的也确实该离开了,让人撞见了始终不好。

果然,掌柜的退下去没多久,那男子便回来了。

“久等了。”那男子温和的笑了笑,然后将那包着的油纸打开,将包子递送到飘零身前。

“没有,你……”飘零笑着摇了摇头,一开口,又觉得这般称呼不妥,毕竟年岁长,算是长辈,怎好平辈直呼的。又见那男子对她笑得温和,想了想,还是颇有些不习惯的改口道,“叔,你也应该吃些东西,这样才好赶路。”

“放心吧,我已买了好些干粮带在身上了。”那男子闻言,并未因为飘零的这般称呼而不悦,反倒是因此有几分欣赏,“你是个好孩子,让你叫师傅,也确实有些不妥,毕竟不是我门下的,我也未曾教过你什么。这样吧,叫我杨叔,这样倒是更亲近些。”

“杨叔。”飘零很是顺从的喊了一声,然后才那些包子吃起来。

她并不是很饿,以她的内力和灵力,多日不饮不食也没有什么,只是方才刚说了自己饿,此刻不吃就露了破绽了。

只是这时,突然从窗口飞进一只蝴蝶来,那蝴蝶小小的,似是幼蝶一般,白色的,很普通的那种。只是这茶楼里怎么飞来了这么一只蝴蝶,莫不是被茶香引来的?

不对,眼下分明不是蝴蝶飞舞的季节!

“不好,蝴蝶在这儿,那玉家姐妹肯定也不远了!”那男子似是也想到了什么,“明明换过衣裳了,居然还能被这东西闻到!”

男子皱了眉头,然后看向飘零道:“不行,必须得离开这里,立刻就走!”

飘零立刻放下了那个油乎乎的包子,擦了擦手,站了起来。

那男子似乎很满意飘零放弃吃食的这种举动,点了点头,然后才拉了飘零出了雅间,往另一边走去。

“这前面大门是不能出的,得从侧面围墙翻出去,赶紧走!然后找匹马,快马加鞭的离开这儿!我身上这味儿怕是除不了了,也不知你身上有没有,真希望这味道能快些散去,免得身后得缀着一大麻烦!”那男子似乎遇上安云寨的事情,便有些头疼一般,边说着,边跃出了围墙。

“我会轻功,能跟得上的。”见那男子似乎又想要夹着她前行,飘零连忙推拒,运上了轻功,跟着那男子走了几步。

那男子见了,眼眸一亮,似是松了口气,往前行去,飘零便在他身后跟着,那男子见飘零似乎真是能跟的上的,便也渐渐放开了速度。飘零依旧跟着,两人一前一后,速度比之前那男子带着她行走时快多了,飘零也感觉舒服多了。

远远的,传来几声嘈杂的声响,有风声从身后袭来,飘零下意识的让了一让,才看清那从她身边划过去的竟是一把菜刀!

这……应该是玉婕的杰作吧……似乎就她,爱玩菜刀……

飘零想起那暴脾气,又不听人劝的玉婕,想起她耍着一把菜刀的模样,眼睛忍不住抽了抽。

这情景……怎么感觉不像是赴会见故人,倒像是被人赶着捉奸啊……

山顶上,有一座庄子,那中年男子杨叔竟带着飘零直接避开守卫从后侧方跃入庄中,奔着庄子内的一处屋子去了。

“为何不走正门?”避过几位守卫,在一处拐角略停的时候,飘零忍不住低声问道。

这模样……也太鬼祟了,怎么看怎么像是做贼。这杨叔不是来看徒弟吗?难道他从来都不走正门的?

“咳……”杨叔被这么一问似乎有些尴尬,“这样比较方便,从正门走规矩太多,麻烦。而且现在这种情况,怕是难得见到徒儿,只得用这般法子,方能直接些。”

飘零并不太清楚杨叔所说的规矩,也不清楚杨叔指的“这种情况”究竟是哪种,但是却也没再开口追问了。这杨叔本就神神秘秘的,这样一来,更加不好猜测他徒弟是谁了,不过眼下已经到了地方,怎么说见了人也就都明白了。

到了一处房间,杨叔轻敲了几下,带着飘零溜了进去。

“咦?”杨叔径自寻了一圈儿,这屋子竟没有人。

杨叔叹了口气,神色间似乎有些隐忧。

“怎么了?”飘零见状轻声问道。

“他必定是去密室了,那地方我没法儿进去。”杨叔摇了摇头,“这孩子定是又躲着为难自己,没想到前些日子传过来的情况是真的。”

飘零有些不解的看了一眼杨叔,并未搭腔。

“走,我带你去个地方,想来你能明白的。”杨叔说着,又带着飘零溜出这件宽阔的屋子,又溜到这院子侧方一间被锁得严严实实的屋子前,杨叔见了锁,竟是直接带着飘零跃上了房顶,在守卫未曾注意的情况下,熟练的掀了青瓦,仿佛这举动早已不是第一次做了一般,之后才带着飘零跃入屋中。

飘零越发觉得杨叔的行为不靠谱起来,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的举动,让飘零早已满腹疑惑。

只是当她从屋中抬起头来时,这种疑惑不解和些微对杨叔举动的不赞同,竟都变作了一种惊诧。

这屋子明显是书房的规格。只是书架上却堆着许多卷轴,还有一些则是打开来挂在墙上的,这四面墙上皆是这种画卷,画中背景各有不同,画中人物举止神情也是各异,但却毫无疑问,正是飘零。

真的有这么一个人,见过她的真容,还在这种地方,在自己居室旁锁着一间小书房画满了她的画像,赌画思人?可这人能是谁呢?这里可是西祁,是临渊国的地界,她从未来过这个国家,也从未到过这里,甚至于除了五国宴会之时见过西祁的使者之外,便再没有见过任何临渊国的人了。那这又是谁,在这画了这么些画像?

不由自主的走上前去,细细端详了一副挂着的画像。

画像中的她并未着玄国皇后的宫装,反倒是平常的衣裙,素净得很,不知在想些什么,眼神微微看向远方,神色平静中却透出几许寥落来。画中还有题字,笔锋有些凌乱疏落,写道:

“飘飖九霄外,零落在苍苔。”

这字句,竟仿佛是能窥得几分飘零的心境一般,和着画中人的神情,仿佛真实的再现了她曾经某一刻的神色。

“你的徒弟让你来寻我?”飘零见了这画,不知为何,开口问道。这画分明透着些苍凉无奈,怎么看也不是深恋中的相思,倒有几分绝望和苦涩之感,不像是正急切寻找画中人的模样。

“不是,我是听说了他这几年的异常,便回来看看,发现他常常一个人将自己锁在这间屋里,不吃不喝的。后来我私下溜了进来,才发现这满屋子的画,追问他,他方开口说是自己曾经遇到了一个女子,那时那女子正处危境,他本想施以援手,谁想竟没成,还连累得那女子为了救他而犯险,几次寻觅都未有结果,现下生死不知。”杨叔看了一眼飘零盯着画像的神色,有些叹气的道,“再细问,那小子便又不肯说了。我见那小子对画中人分明不是一般的感情,让那人替自己犯险,生死不知的似乎是伤透了心的,虽在人前极力掩饰,可到底是不如之前潇洒坦然了。可这人怎么说也是我徒弟,所以我偷偷带了这儿的一幅画像,想着自己反正也是闲来无事,一身轻松又走得自在,去的地方多,见的人也多,便暗中替他寻寻人罢了。”

这杨叔说的简洁,看似也确实不十分清楚他徒弟和她之间的那些事情,可就是这么寥寥几句大概,飘零心中对这画画的人也有了大概的猜测。

在她以前的那些年里,能在危难时刻对她施以援手的,没有多少人,能让她铤而走险救人的,更是没有几人。这般想来,这屋子的主人是谁,她心里渐渐的也浮出一个影子来。

不过这杨叔为了徒弟,能做到这份上,可见也是至情至性的一个人,这师徒之情还是有些让人羡慕的。想起曾传授她医毒之术和轻功的柳姨,想起殚精竭虑为她运用密术留梦教习她的娘亲,想起在流月宫中对她心思复杂、时好时坏的宫主,这些人应是都算得上是她的师傅的,可是一人惨死、一人情殇至今还有一人是她唯一唤过“师傅”,两人却反而并无多少师徒情谊的,现在也未曾得见,不知是服了药做了殿卫,还是拒绝后身死了。

“现在好了,竟真让我找着人了,那小子总该振作起来了。”杨叔还在一旁说着,心中似乎有些喜悦和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