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潇一边说,一边沉吟。
“这个娜幼朵虽然和我同属玉罗门,但一直受安化马帮长期雇佣。而且我属刺客,她属护贲,同门不同路,所以一直少有来往。”
龙依莎回答道。
洪潇抬手敲了敲自己的头。
“哎,真讨厌,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就别想了,让他们折腾去吧,又跟咱们没什么关系。”
龙依莎把他的胳膊轻轻抓住,按了回去。
洪潇看着温婉动人的玉蛊女,笑了笑。
龙依莎回头瞪着莫德根。
“都赖你!你昨晚要是盯紧那个叫南异雪的,现在还用这么麻烦?”
“哎,昨天半夜我是一直盯着她进了这间屋子的,可后来房上突然出现了个黑衣人,我因为去追那个黑衣人,就一时没顾上她,等回来以后,人已经不见了。”
“少编!”
“真的!我要是有一句谎话,让我出门被骆驼踩。”
“那你追上那个黑衣人了吗?”
莫德根脸一红。
“追是追上了,不过……”
“不过什么?”
“对方功夫在我之上,我敌不过他,问他话也不回答,只好回客栈了。”
龙依莎白了他一眼。
“我看,你是叫人家打回来的吧?”
莫德根见被她说中,也不敢争辩,只得叹了口气。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我这不是飞花锁不在身上吗?要不然他绝对跑不了!”
洪潇听了,一皱眉。
“你的飞花锁哪儿去了?”
“哎,都怪俺,当初你一去莫高窟不回,龙依莎把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我就出了个馊主意,合计找都护府的永安捕杨万和打听打听你的下落,哪知那老家伙假意答应帮忙,把我们俩最宝贝的东西都诓了去,得手后便翻脸不是人,还把我们都撵出了都护府。就这样,龙依莎的‘蛇虺散’和我的‘飞花锁’,全都捞到了他的手里。”
洪潇转头看龙依莎。
“真的吗?”
龙依莎点点头。
“下次去敦煌,我一定帮你抢回来。”
洪潇握了握龙依莎的手。
“不用啦,都护府人多势众,木剑叟又心黑手狠,我不想你去涉险。”
龙依莎说完,又瞧莫德根。
“自己有本事自己回去拿,总跟洪潇提什么?你是巴不得他出事吗?”
莫德根听了,嘬了嘬牙花。
“不是啊,我不是也没说非得取回来嘛……你要是不想拿,那我也不要了!”
龙依莎又白了他一眼。
洪潇看了看定在门口的颜开。
“大哥,给他解穴吧……”
“好嘞——!”
莫德根走到颜开身后,啪啪两指,颜开立即身子一软,差点跌倒。
莹上前扶住了他。
颜开的脸上只剩下混浊的泪痕,心也较之方才冷静了许多,他回头看了看叶洪潇。
“大哥……对不起,因为我,给你们填了这么多麻烦,你们为我操心,我还如此莽撞……”
洪潇看着刚哭完的游子,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曾经整天挂在脸上的笑,似乎再也不会回来了。
莫德根走上前。
“老弟,你不是莽撞,你是傻——!以后凡事听哥哥的,保你一帆风顺。”
“呵,也不知道是因为谁中了计,把大家折腾得死去活来……”
龙依莎抱着肩膀说道。
莫德根叹了口气。
“我的姑奶奶!您就一定要让俺钻地缝才舒服吗?”
大家都乐了。
洪潇拍了拍颜开。
“兄弟,别忘了,你是乐天的大漠游子,没有什么事情是可以挫倒你的,我相信醉葫芦的眼光,别让我们失望,拿出你刚背我时那种钝感和豁达。”
颜开勉强地点点头。
“大哥,我知道了。”
莫德根把刀递给了颜开。
“老弟,现在我们问也问完了,你可以动手宰他了。”
颜开看了看眼前雪亮的钢刀,又看了看坐在墙角的玉子扬,摇了摇头。
瞬间惶恐起来的玉子扬见状,总算长出了一口气。
“咋了?愣着干嘛?不管怎么说,他这也算趁火打劫!杀这种勾引人妇的伪君子,是积功德!你不杀我杀……”
莫德根说着,就要回头动手。
颜开却率先将莫德根的刀还了匣。
“大哥说我说的很对,方才那一刻,我已经不是我自己了,简直是一只被仇恨冲昏头脑的野兽。如果我真的动了手,那我之前所做的事,和之前恪守的那些原则,岂不都成了笑话?”
莫德根不禁后退一步,像看陌生人一样,上下打量颜开。
“你小子……不会是打算要遁入空门吧?”
颜开苦笑着摇摇头。
我要是出家,那我老婆怎么办?
莫德根此时嘴里要是有东西,一定会不小心吐到颜开的脸上。
“我说你小子是魔怔了?”
“此话怎讲?”
“人家已经向阳关负心郎投怀送抱了,你还不死心?搞不好现在已经因为没脸见人躲到哪片林子里上吊了,你还一口一个老婆的,念念不忘?”
颜开此刻表情坦然。
“既然我娶她过门,她就永远是我的结发妻……除非她亲口告诉我,不想再与我共度余生,否则,我绝不会弃她于不顾。”
“我说你小子还上来宁劲儿了?
几个跟随红女游绫的女捕快,却对颜开竖起了大拇指。
“说得好!西域大漠万里,能遇到像颜公子这样痴情的,实属罕见!”
可还有几个女捕,却坚持认为应该杀了玉子扬,才能泄除心头之恨。
剩下两个没说话的,洪潇从她们的眼睛里看得出来,她们是想袒护玉子扬,可是又怕被其他人骂,自己本身也没有保护阳关儿郎的本事,只能瞪着眼睛手握刀柄,默默忧急。
莫德根一皱眉。
“我说你们就别跟着掺和啦,赶紧去看看我妹子伤势如何!”
出了屋子,莫德根摇着头。
“唉——要我说,都是他娘的一个字儿,贱!”
洪潇没有说什么,用罢了饭后,他让莫德根把娜幼朵的事情告诉滕宝。
莫德根去了不久,便一边摇头笑着,一边从滕宝的房间里走出来。
“哈哈哈——!要说这老天爷,也真会捉弄人,颜开这小子,越是一根筋地痴情,越有别的姑娘稀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