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后第一天,按照惯例,花雨熙要进宫给花舞奉茶,但是花舞怜惜花雨熙,竟然大手一挥面了这一理解,反而亲自到了李府,这让京城众人哗然不已。以前并未见花舞这么宠着花雨熙,是以这等滔天荣宠降临的时候整个京城都开开始卯足了劲来讨好花雨熙。
这样一来,连带着李府都很是面上有光。
李绍离对花雨熙依然是那副不冷不淡的样子,叫人挑不出错来,但花雨熙却是心知肚明的,他们之间,除去基本的礼节,剩下的全是冰冷。
婚后第一天,李绍离就对着众人说过,“这是李府的当家主母,谁也不可怠慢了去。”
可是这句话后,李绍离并未曾踏进过她屋中一步,就连一个淡淡的眼神都未曾给过她。
“皇姐,我突然没了信心。”花雨熙如是说。
对面的花舞正抱着一本书看的津津有味,“你自己选的路,总要走完,指不定到最后会尝到甜头呢。”
唉,花雨熙叹了口气,点点头,“嗯,皇姐最近还好吗?”
“嗯,挺好的,没人来烦我,也没有什么棘手的事。”
“看来皇姐的日子过的倒是滋润。”
“别羡慕我了,好好看着李绍离,听闻他最近总喜欢往安府跑,有些事情我们一清二楚,但别人可就未必了。”
花雨熙的手忽的收紧,安府,花雨清在的地方。这样一联系就什么都清楚了,她并不生气,她只是难过,花雨清都是为人妇的人了,他竟然还不放手。
“皇姐,我先告退了。”
花舞抬了抬眼,似笑非笑的说,“心别太急,小心把人逼急了。”
花雨熙点点头,黑着小脸出了凤舞宫。
留在屋里的花舞叹了口气,花雨熙走后宫中冷清了许多,每日就只有小瑄和红玉陪伴着她,偏偏两人都不怎么敢与她亲近,疏离得很。
门忽然开了,有侍女进来禀告,“陛下,颜将军来了。”
还未等花舞说出不见两个字,颜渡就快步走了进来,他今日一袭淡蓝色衣衫,衬的他身材修长,墨发用玉冠冠起,一双星一般的眸子看着她,带着一种无法褪去的纯净。
“陛下。”他悠悠的开口,声音温纯无害。
花舞未答话,依然兀自盯着书,连眼睛都未曾眨过一下。
“陛下,臣这几日就会搬到宫中小住了,特来和陛下说一声。”
“小住?”花舞放下书,“朕何曾答应过?”
颜渡眨了眨他那双小鹿般的眼睛,“陛下明明说过,只要臣办好了雨清公主的事情,就答应臣一个要求的。”
这带了些委屈抱怨的语气让花舞有些不适应,“这,朕倒是忘了。”
“那臣的事情禀告完了,这就走了。”
花舞瞪大了眼睛,这不像他呀,每每这人都是要磨蹭许久才肯走的。
等到颜渡走后许久,颜丞相找上门来的时候,花舞才知道为何,感情那人是看准了自己老爹一定会找来,才特意在她这卖乖呢。
这回花舞可懒得里颜丞相那个老匹夫,他儿子自己凑上来的,她才不管呢。
颜丞相碰了一鼻子灰,默默的回去了。
自从颜渡搬到宫中来住后,流言也随着起来了。
比如某日花舞逛御花园的时候遇见了颜渡,两人寒暄一番,被宫女看见了,就说成是陛下和颜将军两情相悦,同游御花园。
又或者某一天颜渡出宫的时候,过来知会花舞一声,就被宫女说成是颜将军不舍陛下,哪怕离开半日都要先来看一下陛下。
这让花舞有些苦恼,但这流言只是在私下传传,并未成泛滥之势,于是花舞便也不想管了。
可是黎天乔并不这样想,反而他觉得花舞这是一种默认。
所以或许是时候了,到了摊牌的时候。
又是一个夜晚,花舞正就着烛光静静的执笔立于案前,画一幅画。
突然黑暗中走出几个人影,“公主。”
“放下吧。”
暗卫闻言将人松开,半退一步。真是,隔一段时间就有人想夜闯公主寝宫,颜渡他们是抓不住了,但黎天乔对付起来还是绰绰有余。
“黎二皇子。”花舞收了笔,踱步至黎天乔面前,“夜这么深了,有事么?”
黎天乔理理衣服,在心上人面前可不能失了形象。
“自然是有事的,对陛下的事情,我自然是无比上心。”
“古图国的事情就不劳黎二皇子费心了。”花舞转身,刚想抬手让暗卫将黎天乔拿下,就听见黎天乔说,“那要是关于先太子的事情呢?”
花舞抬起的手兀然放下,她走近黎天乔,“你再说一遍?”
“我说,那要是关于先太子的事情呢?”黎天乔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就被花舞扼住了咽喉。
他从没想过,原来花舞也是会武的,此刻他只感觉自己下一秒就会被花舞掐死,生命就这么在花舞的手中慢慢流逝。
在最靠近死亡的那一刻,他听见花舞阴冷的话语:“你最好记住,你要是骗我,天涯海角我都会让你死在我手中。”
手轻轻放开,黎天乔像一只搁浅的鱼一样大口呼吸着空气。
“说吧。”
“说自然是会说的,只是我有我的条件。”黎天乔缓了口气,声音依然有些嘶哑。
“说你的条件。”花舞坐在椅子上,像一口平静无波的古井。
“把颜渡交给我,这就是我的条件。”
花舞轻轻的笑了,“那至少你要拿出你的筹码。”
黎天乔既然敢来就不会是毫无准备的来,他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小的玉佩。
那玉佩花舞认得,并不是多么昂贵的玉佩,但却是她在八岁的时候送给哥哥的。
“想来则玉佩陛下是认得的。”黎天乔将玉佩收回,“还请陛下相信我的能力。”
“只是,不知黎二皇子要颜将军做什么?”
黎天乔爽朗的笑,“有些人表里不一却还留在陛下身边,这让我十分忧心。”
话说的倒是好听,花舞道,“那倒是让黎二皇子费心了。”
“无妨,我随时恭候着公主。”
黎天乔说完便自己走了,徒留花舞一人立于殿中,暗卫早已退了下去,烛火也早被风吹灭,只是花舞的眼睛极亮,风吹过留下一句及其轻而淡的“哥哥。”
第二天早朝,礼部侍郎递了个折子上来,折子极长,内容都是关于一个人,花雨清。
一整篇洋洋洒洒的折子,写对满了花雨清的不满,花舞倒是没想到有天礼部侍郎也会写出这样嘲讽女子的文章来。
随意批注了几笔,花舞将折子丢到一边,这大概就是宠爱的副作用,所有人都在踩低捧高,全然不顾当初。
又看了一个时辰的折子,花舞揉揉眼睛,有些倦意,于是用了些膳食,午休去了。
初夏的风温温柔柔的吹过窗柩,来到花舞脸上,轻轻的打了个转跑开了,花舞慢慢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极其俊秀的脸庞,如星一般的眸子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她,其中的温柔缱绻,纯净温良让她有些移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