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花雨清找了过来,花舞知道躲的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于是索性就不拦了
花雨清的状态比前几日还要糟糕,一副风一吹就要倒的样子。
“陛下。”
花舞给齐公公示意了下,“坐吧。”
花雨清乖乖的坐下,抬头再看向花舞的时候眼里已经盈满了泪水,“陛下,我不想嫁给安柏。”
大概人都有不想屈服的时候,花舞懂得,但此时她只能拒绝,“雨清,你曾经是这深宫中照顾我的姐姐,我本不想为难你,但实在是因为上次的事看见的人太多了,就算我身处高位也没办法堵住所有人的嘴。确实此次是我亏待了你,我保证你嫁过去后安国公府绝不敢为难你半分。”
花雨清的泪水并没停,她哽咽着“我就是不愿嫁,若陛下执意如此,那不如就让我遁出红尘。”
这就让花舞有些为难,遁出红尘倒是容易,但安国公府那边如何交代。“雨清,这事哪是这么容易的,你如今已然抽不了身了。”
“那就这样让我嫁给我不爱的人么?!”花雨清突然激动起来。
花舞刷的站了起来,“雨清!你要是不回来,自然也不会出这样的事,但你既然回来了,这事既然发生了,那就要担起这个后果。”
“不!”花雨清叫嚣着跑了出去,花舞烦躁的揉了揉太阳穴。
这事确实棘手,但万一花雨清玩的真的过了,花舞也不会手软。
想到这里,花舞突然想起了另一个人,李绍离。他最近倒是没什么动静,简直就是安静的可怕,就连平常的早朝也毫无异样。
不对,不可能,花舞拍了拍脑袋,她最近真的太不警惕了。“小瑄!”
“把无谓叫过来。”
在等的时间里,花舞一直在想着整件事,确实,这两个当事人的的反应都太平淡了些,面对颜渡草草的调查也并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无谓风风火火的过来了,刚刚站定花舞就开了口,“从现在开始盯着李绍离和花雨清,盯紧了。”
无谓点点头,转身准备走,花舞的声音就这样在身后响起,“以后小青蛇不用了,我会用另一条小红蛇。”
“是小瑄不可靠了吗?”
“不好说。”
消息回的很快,花舞拿到回信的时候是深夜。
红烛摇曳下,花舞斜坐于灯下,手中是一张微微泛着光泽的纸,花舞的眼眸中似乎也映着烛火,明明灭灭的。
良久,花舞才放下手中那张早已有些褶皱的纸,长叹一声,熄了烛火。
次日清晨,小瑄像往常一样走进花舞的寝房,却看见那张华丽的大床上空无一人。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小瑄此次并没声张,而是快步去了御书房,果不其然花舞果然在那。
“公主,今日怎么这么早,用过早饭了吗?”小瑄一边说着一边将早膳端到花舞面前,“这是刚做的燕窝粥,还热着呢。”
花舞头也没抬的说了句“放着吧。”
小瑄张了张嘴想再劝一劝,却在看到花舞紧锁的眉头时住了嘴。
门悄悄的带上了,花舞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约莫一刻后,花舞终于直起身来,换了身衣裙,上早朝去了。
朝堂的氛围依旧如往常,花舞的目光在李绍离身上逡巡了许久,李绍离却仿佛没发现一般,恭敬的低着头一言不发。
红唇微启,“李将军。”
“臣在。”李绍离上前一步,带着些若有若无的犹豫。
像突然起意一般,花舞轻松的开了口“朕与礼部尚书商量过了,将你和雨清的婚事提前了,五日后。届时大潘国的黎二皇子也会到场。”
平地一声惊雷起一般,李绍离几乎就要开口谢绝了,但却还是堪堪忍住了,“臣不敢违圣命。”
消息传到黎天乔所在的驿馆时,黎天乔也是颇为吃惊,他此时还始终以为花舞并没有发现他就在她眼皮底下,是以他乐呵呵的接了请帖,对这场婚事的提前也并未有任何起疑。
但是这一提前对李绍离来说无疑是一次死刑宣判,此后的每一天都像剐心一般,等到真正婚期这天,他几乎已经透支了。
花雨清并不知道婚期提前的事,此次花舞一点消息都没透露,所以五天后当花雨清看到那些拿着大红婚服的侍女的时候直接晕倒在了自己的宫里,不过这倒也省事,嬷嬷们快速给她上好了妆,穿好了嫁衣,扔进了喜轿,就这样敲敲打打的直接抬进了安府。
这次的婚礼可谓是很盛大了,女皇亲自到场,就连外邦的皇子也来了,所以安府特意将许久不待客的安华堂作为宴会的场地。安华堂的最大特点就是四处联通,基本上没有门,都是又一个个的转角走廊连接,正堂是一个极大的大厅。
此刻的花舞正一身华服端坐于上,面带微笑的与安国公聊着些什么,她下首的就是许久未见的黎天乔,黎天乔依旧是一副俊秀的样子,但此时他的眼睛正盯着花舞身后的红玉看个不停。他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但红玉对他的冷漠加剧了这一恐慌。
安柏此时正在挨个敬酒,席间欢笑声不断,只有花舞觉得有些孤寂,她今日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喝些果酒,反而选择了男子喝的更烈的酒。安国公一边笑着一边说,“这桩婚事由陛下成全,臣敬陛下一杯。”说完仰头一杯酒就这样见了底。
花舞也没有推脱,她很是干脆的一饮而尽,下首的群臣见花舞今日如此豪爽,便也都围了过来。酒一杯一杯又一杯的就下肚,花舞的脸色已经有些微红,她的脸上依旧挂着淡淡而疏离的微笑,颜渡见她这样子皱了皱眉。
今日也不晓得抽了什么疯,喝酒喝得如此凶。“陛下,上次的醒酒药还带着么?”
花舞醉眼朦胧的看了颜渡一眼,点点头,拿出小瓷瓶,颤颤巍巍的倒出一颗小药丸往嘴里送了进去。
服药后,花舞的神智清醒了些,她往四周一看,见大家都喝得差不多,便提前告退了。原本花舞就有些晕,又被安华堂复杂的道路绕晕了头,不知不觉间撞上了一个人。一旁的侍女有些惊慌的扶好花舞,努力不让她跌倒。花舞抬头看了一会,“黎二皇子?”
“陛下。”黎天乔此时倒是清醒的很,他特意跟过来就是为了问花舞一个问题,“陛下身边怎么会有红玉在?红玉不是嫁给勉皇子了么?”
“红玉?”花舞故作认真的环视一圈,“哪有红玉?黎二皇子莫不是头晕眼花了吧。”
跟在花舞身后的红玉并未做声,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一样。可是黎天乔是个问到底的人,他越过花舞径直走到红玉面前,“红玉!跟我回去!”
他粗鲁的拉起红玉的手就要离去,却被花舞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给震住了。
“黎天乔!她是我的婢女,想要就光明正大的要,强抢算什么?”花舞的声音不大,但一字一句都说的及其清楚又落地有声,一时间黎天乔都忘了反应。
别说黎天乔了,就是跟着花舞的婢女和红玉此时也被花舞这骇人的气势给惊住了,她们何曾看过花舞这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