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子远厉声大吼,朝着梅青,奋不顾身地袭来。
此时,令狐子远已经犯了一个第一个错误,就是他彻底被梅青激怒了,生气是会让人失去理智的,梅青一点点诱使令狐子远进入自己设计好的圈套,梅青现在还是只守不攻,除非迫不得已,除非迫不得已,否则梅青断然不会出手。这时令狐子远一剑追身,朝着梅青要害袭来,龙泉剑剑锋霸气,带着冰凉,虽是冰凉,而后却是长久的灼热感,灼热得让人疲惫,让人瞬间体会冰与火的感觉。虽然只是防守,梅青刚才却不小心被令狐子远的剑气划伤一点胳膊,想来不能大意,这令狐子远绝非善类,自己万万不可掉以轻心。这追身的一剑梅青不得不出手,在龙泉剑剑锋触及腰间的一瞬间,梅青反手一勾,单手用力,将令狐子远死死压住,而后正身回旋,将令狐子远的手打开,生生地再令狐子远胸腔上狠踢几脚,而后长剑挥舞,在空中划出一道清丽的曲线。令狐子远身穿重甲,还是一等一的流光甲,梅青这一次回击虽然漂亮,却是丝毫没有伤及令狐子远的一分一毫。只是在流光甲上轻轻地划出一个划痕,再想用劲却发现已经是刺破不了那坚硬的铠甲。怪不得令狐子远底气十足,原来这一身行头暗藏玄机,这流光甲不知是哪个官员大臣谄媚献上的吧,搜刮的都是民脂民膏,这个令狐子远当真不好对付,才走了一个铜墙铁壁的斯古达,又来一个令狐子远,梅青这眉头时越蹙越紧,还有这流光铠甲真是当今宝贝,极其坚硬,在沙场上如果每个士兵都有一副流光甲,恐怕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家庭让战争折磨地痛哭不已,饱尝失去亲人的伤悲。
此时,梅青发现,在令狐子远身后有一处没有草皮的沙地,沙地上是一些细小的沙子,梅青顿时心生一计,在这里打来打去毫无新意,倒不如去沙地上好好历练一番,梅青眼神跃过空林,即刻飞身做出想要逃离的动作,挥着剑,朝沙地的方向冲去。
令狐子远当真以为梅青想要逃跑,反身顾不上别的,跟着梅青就是穷追猛打。梅青嘴脸一个轻轻上扬,这个令狐子远还真是听话。想到这,本能地还想调侃一句:“孙子,爷爷我要走了,别舍不得我,不要太想我了。”
听到梅青这样胡说八道,令狐子午安简直是七窍都快要流血了,祖上的先祖们要是听到,真的是要气的活过来。
“梅青,少在这儿胡说八道,一会我就先把你的嘴剔干净,让你在这儿胡说。”
梅青高兴地哈哈一笑,“好啊,这世上有人用龙泉剑帮我剔牙,我倒真想好好体验一把。到时候我就把他编成好听的故事,我一定会跟这天下的百姓们说,是令狐大将军亲自跪着求我,要帮我剔牙,我实在是盛情难却,你看是不是这么个说法?”梅青大笑着说道。
令狐子远脸色阴寒,,声音像是从喉咙间刮过一样,带着魔鬼般的冰冷和的愤怒,能感觉到此时的令狐子远浑身颤抖,牙齿似乎都在打架。
“梅青,你说我也就罢了,你竟然还敢辱骂我令狐家族,你是想死想的太着急了吧。”说完,令狐子远一脚蹬在树干上,一个急速猛冲,一剑打在了梅青后背上,梅青始料未及,一个前滚翻落在沙地之上,而令狐子远接踵而至。梅青用脚轻轻踩踏了一下沙地,沙地硬度刚刚好,不软不硬,刚好适合打斗。而且这里是出林的方向,跟段离他们汇合的地方也比较近。
这次追击令狐子远并没有让军队跟随,而是一个人跟随梅青来到了沙地上,因为令狐子远觉得,此处就在距离部队不到十几步的位置,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不巧,正是这不经意得一个细节,让令狐子远彻底失算了。梅青这次再不避让,从刚才的脚力开判断,令狐子远体力精力都有一些下降,显然已经不能再等,必须尽快出林,长此以往下去了,势必要对他们产生不利了。
梅青脚跟还没站稳,已经快手出剑,嘴上说道:“今天算你幸运,不是谁都有幸能和我梅爷爷过招的,这次有没有命,看你自己造化了。”梅青眉梢轻佻,洋洋洒洒地说道。
“这话应该我说给你听的吧。”
两人都是奋不顾身地冲向对方,这是一场战斗,也是各自为正名而战,而令狐子远还期待已久的正名却似乎又要再一次化为泡影。因为,他的对手是梅青,梅青何许人也,落英山五大圣使之一,江湖上有头有脸有排名的人物,而令狐子远若不是龙泉剑的加持,不出十几招,梅青还是会将他拿下。令狐子远素来知道梅青名声在外很是厉害,但是今日比试以后才发现,此人也不过如此,刚才自己还正中他的背心,看来江湖上神乎其神的传言当真是不可相信的。令狐子远也能明显感受到刚才梅青对自己的退让和防守,却不知道梅青就连退让和防守都没有使出全力。虽然梅青没有龙泉剑相助,但梅青出神入化的剑法却似乎盖过了龙泉剑的光芒。
令狐子远也不示弱,挥剑就要去探梅青身后的宝贝。令狐子远一点都不傻,他记得之前有看过一本关于讲述破天剑故事的书籍,里面有对破天剑的描述,其中对破天剑长度宽度的描写,令狐子远仔细回忆了一下,书中描述的样子跟梅青背后的那一支不明身份的长剑极为相似,特别是一般的脸,极少有如此厚重宽大的工艺。想到这里,令狐子远更加笃定,梅青背后的那把长剑断然是破天剑。总之,不管怎样,必须先设法拿到,不能其他人抢先一步。
令狐子远的一招一式都是想要探得梅青身后的破天剑,梅青也是心知肚明,这厮手中已有龙泉剑,没想到还如此贪心,用脚趾头都想得出来,令狐子远绝不是为了小皇帝而争取这把破天剑的,答案很显然,他是为了他自己,看来,令狐子远想要称王称帝的野心昭然若揭,梅青当然不会给令狐子远这样的机会,也不会给令狐子远丝毫这样的希望。有着不臣之心的臣子,破坏了忠义和信任,这是最不耻的行为,更何况那小皇帝还只是个孩子。
“令狐子远,不要想着打破天剑的主意了,神剑再好,但是他终究是要留给需要他的人,而你不是,你没有这个灵气,也绝对不可能驾驭的了。”梅青义正严辞地说道。
不错,这破天剑是福也是祸,对于那些无法驾驭它的人来说,只能是徒增伤悲而已。可是令狐子远哪里肯听这些,素来人们对于财富和权力的向往都是无法超越的。破天剑就在令狐子远眼前,如果他不去抢不去争,他就不会是生在长安那个政治漩涡中心令狐家的佼佼者。
梅青心下一叹,毫不客气地说道:“多说无益,看招吧!”
说要,梅青直直敌朝着令狐子虚的心口刺去,,令狐子远心想,梅青竟然用如此拙劣的手法想要刺伤自己,简直是小儿科。
只见令狐子远腾空而起,,顺势居高临下,直直地要刺向下方的梅青,顺便还要夺得他身后的宝物。这一下正中梅青下怀,梅青身体借力向后仰去,整个腰杆几乎要和地面保持平行了。这样一来,就断了令狐子远想要探得破天剑的企图,同时,梅青右手顺势抓起一把混合着细小沙子的黄土,黄土干燥,很是合适。就在两人一上一下平行交错的瞬间,梅青将手中的一剖黄土精准无比地洒向令狐子远的眼睛,令狐子远始料未及,一时间黄土黄沙迷离了双眼。令狐子远想要强撑着睁开眼睛,可是梅青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令狐子远翻身落地,梅青也是轻轻落地,而后快速转身,双脚用力铲起一剖黄土,带着细碎的沙子。如千里绝骑一般,朝着令狐子远绝尘而去。令狐子远此时已是风沙眯眼,瞬间已经打乱了阵脚,紧接而来是一片黄沙,这个场景令狐子远很是熟悉,不久前的沙漠里,令狐子远的急行军人马刚刚遭遇了这一切,没想到现在自己竟然又来了一回。当下,令狐子远心里又气又无奈,他一下子明白了梅青的用意。毛先生说的没错,这个梅青果然滑头的很,他千算万算都没想到梅青会用这一招,简直是粗糙而且卑鄙,自己竟然犯了这个低级错误。对于梅青这样的高手,对手哪怕一个再小的失误,都会成为他们下手的最大因素。更何况,令狐子远一时间成了盲人,没了方向感,梅青如同跟三岁孩子打斗,很是轻松。这时,他飞身跃到令狐子远身后,从手臂一侧抽出锋利短小的匕首抵在了令狐子远的脖颈处,同时二指轻巧地一个点穴手,令狐子远一下子便动弹不得,想要挣扎却是无能为力,只能冲着梅青干瞪眼。
梅青饶有兴趣地看着令狐子远,他最喜欢看到令狐子远那又气又无奈的神情,看着很是解气。
“梅青,你到底想干什么?要知道对面就是我的千军万马。”令狐子远咬牙切齿地说道。
梅青双眼凝神,划过令狐子远的眼神如同鹰隼一般,压低嗓音好说道:“你大可以喊叫,不过在你发出第一个音的时候,我或许已经将你一剑封喉,你应该知道我有这个本事吧。”
令狐子远脸色极为难看,他终于明白梅青把他引到此处来的真实目的,他心里懊悔不已,不该如此鲁莽行事,但是现在懊悔为时已晚,事情已经这样,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料定梅青不敢杀了自己,不然整个令狐家族会以举国之力向落英山讨要一个说法,甚至不惜和落英山之间开战。
梅青当然也知道,这个令狐子远还不能杀,虽然有心想要一剑杀了这无耻之徒,但是一些政策层面得原因,自己却不能动手,想想就着实来气。
“你杀了我会很麻烦,你可要想好了。”令狐子远幽幽地说道。
“杀人不过头点地的事情,你死了以后,或许没有人知道到底是谁杀了你,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我梅青惩恶扬善,光明磊落,最不怕的就是别人的威胁,你要是一意孤行,不按我说的做,那就真别怪我不客气了。”
令狐子远眼神狠毒,梅青说的有几分道理,他素来知道梅青的为人,但凡是正义的事情,梅青从来不惧怕与天下人为敌,况且,这天下人很多都是盼着自己去死的。想到这,令狐子远不再多说什么,现在敌强我弱,他不能跟梅青置气,这种软硬不吃的人最难对付和。
令狐子远沉声说道:“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刚才钻进眼睛里的沙土,似乎还在发作,令狐子远的眼睛有些发痒,时不时地眨着眼睛,眼角还有一些残留的盐渍。令狐子远如果早知道这西域之地是这个情形,因为天气和风沙,自己在这个地方吃了不少苦头。真是晦气,如果可以,真是再也不想来此处,果真是应了那句话,穷山恶水出刁民,比起繁华热闹的长安,这里简直是不毛之地。令狐子远曾经也在边关历练过很长时间,但是却是燕北之地,那里也是苦寒的地方,令狐子远忍受得了那里的寒苦,却受不了这西域一天都不会停止的沙尘暴,想想,也许是因为自己这几年久居长安,身体比起以前来说娇贵了。
“让你的人退后,我们要离开这里,爷爷我有要事在身,不想和您的在这浪费时间,听到了没有?”梅青声音暗哑,锋利冰冷的剑锋再次紧紧抵在了令狐子远脖子一旁的大动脉上,随时可以让令狐子远血溅当场过。
“现在你我这个样子,我的人恐怕早就生疑,再说,就算我给你让路,你恐怕也会麻烦不断,你知道,你这一路上有多少人会围追堵截你吗?我只是其中一个罢了。”令狐子远语气轻巧,但是梅青知道,他有一点他还是说的没错,那就是这一路上还有不知道多少险关需要闯过去。
“后面的后面再说,眼下我说的只是你,你不用给我在这里引经据典,你只要乖乖照办我说的话就可以,还是留点唾沫到时候喊救命吧。”
梅青和段离所在的沙地周围是一圈较为茂密的树林,而令狐子远的军队就在树林之外不远处等候,毛先生的心一直提心吊胆,自从上次沙漠遇险之后,毛先生总是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不久前,我刚刚给自己卜了一卦,实为大凶,如果这一切是天命的话,那毛先生还能说什么,凡事自有天象,有时候也是强求不来的。不过不管是人事还是天命,他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保护令狐子远,他一生的才华还将在此人身上得以实现。刚才令狐子远和梅青进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现在里面似乎没什么动静,很是安静,毛先生不仅开始心底有着毛躁。
“你们两个,去里面看看,将军进去有段时间了,看看到底出什么事儿了?”毛先生吩咐身后两个士兵前去打探消息。
两个士兵应声允诺,话音刚落,就已经钻进密林前去刺探情况。刚刚走进沙地,两个人都是大惊失色,他们眼睁睁地看到,令狐子远被梅青用匕首抵着脖子,身体僵硬,不能用功。其中一个士兵见状转身就要抛跑开,毫无疑问,此人要向外求助喊人。梅青轻轻摇头,用脚尖勾起一旁的一块小石头,石头虽然不大,但是呈三角状,有很尖的一面,梅青顺势一踢,脚法有力稳健,而且十分精准。石头不偏不倚地打在了那士兵的头部,像一支箭一般插进了半截头颅,那士兵还没来的及反应过来这一切,连一句闷哼都没有,应声倒地,慢慢地脑袋处渗出殷红的血液。
“看到了吗,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我从来不想多杀人,手上染血的滋味可是不好受,但是,如果违背我意愿者,那他就必须死了。”梅青的眼神看向令狐子远,也幽幽地看向另一个士兵。
另一个士兵举着大刀的手走着颤颤巍巍,刚才自己的同伴就这样倒在自己面前,死相还极为难看,这个士兵看起来还很年轻,应该是刚入伍不久,有着害怕的表情出卖了他的胆怯。
梅青无意为难他,说道:“你,我要你把现在看到的一切告诉毛先生,相救你们的将军,让军队退出密林,否则,我就杀了令狐子远。”说完,匕首的尖端眼看着八令狐子远的脖子划出了一道血口子。
那士兵慌忙说道:“大侠切莫轻举妄动,我这就去禀报毛先生。”这一下,年轻士兵似乎找回了一些镇定。然后转身快步跑出了沙地。
毛先生坐在马上望眼欲穿,终于从林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只见年轻事情士兵深色惊慌,毛先生眉头轻蹙,看来确实如他的预感一般。
“不要慌,慢慢说来。”毛先生看着士兵镇定地说道。
“毛先生,不好了,小于已经被梅青杀掉了,梅青放我回来就是让我告诉您,将军,将军被……”
士兵一时间竟然说不出口。
毛先生身上的冷汗已经惊出了一身,身体不禁颤抖起来,“将军怎么了,快说!”
“将军将军被那梅青劫持住,现在正在沙地上,让小的来传话,让毛先生带领军队退出密林,否则就,就要杀了将军。”年轻士兵声音十分焦急,还有些难言的无奈。
毛先生听到士兵的话后,长长吐了一口气,看来事情还没有太糟糕,刚才那士兵欲言又止的样子,让他一下子有了一些不好的猜想。既然梅青这样要求,不过是想要求生,将军应该不会有太大危险。
“毛先生,这厮真是胆大包天,反了他了,他以为自己是谁啊,欺负到咱们头上来了,让我带一支精兵,宰了那小子。”毛先生身后的虎通虎将军,真是人如其名,天生就是高大威猛,杀起人来也是如狼似虎,不过也是个有力气没头脑的武痴。
毛先生一只手抬起,打住了虎通的狂放言辞,慢慢捋了捋自己有些斑白的胡须,随后目光如钜,看着密林方向说道,“你回去告诉梅青,我可以让军队暂且退后,但是我必须亲眼见到将军,否则,就算我答应撤出,这些兄弟也不会答应的。”
那年轻士兵鼻尖上冒出细密的汗珠,这种传话的差事真不是好差事,而且还是现在这种局面。
“还不快去啊。发什么呆。”那虎通将军在马背上大声呵斥道。声音十分洪亮,似乎要震碎了旁人的耳膜。
年轻士兵打了个机灵,再次跑向密林中的沙地。
“怎么样,那毛老头什么意思。”梅青说道。
士兵咽了一口唾沫说道:“毛先生说了,他可以暂时让部队退后,但是必须亲眼见到将军,确保将军安好才能答应梅少侠的提议。”
梅青轻哼一声,心里想着:“这个毛老头,当真是个老狐狸。”
令狐子远眼神森寒,不过一切有毛先生,他还是比较放心,毕竟梅青不是穷凶极恶之徒,自己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
“令狐子远,这可有些难办了,你的军师果然比你有头脑,你应该多学学啊。”这个时候了梅青还不忘挤兑令狐子远一番。
“梅青,别得意。算我这处失算,告诉你,你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了。”令狐子远感到有些羞耻,自己这等身份,竟然落得如此狼狈。
梅青抬起眼睛,眼神炯炯有神,看向对面的士兵,说道:“好,不过你告诉毛先生,最好别耍花招,没有什么事情是我梅青做不到的。”
那士兵点头如捣蒜,这处见识了梅青的本事,他知道这个人真的如他所说一样,没有难得住他的事情。
士兵把梅青的话原封不动地带给了毛先生,毛先生当即没有犹豫,命令军队向后侧退后了几十丈的距离。
而后,梅青和令狐子远从密林深处缓缓走出,梅青四处张望,极力在搜索段离和小灼的身影,而后恢复平静,看向毛先生,毛先生能够感觉到梅青远远投射而来的尖锐目光,像是冰刀一般决绝寒冷。
毛先生第一时刻翻身下马,向前走了几步,这个不会武功的老者倒是一点都不畏惧,眼色平静镇定。
“梅少侠,该做的,我都做了,我现在是只身一人,身上没有任何武器,你放了将军,我来当你的人质,这样很公平。”
梅青哼哼一笑,说到这个道:“毛先生,您今年也不小了吧,你来当人质,你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你说的不对,这不公平,换做你来,别说人质,就是把你当场杀死,也没人会在意的。你,懂吗?”
毛先生嘴唇紧抿,梅青刚才说的一切,换作任何人,想必都会怒气冲天。而毛先生却是始终保持平静,没有半点波澜。梅青话糙理不糙,毛先生虽然为天下名士,但是论身家,还是需要令狐子远这样的人物才能算是有力量的筹码。而毛先生更更了解令狐子远,让自己的主子陷于这样的时刻,想来毛先生是难辞其咎,就算令狐子远不追究,那令狐家的老将军怕是会心有余悸。这当下的一刻,毛先生也是在表忠心,他必须作出这个举动,让令狐家看到他的忠诚不二,以此打消或者降低任何不利于自己的因素。当然,毛先生对于令狐家是忠诚的,只是伴君如伴虎,他也必须学会世故人情。
毛先生又欲开口,梅青不耐烦地开口说道:“少废话,你们的将军现在安好,还请毛先生遵守承诺的好。趁我现在还有点耐心,没有改变主意之前,你最好照办,多余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毛先生明白,眯缝着眼睛,像是一个狡黠的狐狸,在酝酿着什么。
“对了,梅少侠,你别着急,先看看这个。”
说完,段离和小灼被两个孔武有力的大汉从一旁的黑暗处带了出来,小灼刚才受的斯古达的一掌,现在看起来十分虚弱,那一掌巨力,别说他这一个女子,就是换做梅青,也要被整的七荤八素。小灼已经不能使用内力,刚才强制使用移形换影已经耗费了大量内力,而且抵触了真气,现在一定很难受。而段离状况要稍好一些,但是身上也有很多大大小小的伤口。段离在一旁护着小灼,神色不佳。现在小灼受伤,段离很难突围。
“小灼怎么样段离,你们还好吗?”梅青问道。
段离脸色有些惨白,淡淡一笑说道:“梅青,不用管我们。”
梅青心里也很是窝火,看到小灼受伤,自己竟然有些无能为力。
“毛先生,不错啊,留有后手。佩服佩服。”
毛先生顿时来了精神,说道:“梅少侠,不要介意,我这也是被你逼出来的,用将军换你的两个朋友,我想天底下没有这么好的买卖了。”
梅青森冷地看着他,眼下他只有一个选择,也没得选择,他必须让他所有的同伴都全身而退,哪怕抵上令狐子远的性命,他必须这么做。他绝对不会失去自己的同伴的,也绝对不会抛下自己的同伴不管不问,破天剑需要他和同伴们共通来保护。
对于毛先生来说,他绝对不想看到令狐子远受伤,他必须做到令狐子远毫发未伤,况且还是在这样的情形之下。
毛先生似乎很有把握地说道:“梅少侠,我向来知道你可是个有情有义的大英雄,绝对不会抛下自己的朋友不管不问。怎么样,考虑清楚了吗,眼下最合适的做法就是接受我的建议。”
梅青嘴角轻轻牵起,似乎毫不在意毛先生说的话。梅青顺眉看向当事人令狐子远,令狐子远似乎也是胸有成竹,看的出脸上有着几分难以掩饰的得意和自信,他的眼神里都是对于毛先生的赞叹。
“令狐将军,我刚才说过了,听话的话就没有苦头吃,看来你的军师还有你都太得意忘形了。”梅青声音暗哑,但是却有着不可拒绝的锐气。
“梅青,毛先生说的对,我的命换你朋友的命,很值当。况且你看看你的那个朋友,好端端的一个美人,再这么耗下去,怕是性命不保啊。”
梅青看向小灼,小灼此刻已是气若游丝,受了很重的内伤,现在也只是在勉强支撑。
“令狐子远你说的没错,小灼的情况确实不好,难得你这么关心,不过,我最后再说一次,放了他们,并且让军队撤出密林。”梅青语气森然,像是上古的神兽,带着嗜血的犬牙。
“梅青,怎么,你这是狮子大开口啊。要我放了你的朋友也行,那破天剑来换,否则我做不到。”令狐子远口气也是比之前硬气了不少。在自己整齐庞大的军队面前,他确实增长了不少信心。
“咱两谁在狮子大开口,我实话告诉你,破天剑你根本就没那个命,不是不给你,是你根本不是那剑要找的人。”
“既然如此,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了。”令狐子远好一个欲擒故纵。
梅青一点都不着急,他完全知道令狐子远不进棺材不落泪,不撞南墙头不回的心态,这样也好,难得到别人难不倒他梅青,既然如此,那就以暴制暴,反正这令狐子远就是毛先生和所有将士的软肋。
“令狐子远,你自找的啊,别怪我没有给你友情提示。”梅青最后一句话竟然是带着笑意说出来的,令狐子远不进心里开始打鼓,这梅青不知道又憋着什么坏心思呢!
梅青当机立断,一脚踢在令狐子远的膝盖上,这一脚下去,即使穿着流光铠甲的令狐子远也是吃痛的紧,,噗通一声跪倒了地方,令狐子远完全没有任何防备,他想不到梅青真的怒了,而且后果看上去有些可怕。接着,梅青又是一脚踢在了令狐子远背部,令狐子远由于全身僵硬无法动弹,脸朝下,直直地摔在了地上,典型的狗吃屎的样子,脸上,嘴上,甚至嘴巴里都满是泥土。
“梅青,你竟然这样对待本将军,我看你真的是想死想疯了。我跟你没完。”令狐子远此时狼狈至极,像一条疯狗一样开始骂骂咧咧,丑恶的嘴脸原形毕露。
毛先生也是吃惊不少,他没想到梅青竟然如此暴力,而且令狐子远看上去十足狼狈,狼狈之余,危险似乎也在慢慢靠近。毛先生大喊一声说道:“梅青,你别胡来,不然你的朋友也没好果子吃。”说完,朝着虎通给了个眼色。
虎通会意地点了点头,,径直走向小灼和段离,同样抽出刀剑,一刀架在了小灼脖子上,脸上横肉上下起伏,说道:“梅青,信不信爷爷我这就砍下去,。”话说的好生威武,小灼受伤的身体早已没有力气反驳,而段离也被人押着,不能轻举妄动。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鱼死网破,我这个朋友已经快是不行了,我想我怕是也救不了了。”随后,梅青古^_^故作平静地看向小灼,沉声说道:“小灼,对不住了,既然选择了成为落英山圣使,那么面对这一天你应该有思想准备。”
小灼淡淡一笑,“梅青,不用管我,他们想杀我,还没那么容易。”
而段离也朝梅青投来不屑的眼光,一切看上去,对于梅青来说,段离和小灼已经不重要了,而毛先生拿住他的把柄也将不会是他的软肋。
“姓毛的,你别白费力气,他们如果要死,那是他们的命,对于我来说,破天剑才是最重要的。他们跟破天剑比起来,你觉得我有的选吗?”
说完,梅青死死地踩在令狐子远的后背上,令狐子远此时像是案板上的鱼肉,任由梅青胡来,梅青耳边不停想起的是令狐子远的骂骂咧咧。
“够了,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心烦。”梅青厌恶地看向趴在地上的令狐子远,厉声说道:“命令他们,撤出密林,听到没有。”
令狐子远此时还是一个还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嘴硬不松口。而毛先生也是一副圣贤人的模样,死不松口。另外,令狐子远不松口,他也不好开口。
“好,很好,”这时候梅青抓起令狐子远的一只手,只听的“刷”的一声,三根手指头应声落地,,血淋淋地滚落到了令狐子远的面前。此时,令狐子远的惨叫和哀嚎响彻整个前进,更多的是愤怒和难以置信。
毛先生此时也是腿脚一软,他万万没想到,梅青竟然下此狠手,他的心不自觉地提了起来,一下子也是急红了眼睛,正欲奋不顾身地冲上来,“将军,将军啊,梅青,你是不是疯了,你住手。”
“老不死的,给你看看爷爷我的厉害,”说完,梅青顺势扔出一把匕首,匕首穿过毛先生的发髻,锋利的刀锋隔断了毛先生的头发,发髻散开,头发散落下来。毛先生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地体验过生死,那种刀剑穿过自己身体的感觉。这么多面跟着令狐子远南征北战,也只是在大营里出谋划策,今天心中这种恐怖的感觉,还是头一次,如此让人惊恐。因为惊恐之极,毛先生摔倒在地,身体软的像面条一样,怎么爬都爬不起来。
虎通在一旁看着,已是气氛不已,怒呵一声说道:“狗日的梅青,我看你是找死,”说完挥刀就要砍向小灼。
梅青神色恐怖,阴冷一笑,厉声说道:“那咱们就来比比谁的刀快。”说完,又是一次猛力的切割,令狐子远的惨叫声再次响起,这次声音不似刚才那样高亢,但是听上去却是无比的惨烈。令狐子远脸色惨白的厉害,双眼淤青,十指连心,极度的疼痛让令狐子远备受煎熬。
毛先生在不远处好不容易爬起来,朝着虎通挥手呵斥道:“虎通,你给我助住手,住手,都给我住手。”
虎通也被梅青的这一下吓傻了,手停在半空中有些颤抖,像是冰冻住一般,动也不能动。
“怎么,想让他死,你们尽管造次,我不拦着。”梅青语气决绝,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毛先生眉毛眼睛挤在了一起,汗如雨下,而令狐子远像是死人一般,气若游丝,连发出一声闷哼声都已经很是艰难。
“毛先生,这并不是我的本意,原本我们可以愉快地聊天的,可是,你们你们主仆二人非要作践,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这五个指头还剩下一个,不如吧这个也砍去吧,光秃秃的我看着还顺眼一些。”说完,又准备提刀去砍。
“慢着,梅少侠别这样,千万别这样。”毛先生瞪着大眼睛,作出安抚的手势,冲着虎通大喊一声:“放人,给我放人。”
虎通本来有着不甘,这下被梅青吓的不轻,也得无奈地放人。
段离扶着小灼走向了梅青,小灼在梅青身后的一片空地上坐下,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倒在段离身上。小灼倒下后,段离这才发现,小灼的后背已经慢慢蔓延开血花来。这一幕让段离想起了师父倒在自己怀里的人平静。绝不能这样,小灼是为了保护自己,绝对不能让小灼有事。段离二话不说,将小灼扶正,开始给小灼疗伤。
小灼的一切梅青看在眼里,他没想到小灼竟然伤的如此严重,他恨不得一剑杀了这令狐子远。但是现在他不能胡来,令狐子远是他们的筹码,赶紧速战速决,不然小灼的情况真是令人堪忧。
“毛先生,撤军吧,退出密林,你的大将军我自然会交给你。”
毛先生目光落在令狐子远身上,几根断指散落在地上,令狐子远似乎已经昏厥过去。没有了动静。
“撤军撤军,撤到密林之外,快。”大军在毛先生的命令下开始撤退,片刻功夫,消失在了密林之外的方向。
此时,段离简单地输送了些真气到小灼体内,暂时用自己的内力保护住了小灼的心肺。段离很有眼色,虽然梅青没有跟他说出自己接下来的计划,但是他却猜到了个七八分。
大军撤去,剩下毛先生一人还在原地,“梅少侠,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我已经让大军撤退,现在,你该把将军交给我了吧。”
“毛先生,你如果早这么识趣,我们之间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将军我自会还你,但是还不是现在。”说完,梅青扛起死人一般的令狐子远,段离也已经扛起小灼,两人会意地点了点头,飞身而起,三两个蜻蜓点水,消失在了树林中。
马先生策马赶紧去追,跑出几步远后,又绕回了原来的地方,颤颤巍巍地从身上扯下一块布料,闭着眼睛把地上令狐子远的几个断指捡了起来,包好,放进了衣袖。想着他日寻找天下名医为将军接起这断指。从这个细节看来,毛先生也是有心了。
其实,梅青这样做,毛先生已经预料到了,只是又能奈何怎样,将军现在半死不活,眼下所有的事情都不再重要,将军的性命要紧。梅青应该不会拿将军怎么样,只是作为他们以防万一的一个筹码,确认安全离开以后,他们就会放了令狐子远,所以将军一定在密林的出口附近。毛先生已经来不及去想,回去之后如何交差,如何面见老太爷,这些现在通通被抛在脑后,虽然以后的日子会很艰难。
梅青和段离全力奔袭,朝着密林出口,速度极快,他们很清楚,如果令狐子远得军队在半住香的时间里没有看到将军的身影,那么那些军队会全力拼杀,到时候他们就没有其他筹码了。
“段离,一会出了山林,你带着小灼先走,一直往前走,我把这个家伙安顿好,随后我来追你们。”梅青说道。
段离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好,你自己千万小心,恐怕到时候令狐子远的军队就已经开始地毯式搜索了。”
“放心,我自有分寸,让我们有足够的时间远离这里。”梅青很有把握地说道。
很快,这片青色渐渐变的稀少,段离和梅青在这里分开,段离带着小灼继续朝前奔袭。而梅青停下来,四周环顾,想着该把这个半死不活的令狐子远放到什么地方。必须把令狐子远放在一个较为隐蔽的地方,这样,他的人找过来也能浪费一些时间。其实梅青并不想这样,按道理他们会全力救治令狐子远,但是保不齐也会穷追猛打,现在小灼受伤,还有破天剑在身,他要把这种风险降到最低。
这时,梅青看到前方有一处地方有些异样,那里的落叶比起其他地方来说,很厚很多,梅青走过去,抛开落叶仔细看去,原来是之前猎人捕捉猎物挖出来的大的猎物坑。这里还算合适,够的那些人找一阵了。打开坑洞的盖子,还不算太深,但是人要是想上来,基本不可能,坑洞底部有很多堆积的落叶,直接令狐子远放进去,虽然走落叶缓冲,但是怕还是会摔个半死,他死了就没意思了。梅青从周围找来一些藤蔓,系在令狐子远腰间,然后慢慢地沿着洞壁送了下去。最后盖好盖子,把落叶重新铺满,一切伪装的像模像样。
这时,林中果然有了万马奔腾的响动,梅青不做停歇,起身去追段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