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与窗内的气氛变得冷酷异常。
仿佛只要一个微小的动作,就能迸发出剧烈的火花…
封渝的手依旧没有放下那张拿捏着的黄符,周围的空气流动着轻轻地摆动了黄符的一头,沙沙地作响…
芭蕉的气息开始越来越浓,掺夹着甜味的妖风似乎已经包围了整栋别墅一般,幽闭而又恐怖…
“你说要打得我神形具灭?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芭蕉精的语气由开始的妩媚变得凶恶,浓重的红色眼影透露出一股邪光,原本顺直的长发迎着妖气炸裂开来,一声喝下,整个庭院的树木都开始沙沙作响…
呼呼…
风声巨响,吹进了屋内,将里面的装饰吹得凌乱不堪。
封渝依旧站在窗台前,眼神里已经变得决绝…
既然没话可说,那只有动手了!
“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
手捻金刚印,一道黄符焚起了火光,“噗”的一声如同划破黎明的曙光,直勾勾地打在了芭蕉精的额头上…
那一道灵符,惊得芭蕉精往后撤了一丈远,痛苦的嗷叫声在空旷的别墅里形成了回音,惊恐得让一些普通人浑身颤抖不得动弹…
美艳的脸上多出了一道发黑的烧痕,她不甘地抚摸着自己的脸庞,狰狞的表情下隐藏着一股巨大的怒气,仿佛随时都有爆发出去的可能…
缓了过来后,芭蕉精喘了口气,怒目而视着封渝:“臭小子,别以为有两下子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她伸出手,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从远处冲了过来,刺激着每一个人的鼻子,引得不少人捂嘴作呕…
她究竟害了多少人,才会有如此煞气!
封渝从心底打定主意,这妖精绝不能留!否则过不了多久她便会害死更多的壮年男子,导致人类都市内阴盛阳衰…
封渝取出他的猎僵灵剑,剑身是雷击木雕刻而成,内嵌七七四十九枚百年铜币,具是克制魑魅魍魉的上品法器!
站在屋内的窗台前,只能震慑这只修为老练的芭蕉精…
封渝不清楚,为什么她选择七天后带着林公子的一魂二魄回到林公子的肉身旁边,若是她是为了取剩下的魂魄,那么他只能守在这里,才不至于让她窃取了…
在芭蕉精一旁的林公子的一魂二魄,这时候虚弱得开始渐渐淡化消失,他被芭蕉精轻易地拿捏着,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根本没有丝毫的反抗力。
封渝暗叫一声不好,再这么扯下去,林公子的魂魄就要消散,到时候即便是大罗金仙来救他也无济于事了!
封渝没得选择,若是不早点夺回他的魂魄,无论做什么都是徒劳!
他随即取下了刻在剑身上的一颗铜币,两指巧妙地发力着,一道优美的弧线沿着灯光照射的地方,恰好地打在了芭蕉精的身上…
噗...
芭蕉精被那枚从猎僵灵剑扯下来的铜币给砸中了两胸正中,猛地吐出了一口焦黄色的唾液,沿着脖子的方向慢慢地低落下来,化成了一股阴风,呼地一声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愤怒的眼神斜视着封渝,此时她更是用力地挥了挥手,以她的妖气带动着气流,一股更浓的血腥味化成了实质,如同一只野兽,在这月光难以看清的夜色中嘶吼了一声,猛地向封渝扑去!
“五星镇彩,光照玄冥。千神万圣,护我真灵!”
封渝将猎僵剑挡在胸前,口中念起了护灵咒,一股温和的能量瞬间将他包围住,将那由血煞之气凝聚成的野兽给挡在窗外...
他知道,若是自己顶不住了,那么屋内的林氏一家都会遭殃!
血气不断地在蔓延着,封渝一个人在窗台前,抵抗着漂浮在窗外的芭蕉精,顿时间他感到一股极强的能量从窗外冲了过来,直接把他给撞倒在地...
噗哧...
一阵干呕的感觉从胃里翻滚着,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屋内的林先生和贵妇人都吓得不轻,赶忙抱起还躺在床上的儿子想要夺门而出,却发现此时无论如何都打不开那个房门...
灯火早已经在这阵腥臭的血气中湮灭,紧张的冷汗从林先生的额头上流出,他作为一个男人,必须保护自己的妻儿,却无能为力...
他们看到唯一的依靠封渝,都被狠狠地击倒在地,凭他们这些普通人,怎么可能抵抗得了这种妖怪?
想到这里,一股绝望的心情油然而发...
“哼,臭小子,你的法器很是厉害,道行嘛,却是少了那么一点...”芭蕉精此时又开始得意了起来,她放肆地大笑着,完全不顾自己此时的丑陋形象,嘴唇已经变得黑紫,额头上的伤痕越来越大,快要烂了半边脸却似乎毫不知情...
又是道行!
那天也是道行差了点,若不然怎么会轻易被那个赌场里的僵尸被击倒,也不会因为使用了一招镇尸令而晕阙了三天...
凭自己现在的本事,又有什么资格可以替父报仇手刃伏尸?
一股落寞的感觉从封渝的心里发出,随后他站了起来,这种感觉便化为了动力,他绝不能轻易地就倒下了!
猎僵师的传承,绝不能断送在他的手里!
“六丁六甲,听我号令。五方揭谛,速到台前!”
封渝收好了猎僵剑,随后手结三清印,一股玄灵之气从脚下缓缓升起...
屋内的血气被突然给震散了,只感觉到一种强大的力量充斥在封渝的体内,随时都有翻江倒海的可能...
他的眼神变得冷冽坚定,不同于往日的封渝,此时的他有一股苍老的气息,由内而外散发着...
“请灵么?”芭蕉精自然知道,这种道家流传泛广的招数,她以前也是遇到过。
这种短时间内增幅自身道行的术式,也不见得有多厉害!
“哼,我不管你究竟是谁,但是今天你挡了我的去路,就莫怪我无情了!”芭蕉精依旧是高冷地盯着封渝道,她打心眼里认为,这个年轻人现在不可能是自己的对手,想要拦住她,起码要再修炼个十年!
蓦的,芭蕉精挟持着林公子的一魂二魄就冲了过去,一股强大的妖气凝聚着血雾,搅动了周边的空气,化作一缕龙卷风般的景象,不断噼里啪啦地拍打着这栋精致的别墅。
噗。
一张黄符突然就燃烧在了封渝的手上。
芭蕉精的血雾,封渝手中的灵符...
此刻正直扑对面,在这一张狭小的窗台内外,悍然地触碰到了一起...
滋...
旁边的玻璃应声而碎,一片片残破的玻璃参差不齐地摔倒在地,或是漂浮于窗外,月光映射过来,将一抹月色划过了封渝的脸庞...
轰!
两个拳头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顿时一阵火光燃烧在了芭蕉精的手上,她急急后撤了数丈远,而封渝再一次被击倒在地,随后又立马地站了起来...
芭蕉精没有想到,这个小伙子在请灵后居然变得那么强悍,自己这一击不说使出了十分的力气,也有七八分!
倒是小看他了!
她舔了舔手上被烧伤的痕迹,芭蕉精最怕的是火,而此时封渝的符,却可以给她造成不小的威胁,她必须认真对待...
“你带着他的魂魄回来,究竟有什么目的!”封渝依旧站在窗台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铺展开来,冷冷地问道。
“我芭蕉精做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同样的,芭蕉精也是针锋相对,她根本不想多说什么,对于学道之人,她向来没有什么好感。
“昨天晚上在一间低洼潮湿的出租房里杀了一个人的也是你?”封渝问道,此时他跟芭蕉精也只有直接的对话了,根本就不需要拐弯抹角。
此时两人之间,只有冷冽的空气和电光火石,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只是暂时平缓了下来罢了...
芭蕉精阴笑了一会,过了许久才开口说道:“不错,是我做的!不过我只是吸干他罢了,他可是快乐至死的,怨不得我!”
果然!这只芭蕉精是个极端的祸害,但是为什么她直接就害死了那个胖宅男,而唯独过了七天就将林公子的魂魄给送了回来?
芭蕉精似乎猜到了他在想什么,随后荒诞地笑出声来。
“我再警告你一次,再不让开,他可就真的死了!”芭蕉精很认真严肃地说道,一副比封渝和林氏夫妇还要紧张的样子,表演得几乎没有任何破绽!
“最怕你是要吸干他最后的精气,夺走他所有的魂魄好寄存在你的芭蕉林中是吧!”封渝大喊了一句,这种戳破她的谎言的快感可真是莫名其妙的刺激。
没想到被封渝一句话给说破了,芭蕉精也毫不掩饰了,直接大方承认:“是又怎样,好比他借着这个半废的躯壳过一生要强!”
封渝冷笑一声,这芭蕉精莫非是真的对那个林公子动情了不成?不可能,芭蕉精的秉性族中典藏早已记载,最喜吸食精壮男子的精气,留下他们的魂魄作为玩偶,存放在他们的芭蕉林中,生生世世永不超生...
“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封渝冷冷的说道,此时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不齿地鄙视,这种自私又无情的妖精,就应该死在她所自以为是的感情之中!
蓦然。
一连三道黄符从窗口射出,芭蕉精迅速而又谨慎小心地躲过了前面两道,却不知第三道似乎有自主意识那般蜿蜒前行,恰好触碰到了了她的腿部...
一条看似修长洁白的大腿顿时变得干燥不堪,烧焦的树木味道突然弥漫开来,烟尘随着风声,也逐渐淹没在这杀意重重的夜色之中...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芭蕉精此时的恨意已经冲上了大脑丧失了理智,她很想知道,这个年轻的小伙子究竟是什么来历...
能靠在一个窗台阻挡她的,这么久以来他还是第一个!
“哼...”封渝很是不齿,“将死之妖,何必在乎姓名...”
“好狂的口气!”芭蕉精内心憋了一把不可原谅的火,必须要取下封渝的命才能安抚,“我倒要看看,你一个毛头小子还有多少能耐!”
说完,一股前所未有的妖气将周边的树木精华全部给吸收了过来,整个别墅的附近,在月光的照射下看的清清楚楚...
绿色的树木在渐渐地失去了一抹绿色的气息后变得枯萎无华,如同一具树木的干尸那般,似乎轻轻一碰,便会悄然倒下...
树鸟开始疯狂奔逃,来不及飞走的铺展着翅膀,也随同树梢上的绿光渐去,悄然失去了自己的生机...
野兽哀嚎,虫鸣鸟飞。
封渝的危机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境界,没想到芭蕉精还留了这么一手,看来这次是真的要动真功夫了!
在吸收了众多的树木精华后,芭蕉精的伤势变得完好如初,头上和胸前的丑陋伤痕也消失殆尽,魅惑的脸庞似乎更是多了一种自然的味道,引得在别墅的一些男工像丢了魂一般口水直流...
她故意在月色下摆弄着自己的躯体,月光下洁白的修长大腿,裙子在晃动着时不时透露出一股诱人的暧昧,细小的蛮腰上让人渴望的身材散发着成熟的味道,甜味的空气也变得浓郁...
她舔了舔手指后,一股妖气瞬间弥漫开来,震得封渝的衣服也不断地随之颤抖...
“今晚,我要你死!”撂下了这句狠话,芭蕉精的脚点了一下空中的凝实妖气,在月色的隐藏下划出了几道残影,瞬间扑到了封渝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