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嘛,花雨熙最近忙得很,人影都不见一个,怎么寻?李绍欢嘟了嘟嘴,悻悻的退下了。
“公主,为何不搭理李小姐?”小瑄有些疑惑。
“不是不搭理,而是这是对她们最好的安排。此事我们不能插手,我已给过雨熙消息了,做的太过反而不妥。”
小瑄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贴心的将花茶斟满,最近正是由冬入春的时节,雪灾未平,农耕未治,正是忙的时候。
“巡管将军觐见。”
小瑄闻言俯了俯身,花舞思考片刻点了点头,不管他们之间如何,至少这君臣关系还是在的。
“臣见过陛下,陛下圣安。”
颜渡依旧是那副迷惑人心的样子,一双标准的鹿眼清澈幽深,乌发被冠至脑后,用一支玉簪固定,温润却也不失威严。薄唇微抿,眉头微皱,眉心里似乎有散不去的焦躁,但依然好看的令人心惊。
“何事?”声调平平,似乎不带任何情感。
“陛下许久未见臣了。”
许久?花舞的眼睛从奏折上移开,看着自己粉嫩嫩的指甲,悠悠的开口,“爱卿若是无事,便下去吧。”
颜渡有些怒意,这都多少天了,自上次给她送完解药到现在,自己可是一次都没有见过她,“陛下。”
这一下,两人就僵持了起来,一个一直站着不走,一个一直看着奏折一言不发。小瑄有些为难,毕竟这两个人她一个都不敢惹,一个是主子,一个是最近在京城大放光彩的丞相之子,权衡之下,小瑄还是知趣的去取茶水了。
小瑄走后,颜渡直接撩了帘子,将屏风一移,与花舞的书案间隔成一个小空间。
“看来爱卿近日当真是过的极为滋润,行事越发没规没矩了。”
这话说的拐弯抹角的,却让颜渡感到十分烦躁。
“对,确实很没规没矩。”说着,颜渡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里间的门给关了,然后把花舞手中的奏折给抽了出来,随意的扔至一边,就在花舞对面坐了下来。“不知陛下想如何惩罚?”
“惩罚就罢了,颜公子是何等人,怎会惧朕。”
这番牙尖齿利的话让颜渡有些哭笑不得,他明明是最先投降的那个。“陛下也要讲点理,好歹解药是臣拿来的,如今只求见一面,却也招陛下烦了。”
“确实烦。”花舞利落的站起来,青丝从身后垂下,贴着裙子,柔柔顺顺的,让人很想摸一下。“所以爱卿还是走吧,解药的事朕自会回报。“
“陛下如此薄情寡义的话,臣也无处诉冤。”颜渡气极,他本不是会求人的人,也从没把一颗心交给别人如此对待过,是以留下这句话便走了,小瑄端着茶水进来的时候就看见颜渡黑着脸走出来。
小瑄想了想,将手中的茶水盘交给一旁的侍女,提起裙子追了上去。
“颜公子,请留步。”
清脆的女声自身后想起,颜渡一转头,映入眼帘的不是他希望的那张脸,他将失望掩饰下去,平静无波的道,“小瑄姑娘,何事?”
“颜公子。”小瑄恭敬的行了一礼,公主敢给他甩脸子,她可不敢,“公子别见怪,小瑄只是有些话想和公子说。”
“无妨,小瑄姑娘请说。”
“小瑄知道公子最近在京城风头正盛,想来也有许多女子对公子是青眼有加,但公子对陛下的心思,小瑄是知道的。小瑄想告诉公子,陛下是个极重责任的人,先太子走得时候,曾交代陛下要看好古图,所以陛下一直都谨慎自持,男女之情这种事陛下不了解,也不会想要在这种时候了解。”
“她让你来的?”颜渡的语气带了一丝疑惑,连带着眼神也不似之前的温润。
“不是,只是小瑄觉得有必要向公子阐明,公子如今的做法是欲速则不达的做法。”
“那依小瑄姑娘看,我应如何?”这一问带了些玩味,他倒是没想到花舞还有一个这么操心的侍女,只是这侍女的用意就有待商榷了。
“助陛下寻回先太子。”小瑄低着头,深深的做了一辑。
意料之中的话并未出现,闯入耳朵的是颜渡不带一丝温度的话语,“小瑄姑娘连我底细都不知道,就轻易将陛下的秘密告诉我,这可不是一个好侍女该有的样子。”
小瑄咬咬唇,跪了下去,“小瑄相信公子。”
“相信?陛下都不相信的人,你倒是敢信。”未等小瑄回答,颜渡便甩甩袖子离开了。
这皇宫看似和谐统一,水却深的很,各人都怀着各人的心思,各人都为了各人的利益活着,只有花舞一人,傻得可怜,为了找一个人,还一份情,就这样在这个地狱般的皇宫立到现在。颜渡如鹿般温润不带攻击性的眼睛弯了弯,一抹温柔就这么荡漾开来。
既然她孤身一人,那就和她站在一起,也算是给自己同样孤独的人生寻得一个伴侣。
颜府。
誉词和少宇已经等在了书房,只是这次不似以往的轻松,依稀还能从二人身上看出一些血迹。颜渡一进来,两人就开了口。“公子,那边传了话,说是大潘国的人已经知道了公子的行踪,正在百般搜查。”
“大潘?”颜渡不紧不慢的坐下,“他们找我作甚?”
“这属下也不知,只是对方来势汹汹,而且高手极多,属下探查的时候还差点回不来了。”誉词恭敬的答道。
“对啊,简直就是一群疯狗,见人就咬,幸好南雪不在这,不然我可要担心死了。”少宇有些孩子气的抱怨着,颜渡的心思却已经飘远了。
大潘与他们本无瓜葛,除非是为了那件事。颜渡倒是没想到,大潘如此执着,这么多年了还没放弃。
“最近小心些,先别乱动,他们的目标是我,我越是不动,他们越是动的厉害,动得越厉害,破绽也越多。”颜渡的眼睛里满是玩味,“你们先下去把伤处理下,平日里盯着他们的动向就行。”
誉词和少宇退下后,幽静的书房内只留了颜渡一人。只是颜渡的眼睛里似有光芒流转,他轻轻的打开书桌上的一卷画卷,洁白的宣纸上是一个极美的美人。一袭流金紫衣,乌发盘起,发间的金簪熠熠发光,美人的脸形极好,带了点英气,朱唇不点而红。若是细细看下去,还能发现每一笔都是那么水到渠成,似乎在心里临摹了千万遍,所以落在纸上时才像是一笔呵成,就连色彩都用的毫不犹豫。
颜渡的手缓缓抚过美人的脸,眸子里是看不分明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