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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67章 许我浮生 还君一梦

2017-07-22发布 8304字

鱼箬笠是在新闻里看到曾以安的死讯,不过因为曾胜利的关系,曾以安的死在新闻里说是病逝。

条件反射的,鱼箬笠就想到了顾城,她和他就像人和影子的关系,如果一个人连影子都没有了,那会有多寂寞?

一张英气逼人、俊雅儒淡的脸出现在鱼箬笠脑海里。仿佛只有看着她的时候,他的笑才会直到眼底。

可惜,她现在没有顾城的电话,不知道要怎么联系他。

想起顾城旧时为她做的那些事,鱼箬笠心里突然感到有些沉重,好像自己从渔村到现在住在风胤云的别墅里,一贯而来的好心情突然就被打破了。

鱼箬笠抱着遥控器发呆,这种状况持续到了黎砚来别墅之后。

鱼箬笠看着黎砚,心情突然就好了很多。

从前在柳城dk的那段时间,她也见到过黎砚,不过当时的他只是一个驻分部的小队长,模样严肃,从来都不多话,和他好像也没有什么交流。

可是现在看黎砚,虽然长得一模一样,可是总感觉他和她是认识的,就像他明明有话要和她说,可是因为某种原因,他只能噎在肚子里。

“黎砚!我们以前认识吗?”鱼箬笠看着某人拿着温度计的手明显地停顿了下,像是没想到她突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鱼小姐,体温有些高,让属下给你把脉吧!”黎砚没有回答她的话,脸上一本正经。

“把脉做什么,我记得你只会练兵,什么时候,你成了医生?而且还是风胤云手里的先锋部队?”鱼箬笠可没有忘记在f国的时候,黎砚是怎么出现在她公司门口的。

风胤云会派一个小分队长来处理关于她的丑闻?

还是他原本就没想过要瞒着她,只是当时的局势,使得他不得不那么做。

是故意用来迷惑敌人的烟雾弹?

“属下曾经学过医!”黎砚只能“实话实说”。

“哦?黎先生的医术不错,连我女儿的病都可以治好!”鱼箬笠有些咬牙切齿。

事实上,她对黎砚只有感激没有其他,真正让她生气的,是那个始作俑者,骗她眼泪的人。

想到自己当时因为心里对间接害死凌寒,难过到吐血的那段经历,鱼箬笠现在都会有抽痛的感觉。

虽然知道他和鱼慕月(现在是申乔)两人并没有死,可高兴过后,伤口还在。

她必须给自己讨个说法。

“属下只是奉命行事,鱼小姐还是把手伸出来吧!”黎砚猜到鱼箬笠是怀孕了,她的体温偏高,而且人看上去有些无力的样子。

不过因为是主人的孩子,他还想再确定一下。

“你不告诉我,我就不给你检查!”鱼箬笠“生气地”说道。

“那……鱼小姐请恕在下无礼了!”黎砚上前一步,在鱼箬笠还没注意的时候就在她手臂傻姑娘微微刺了一下。

鱼箬笠脱力,才想站起来的时候,又跌回沙发里去。

“你,你给我下药?”

这话听着有些暧昧,不过……她好像也没有说错。

黎砚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手指轻点了下鱼箬笠的右手腕,果然有双脉,怀孕了!

鱼箬笠只顾着去想自己被黎砚下了什么药,完全没注意到他已经检查好了。

“你,你快点放开我!”鱼箬笠着急地想要站起来。

“鱼小姐已经可以动了!”黎砚一本正经地说完,好像要准备走的样子。

鱼箬笠微窘,稍微用了力,果然手臂能动了。

他刚刚为什么会那么做?从前的凌寒是不会这么对她的。

难道,是鱼慕月弄错了?还是说,凌寒变了个人,就像她从前变成申友恩一样,转性了?

“你刚刚对我做了什么?”鱼箬笠心里紧张,害怕会被那药物影响自己的胎儿。

她已经肯定自己是怀孕了。

之前的生理期一直都很正常,可这一次,已经过了三十五天,依旧没有消息。

“只是检查一下鱼小姐的脉搏,您不用紧张,身体十分健康,没有任何问题!”黎砚觉得自己好像和她说得有些多了,干脆闭嘴了事。

“你,你到底是不是凌寒?”鱼箬笠幽幽地问。

申乔躲在楼梯口看着。

她在楼上做功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就下来看了一眼。

没想到,纳入眼帘的会是这么一回事。

脑子一转……申乔大声地喊了起来,呼痛有些厉害。

“申乔你怎么了?”鱼箬笠看着她,满眼不解。

“我摔到了膝盖!好痛啊!”申乔刚刚做戏太投入,还真的摔了一下。

黎砚上前看了她的脚,有点擦破,不过没什么大问题。

黎砚给她涂了些碘伏,然后收回手,准备离开。

“黎叔叔,我箬笠妈妈她怎么了,她这两天总是吐,还犯了恶心,好像生病了是的,您帮她看看。”申乔摇着黎砚的手臂,声音脆脆的,听得人忍不住想抱抱她。

“没事,只是……她怀孕了!”黎砚说真的,还确实不敢得罪这个小主子。

瞒着鱼箬笠还好,最多说自己没检查到罢了。

可是鱼箬笠她又“吐”,又“犯恶心”,如果不给她“确诊”,大概主人马上就会给他来个什么南北洲之旅什么的。

他可不要干。

鱼箬笠听到黎砚的话,心里一喜,可是转眼,又生气起来。

他害得她那么惨,她却在这里为他怀孩子,老天爷……还真是不公平。

“你真的是凌寒,你没死?”鱼箬笠这下可以肯定了。

黎砚没有吭气,算是默认了鱼箬笠的话。

太好了,真的没死!

她内疚了那么久,为了他,眼泪都流干了,没想到现在出现在她面前,还刻意不告诉她怀孕的事。

什么居心?

“黎叔叔,您要走啦?”申乔上前拉住黎砚的手,好像很急,不想让他离开的。

“嗯!”黎砚鼻腔哼了哼。

“黎叔叔,为什么你不认自己的身份?”申乔一副你不告诉我我就告诉爸爸说你欺负我的表情。

刚刚鱼箬笠跟黎砚说的话她都听到了,为了鱼箬笠,她才会在黎砚面前“仗势欺人”。

“这……是主人的意思!”黎砚终于‘亲口’承认了。

鱼箬笠给申乔暗暗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看到鱼箬笠打了个手势过来,申乔这才意犹未尽地放过了他。

“凌寒,我告诉你,这个孩子我是不打算要的,你不要觉得我这辈子就跟定你的主人了!别忘了,我现在还是劳伦斯的夫人,我是被你们绑架过来的!”鱼箬笠虽然因为确定了他是凌寒暗自高兴,可是她偏偏不想让风胤云那么得意。

她为他吃了多少苦?凭什么这么便宜他,这个爹,非要他来当吗?

虽然是气话,不过也着实委屈。

三分真变成了七分真。

这下黎砚是真的无法再装淡定了……:“鱼小姐,我只是个打工的,你不能因为我跟了个坏老板就这么对我啊!我也不容易啊!”黎砚“害怕”地说道。

“那刚刚我问你是不是凌寒,你为什么不回答我?”鱼箬笠生气地接着问道。

“这是主人的计划啊,我、古宴、厉夜三人在敌对方的眼里都已经死了,剩下的只有季诺,对方是怕主人实力太强,所以迟迟不肯出手,不过已经到最后关头了,主人也不容易,他要顾虑风氏的发展,要考虑组织的荣辱,还不能让外人看出他下一步的动作!否则他早就飞到柳城来了,主人很想见你的,鱼小姐,你可不能说是我说的,否则我就死定了,我到现在还没讨老婆呢?要不你给我介绍一个,到时候就是主人怪罪,我也死而无憾了!”黎砚马上变脸,恢复了嬉皮风格。

“我就知道你是装的,没想到你骗了我那么久,不只是风胤云可恶,你更可恶!你走吧!”鱼箬笠袖子一甩,干脆不再理他。

“鱼小姐,孩子你一定要好好留着啊,主人他……已经知道了你怀孕,只是我刚刚给你确定一下胎心音,要是主人知道孩子没了是和我有关,我就惨了!”黎砚急忙扶着鱼箬笠的手臂,然后在她肩膀上适度用力地捶着,满脸讨好的表情。

和刚刚一本正经的黎砚简直没法合二为一……

“你怎么就说了……哼,就算说了又怎么样,我现在要回c国,你不要拦着我。”鱼箬笠回头看了眼申乔,想着风胤云是怎么瞒着自己,又怎么把自己伤到绝望的地步,心里一痛,真的朝外面走去。

开始也许有做戏的成分,不过在听到黎砚没有否认自己是凌寒的时候,她就已经决定了。

“鱼小姐,你可不要害我!”黎砚冲上来急忙拉住她。

他对鱼箬笠坦诚是因为相信鱼箬笠,可如果他的秘密被她泄露出去,不止他要受到dk的严惩,就连风胤云也无法免责。

这事情要大起来,光是想想,就感觉可怕。

“你不要拦着我,知道我是孕妇就离我远点,我要去c国,而且这个孩子未必就是你们主人的,我现在的身份还是劳伦斯的夫人,这么多天不见,他一定很担心我!”

“额……”黎砚像是突然被施了定身术一样,站在那里,眼眸睁大,满脸的不可思议。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别不相信了!”鱼箬笠说完就准备朝着门口的方向走。

还没迈开步子,门口的男人就像煞神一样站在那里,满脸戾气,一副想要杀人的样子。

“未必是我的?那是谁的?”风胤云明知道鱼箬笠收了委屈,明知道她说的只是气话,可是听到她自己亲口说出这样的话来, 还说她是劳伦斯是的夫人,他的肺都要气炸了。

“你,你不是在景城?”鱼箬笠没想到自己刚刚说的话会被风胤云听去,偏偏,还是让她自己也觉得鄙视的话居然会被他听到。

他会不会很生气,他好像已经很生气了……

鱼箬笠被风胤云眼尾突突跳动的血管惊得居然往后退了一步。

“正好你可以离开,正好可以去会你的新婚丈夫……嗯?”风胤云的拳头死死捏住,如果不是这里是沈绿乔的别墅,他早就忍不住要掀了这里。

“我……”鱼箬笠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确实被吓住了,可是转眼想想,真正应该生气的人不该是她吗,为什么他反倒是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他骗了她,害得她掉了那么多眼泪,他有什么立场在这里对她大呼小叫的?

“是,我就是要离开,你什么都不告诉我,还骗我凌寒是被我害死的,他现在不是活得好好得吗,还有,现在叫申乔是吧,她的病都好了,你却告诉我,因为我害死了凌寒,她的病没有人治,所有得罪过都是我来背负,我到底做错了事么,难道我就非你不可吗?”鱼箬笠突然情绪失控,冲着风胤云又哭又骂,还上前死死地推了他一把。

“让开,我要走,就算你真要保护我,劳伦斯又怎么会害我,他也只是想要保护我才会把我关在地下室里,他虽然可恶,不过比你还是差远了!”鱼箬笠用力地推搡着,恨不得他立刻从她眼里消失。

风胤云冷凝了黎砚一眼,后者立刻抱头鼠窜,想想遗漏了什么,又急忙拉上赶着看好戏的申乔,之后马上躲到别墅离门口最远的一个房间去了。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你要怎么对我,怎么出气都可以,可那时候我如果不这么做,凌寒的命就保不住,你原谅我!我也是为了慕月,如果不保住凌寒的命,就没有今天的申乔,你原谅我,箬笠!”风胤云死死地抱住鱼箬笠,好像要嵌进自己的身体一样,掐得鱼箬笠都快要断气了。

“你……放开我!”鱼箬笠脸蛋憋得通红,困难地吐出几个字来。

“你不怪我,不离开我,我就不走!”风胤云力道放松了些,不过仍然桎梏着她,不让她逃开自己半步。

“我怪你,我怎么不怪,就算是这样,你也可以事后告诉我啊,你骗了我,之后又那么对我,还……还拿走我的照片,抢了我的公司,就算我欠了你十辈子,早也该还清了,你知道,十八年前……”

“别说了,你别说了,都是我不好!你怎么骂我都可以,箬笠……”风胤云一把打横抱起鱼箬笠,然后放到里面的沙发上。

“我知道你怀孕的时候正在公司里开会,你不知道,当时我有多开心,我扔下了手里的工作,不管目前的局势,我根本克制不住自己,还没走出公司,飞机就已经准备好了,箬笠,谢谢你,我错过了我们的第一个孩子,这一个,我们不要再错过了,好吗?”

“你,你知道了?”鱼箬笠虽然早已猜到,不过还是第一次听他从嘴里说出来。

“嗯,在c国的时候,你当时神志不清,又不停地做梦,我问你为什么,你就直接告诉我了,当时我很震惊,也无法想像你因为那次的经历到底受到了多严重的打击,之前我一直不理解,认为墨非白那么对你,只是想要把你留在身边,这辈子不让我们相遇,可那天之后,我对他的态度,已经有了改观,箬笠,我不知道你 有多痛,因为当时的我也身不由己,现在,涡轮未来如何,我们都一起面对,不要再说离开的话了,好吗?”风胤云抱着鱼箬笠,仿佛稀世珍宝。

轻抚着她的脸颊,眼里的深意浑厚得让鱼箬笠想要地遁。

“箬笠……”

“嗯……”

“箬笠……”

“嗯……”

“箬笠……”

“做什么……”

“每次喊你,都能得到你的回应,这是我多年前就已经开始做的梦了,梦里,你就像现在一样,我们住在海边,只有一座茅屋,你开船打渔,我在家里做饭等你……”

“那不是颠倒了?凭什么我要天天到外面风吹日晒的?”鱼箬笠的脸上的羞怯稍退了些。

“不知道,如果梦可以由我掌控,箬笠,我们不会分开这么多年!”风胤云心有感叹,不过还好……

阳光还在,她没离开!

想想确实是,他们从十三岁就有了第一次的接触,可十八年来,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不会超过两个月,若是说彼此不爱,他们如何需要经历这么多苦楚,若是彼此深爱,他们如何又何人生错位,爱情错位。

真要说起来,一切都是命运早就注定了。

他们深爱彼此已久,只是现实的考验太残酷……

“我没有想离开,我只是想知道我妈妈和外婆他们怎么样了,外婆她回了福城吗?”鱼箬笠看着风胤云眼里隐忍的痛意,故作轻松,换了个话题。

“嗯,你三舅舅知道外婆她回家,特地回去看了她,蒋阿姨也在,你可以放心!”

“我也想去!不过,我更想去羽缎,无瑕她一个人忙不过来,我游手好闲这么久了,人都懒了好多,对了,还有小池,她一个人回池家,叔叔阿姨一定很难过!我真的好想出去啊!”

“那,只能选一个,不过……你漏了一个选项!”风胤云低低地说道,音色里居然带了些幽怨的意味。

“什么选项,哦,对了,还有非白,他现在当了市长,一定很忙,没有时间……唔……”

风胤云刚刚平复的火气瞬间又被鱼箬笠勾了起来,他飞快地堵住她聒噪的小嘴,狠狠吞噬着她……

鱼箬笠阖着眼帘,回应着风胤云的吻,他的吻一如既往的充满了霸道的掠夺,他的气息依旧是那熟悉的薄荷味……

风胤云疯狂地吸允着鱼箬笠的唇瓣,龙舌用力抵开她的贝齿,然后长驱直入,达到彼岸,他霸道的挑逗着她的小舌,风卷残云地扫过她口腔里的每一寸肌肤……

二人相拥而吻,仅仅是一吻,就已经宣誓了彼此心中的那份深不可测的爱。

风胤云在鱼箬笠喘息越来越重的时候,不舍地放开了她的唇,他看着她因为他激烈的吻而被吸吮到殷红的唇,看着她对他毫无抵抗力的自然反应,墨瞳里染上了一层满足的笑意。

鱼箬笠微微喘息着,吻过之后,疼痛到麻木的感觉让她深深地感觉:这个男人简直想把她嚼碎吞了……

气息随着鱼箬笠的喘息慢慢平复下来,不过身体依旧瘫软在他怀里,吞噬着他清凉的气息。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带着动情之后微微的颤音问道:“你刚刚说的那个漏了的选项是什么?”

风胤云为之气结,无语地深睨了她一眼。

“只能选一样,最后那个选项……”风胤云实在不知道怎么说下去,只能看了下自己。

这个女人脑子不笨,为什么遇到感情的问题,她就像永远无知的小女生?

刚刚还那么享受他的吻,过后就把他忘了?

鱼箬笠好像有点明白了,她,缩了缩脖子,微微吞咽了下,被他吻肿的唇瓣轻轻阖动了几下:“你怎么能和他们相提并论呢?”

虽然声音是从唇缝里挤出来的,可风胤云还是听清楚了。

笑容从唇角流溢蔓延,直达墨黑的眼底。

这个女人,真是让他毫无办法,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服装厂被炸、dk和风氏的危机刚刚才解除、崇云集团还要内部整改……

他根本抽不出多余的时间来。

崇云集团是亚历山大、萧承陨和墨非白三人联合匿名创立的一家燃油公司,最大的股东是墨非白。

而这些……是在崇云集团被sun并购之后,他才知道的。

公司的注册人是……风胤阳。

他表面上只是想要彻底把风胤阳在z国的最后一条根拔出,一开始的时候,他对风胤阳能拥有如此庞大的燃油公司也表示疑惑,可是事发紧急,他来不及去查那么多。

开始以为风胤阳能这么猖狂,最多只是借了f国人背后的支持,可是在崇云两个字彻底成为历史之后,风胤云才感觉到了不对劲。

太安静了,安静到诡异。

如果真的是f国人的公司被他单方面收购,以敌人睚眦必报的个性,不可能没有任何动静,甚至连劳伦斯也一直在c国,没有任何诡异的行动。

之后,风胤云才暗中调查了崇云的内幕消息,这才知道,从头到尾,都是墨非白在暗中帮助他。

不仅仅是他,还有风氏,还有申氏。

风胤云还来不及行动,这边就接到了黎砚的电话,说是鱼箬笠怀孕了。

他来这里,才刚刚见到鱼箬笠,她就说道劳伦斯,紧接着又谈到墨非白,叫他心里怎么能没有一点芥蒂。

他从来没有把墨非白当哥哥,即使是在知道墨非白的身份以后,也只是一时冲动,想利用墨非白在c国的威望,能和平解除鱼箬笠被授予的夫人头衔。

那件事,他做得十分狼狈,自尊都被他提在手上,不过为了鱼箬笠,他觉得值得。

可是谁知道,墨非白却半点好脸色也没给他,从头至尾都像是看戏一样,自己置身事外,完全没有要插手的意思。

可是谁又知道,墨非白的表面拒绝只是一种麻痹敌人的行为,暗地里早已为风胤云做了那么多。

风胤云还来不及去想那些点点滴滴,人就已经到了柳城。

可现在安静下来,他却不得不想了。

如果是萧承陨也就罢了,可还有一个亚历山大。

严格说来,亚特兰大还算是他的“敌人!”

虽然当初的一切都是因为鱼箬笠而起,所有的矛盾冲突也只是墨非白给他放的烟雾弹,可不管怎么说,墨非白当时为鱼箬笠做的一切,亚历山大是有份参与的。

他怎么能接受?

虽然没有崇云,他也有把握可以顺利过关,最多只是把sun卖了,之后利用st再重新创立。

对他来说,并没有多难。

只是墨非白这么做,他反而感觉自己……有些比不上墨非白。

至少在面对感情的时候。

墨非白可以做到的,他做不到。

墨非白可以为了鱼箬笠远走天涯,他离开却是因为沈绿乔的仇恨,因为申家和风家的势不两立。

墨非白可以为了鱼箬笠彻底放手,他即使放手,也要狠狠地撕裂她,给她最极致的痛楚,让她对他永远忘不了,即使恨他,也要记住他一生一世。

墨非白可以为了鱼箬笠的幸福把自己归到卑鄙小人的位置上,而他,即使卑鄙,也要不惜一切得到她。

不是墨非白不爱她,不是墨非白爱得比风胤云对鱼箬笠的感情少,只因为,他是他的哥哥。

而他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鱼箬笠这一刻心里想到的只有风胤云一个人。

他们似乎很难见到面,可每次见面,从挑破彼此隐藏的心事之后,他们就变得如同双面胶一般,哪怕是恨到生死两难的地步,都逃不过彼此黏在一起的命运。

他们曾经彼此交缠、死去活来,他们曾经也携手夕阳、平静度日,他们每天都在尘世中经历喜怒哀乐。

虽然爱恨交织,可是她心里明确地知道,当她摔跤,当她流泪的时候,身后有一个人永远不会离开……

优雅分明的指关节温柔的反握摩挲着鱼箬笠的手,风胤云突然目光垂下,眼神静好:“我们一定要像世间的所有夫妻一样,白头偕老,到了老年,更要像现在一样手牵着手,谁也不离开谁,彼此蹒跚,相互搀扶。都说少年夫妻老来伴,我们相爱这么久,却仍然没有走到夫妻的那一步,箬笠,我不求别的,只盼你我能够相濡以沫,到最后宁静安详的度完能在一起相伴的每一天。”

鱼箬笠觉得面前的男人好像会读心术一般,刚刚她心里还想着,如果他穿结婚礼服,会不会和梦中那样重合的白色,脸上一红,好像有种被窥探的感觉:“等我们老了,你会不会嫌弃我这张脸?”

风胤云低笑,牵着她的手起身往楼上走去:“你老的时候,我也老了,但我想纵使你我满脸皱纹,我也深爱你如往昔,那些爱不会变质不会减少,只要你在我身边,就能看到。箬笠,我们结婚吧,我已经等了太多年了。”

鱼箬笠心里划过甜蜜的苦涩……

为什么别人求婚都是浪漫伴着惊喜,而她却是在这样酸的气氛下出现的。

可奇怪的是,她该死的喜欢极了。

“跟你相处,很容易让人心生恐慌。”鱼箬笠感叹。

如果跟他在一起是渡劫,那她愿意永远沉沦在他的苦海里。

“嗯?我让你感到害怕?”风胤云微蹙眉,眸色清遂转为深幽。

“跟你相处过的女人,没有人能够逃过你的魅力。”说完还特地老成地叹了口气。

“那……你崇拜我吗?”眉眼间因为女人的话染了笑意。

鱼箬笠失笑,风胤云薄唇微勾,转为搂着她的肩,淡淡开口道:“女人崇拜男人,男人欣赏女人,只有这样,感情才能永不枯萎。”

鱼箬笠只是轻笑,却不做声。

“你要不要回应一下我的话?”终于,男人按捺不住。

“说什么?”她微微诧异。

“风胤云,我很崇拜你!”耳边是风胤云低沉暗哑的声音,热热的气息撩动着鱼箬笠的感官,软了她的心神。

风胤云扶着她,唇角痞痞地笑。

鱼箬笠轻轻吐字:“风胤云……我的幸福,与你有关。”

搂着她肩膀的手指瞬间因为她煽动的话而收紧,她下意识侧眸看向他,谁料刚转头就被仿佛已等候多时的唇轻薄而上,那么严密的与她交缠,贪婪而迷醉地深吻着。

“有人。”鱼箬笠被堵着唇,说话有些口齿不清。

两人的耳边响起细碎的脚步声,像是越来越远。

“还没看够?”风胤云的声音瞬间染了霜般冷冽,好像要把偷看人的眼珠子冻住一般。

“啊,没有,只是路过,我们路过,爸爸,你们继续,我们什么都没看到。”申乔急忙辩解,像是怕两人不信,还飞快的捂着眼睛,急忙溜走了。

只剩下黎砚一个人,被抛弃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对。

“主人,是小姐要看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只是怕她看到什么不该看的,想要提醒她一句罢了!”

黎砚才解释完,风胤云冷戾的表情突然变得诡谲起来。

“既然你喜欢看,美国的赌场你去看着,那里的风景不会让你失望!”

“不要啊,主人!我冤枉啊!”黎砚横竖是被鱼箬笠拆穿了身份,在他们面前也不隐藏性格了。

“去南美洲也可,正好这一季我抽不出空来,你代替我,也好升职快一些!”

“主人!”这两个字,像用血泪浸透了一般,听得鱼箬笠忍不住打了个颤。

黎砚现在跟着风胤云的时间多了,已经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这么做,风胤云有风胤云的用意,黎砚表面上抗拒,心里却是感激的。

“是……”尾音脱得冗长,黎砚苦瓜着脸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