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行四人，离开了聪会家，往新娘小琳家走，阿黄依旧摇头摆尾地在前面带路。

路上二师兄对我看看，笑一笑，一会儿又对我看看，又笑笑。

我被他看得毛骨悚然，问他：“二师兄，你看着我笑，是什么意思？”

二师兄点点头：“你可以呢！我要重新认识你了，人家专业的方丈，给佛学院的本科生上课的，也说不过你。你问他问题，他一个也答不出来，所以，我交你这样的朋友感到脸上有光！”

我很认真地说：“你不要这样想，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长处。你放水，成功一笔，就把我一年的工资赚回去了，这是你的本事，我做不来这个。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相互学习嘛。古代有一句话，文章妨命，很有道理。李白一世也没做个像样的官，司马迁为了写完史记，宁可受宫刑，忍辱负重。我们老听别人抱怨命运不公平，其实命运是公平的，是动态公平。财富、健康、学问、家庭、智慧、事业等等，不可能每样不缺的，人总是不会满足，总有缺憾；得到了一些，必定会失去另外一些，世界就是这样。“人常无趣官多贵，案有琴书家必贫”。有文化的人，大多清高，不肯放弃一些原则去赚钱，所以往往钱不多。我们国家第一代下海富起来的，是什么人？大多是拉下脸，在大街上摆地摊；或者千里迢迢地去远方进货，到稀缺这类货的地方卖，文人自命清高，又怕吃苦，会做这事吗？所以说，案有琴书家必贫，他的兴趣都去弹琴作画读书了，不去经商，哪里会富？”

钱兴国问：“那么还有一句，人常无趣官多贵，怎么解释？”

我说：“一个人要是做官，此人太有趣了，也不好。太有趣，欲望就多，不够稳重，不能静下心来做事、思考，还容易受到诱惑，弄不好就违反法纪了；一个做官的人要是无趣，应酬极少，朋友也少，倒反而能静下心来思考问题，做事踏实，不浮躁，全心全意地做官，自然能步步升迁。”

说着说着，我们一行走到了小琳家门口，还没进去呢，苏扬生和陈小明出来了，旁边还跟着一个人。陈小明迎面看见我过来，喜出望外，对我说：“老弟，我正要苏扬生带我们去找你呢！你知道谁来了？”

我茫然地摇摇头：“不知道啊！”

陈小明把旁边跟苏扬生站在一起的中年男子介绍给我：“这就是我常和你提起的好朋友，专门盖房子的程经理，程中城。我跟你说过的单身公寓，就是他建造的，他和我是同乡，和我家小芳也熟悉，今天下午他有事情打电话给我，听说我在这里，小芳的表哥苏扬生订婚，他特地赶来遇我，还包了红包给苏扬生，呵呵，真是太客气了。”

我连忙上去和程中城握手，分了支中华烟给他，又分给其他人。我仔细打量这个人，只见他四十多岁，个子中等，偏瘦，戴着一副金丝眼睛，斯斯文文的样子，不经小明介绍，看不出他是个盖房子的经理，到像个教师。

这时候程中城冲我笑笑，说：“我常听小明提起你，会对联，会写诗，会喝酒，人才呀！我业余也爱好这些呢，有机会切磋切磋。”

我一听，这个人看上去很有文化，虽然是搞建筑的，没有一点市侩气，到有些书卷气，是个风雅人，值得一交。这时候小明又把钱兴国和杨婷婷、小琳介绍给程中城。

就听苏扬生说：“都别站着说话呀，大门对面就有桌凳，你们不嫌弃的话，坐下来聊一聊，我给你们泡茶去。屋子里他们在赌钱呢，大呼小喝地，吵闹不安静。”

于是我们坐到大门对面、离河边不远的凳子上。这些桌凳是用来摆家宴的，中午一批人吃过饭离开了，晚上还没开席，所以桌凳都空着。

我们几个围着一张桌子坐下，钱兴国抢先说话了：“程经理，现在房子好卖，价格又不住地涨，你赚大发了吧？

程中城微笑着摇摇头：“不是你想得这么简单啊！各行各业，都有各自的难处，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就说我们建房的，一个工程要做完，验收合格了，才拿到钱，而且正常拿不全！开发商会以种种理由，拖欠工程款，要预留房屋维修资金呐、配套设施还不齐全呐等等理由，总要欠一些钱。而我不能拖欠手下的民工工资，人家辛辛苦苦每天流汗，甚至流血，工钱一分也不能少！各种建筑材料，水泥黄沙石子啊、防盗门窗啊、各种管道啊，虽然也是工程结束结账，但是有的供货商，量大了，也会要求先付一部分，这些费用都是我自己先垫资！”

“但是开发商也不容易，欠了银行许多贷款，单付利息就不少了。房子盖好了，卖吧，怕又涨价，大多惜售；捂盘不卖吧，资金又紧张，有各种开支要付钱。这不，这次我的工程款没收全，找开发商，他就把几套单身公寓抵给我了，算工程款，等于是强卖给我了！呵呵，我也得收下，转手便宜些卖掉，资金回笼，总比开发商欠我钱，千年不烂，万年不还强多了，呵呵。你们都认为房价还要涨，照我研究国家政策，最近弄不好要出现拐点了，涨不上去了！”

我问：“何以见得？”

程中城说：“最新的新闻，九部委要求大中城市发展住房租赁市场，支持国企转型。近日，住建部会同发改委、公安部、财政部、国土资源部、人民银行、税务总局、工商总局、证监会等八部门联合印发了《关于在人口净流入的大中城市加快发展住房租赁市场的通知》，要求在人口净流入的大中城市，加快发展住房租赁市场。目前，住房城乡建设部已会同有关部门选取了广州、深圳、南京、杭州、厦门、武汉、成都、沈阳、合肥、郑州、佛山、肇庆等12个城市作为首批开展住房租赁试点的单位。上海、广州新拿出来的地块，大部分规定了，在上面盖房子，只许出租，不许卖，这就要求开发商起码持有70年，这样没有实力的开发商资金就撑不下去了，房子持有在手上，在出让年限内，也就是70内只许出租不许出售！这要压多少资金？”

钱兴国问：“为什么要这么做？对房产价格影响大吗？”

程中城说：“影响太大了！国家这是看到金融风险，主动去杠杆了！地产商这么多年来，急速发展，其实自有资金并不多，大多是借的银行贷款，土地中标买下来以后，再拿土地给银行抵押，再贷款，去开发下一个楼盘。这样滚雪球，负债越来越大！中国首富王健林的万达集团，都知道吧？负债率在80%！就是说，如果万达有一千亿的资产，其中八百亿是借的银行的，这个风险多大！其他的大地产商，也差不多，都是负债累累，负债率在百分之七十、八十左右。以前房价一直上涨，银行没有风险，地产商抵押给银行的土地、房产，不住地升值，不怕他不还钱；现在国家严格调控了，如果房价下跌，跌到一定程度，抵押物就不够偿还银行贷款，风险就积累在银行了！最近中央的金融会议，国家一、二把手都强调严格控制系统性金融风险的发生，系统性，就不是一两家银行的事了，要防止风险连锁反应、恶性循环；严格控制，就说明风险离我们不是很遥远的，要严格预防，防止兵临城下！”

钱兴国说：“程中城，你很有理论水平呀，一条简单的新闻，能看出这么多门道，和我这位朋友庄文有得一拼！”

我笑笑：“二师兄，你又煽风点火了！万达集团的新闻我也看了，王健林出售文创旅游和酒店。7月10日，万达商业与融创中国签订转让协议，融创以总额631.7亿元接手万达集团13个万达文旅项目以及76个酒店项目。其中，万达以295.75亿元将13个文旅项目的91%股权转让给融创，融创承担项目贷款。融创房地产集团还将以335.95亿元收购万达项目76个酒店。万达一下子转让了600多亿的资产，用来还贷！之前摊子铺得太大了，一个万达城，不光是买地的钱，后期还要开发，要不住的借钱，现在国家调控风险，银行的钱不是那么好借了，只有自筹资金还贷。”

“还有，最近主动去杠杆，争取现金流的，不止王健林一个，潘石屹的SOHO中国披露，6月26日，SOHO中国以35.73亿元人民币整售上海虹口SOHO，从中获得毛利润约1.27亿元。潘石屹总结：互联网时代和人工智能时代的到来是反房地产的。这就是说，房价会降，每个人拥有房产证的欲望降下来了，房价就下来了。”

程中城点点头，说：“还有更重要的一个因素则是上层建筑方面的调控。有业内人士曾经点破，房地产开发商赚钱，其实不外乎两招：

一是通过关系和寻租修改容积率，本来只允许盖10层的楼盘，通过规划更改，盖到15层，容积率提高了，在地价不变的情况下，利润成倍上升。

二就是通过土地抵押到银行贷款，或者通过其他渠道直接融到资金。所谓贷款，其实就是负债，所谓负债，其实就是应用杠杆。用1亿元的本金，做到10亿，甚至上百亿的生意。这种高负债经营、高杠杆运转的套路，是中国房地产企业的普遍现象。据媒体的披露，内地142家地产企业负债总量接近3.4万亿。”

“所以很多开发商看表面都是富豪，看里子全是负豪。在经济上升时期，在房价上涨时期，这个游戏当然可以一直玩下去。如果负债比率能控制在合理范围内，倒也不会出现大问题。”

“但是现在完全不一样了，除了高负债会给企业带来巨大风险之外，国家也已经意识到，这种重资产的高负债，也会给整个金融系统带来风险。所以，对房地产企业负债的清理整顿，前一两年就开始了。不过要明白，这一次降杠杆，并不只是针对房地产行业，而是全面的、系统性的。比如银行的表外资金，现在也严格监管了，不严，风险查不出来！”

钱兴国说：“我不大听得懂，什么是表外表里的？”

程中城笑道：“银行理财你买过吧？比存款利率高很多。”

钱兴国点点头：“买过的，怎么了？”

程中城道：“以前，银行理财这一块，是不记入银行负债表的。就是说，银监局从账目上，查不到银行理财，究竟卖了多少？规模是多大？你知道银行理财为什么利息高吗？这些理财产品卖出去，得到的钱，基本上全部借给房地产商了！不然中国有哪个行业能给你这么高的利息？现在国家查理财，就是从根源上遏制银行放贷款的冲动，掌握理财产品的规模，预防风险！”

钱兴国说：“哦，是这么回事！我也看电视报道了，现在有不少企业去外国并购，买了外国的好多厂，好多产业，这是好是坏？听说李嘉诚去年把国内的写字楼、公司大多卖了，去投资英国，谁知人算不如天算，英国脱欧了，经济肯定受到影响。”

程中城说道：“过度的海外置业对中国经济来说并非好事：

1、最为直接的后果便是国内实体经济的投资迅速减少，导致工业产出、社会就业、员工消费萎缩；

2、其次会产生从众效应，严重影响社会精英阶层甚至整个社会的发展信心。

3、财富流失，信心丧失，对社会的负面影响难以估算。

一个企业，正常的商业收购本来没有什么，但问题是它的钱来路不是自己的，这些机构大多数的境内负债率都特别高，也就是说它拿着境内从银行借来的钱，或者从其他金融机构借来的钱到国外去挥霍也好，购买资产也好，这种行为如果在境外投资一旦出现失误，那么境内银行的坏账就会大幅度增加，也就是说增加了境内的金融风险，给它自己脸上贴金，或者给它自己口袋里赚钱，把风险留在中国，这个国家当然要管！”

“现在资本市场有点忙，马云的无人超市风生水起，李彦宏全力以赴无人驾驶，马化腾更是凭着王者荣耀赚得盆满钵满，刘强东四处奔走强力布局电商……这个市场看似热闹非凡，可内里却暗潮涌动。 上市公司套现减持的高管不少，最近陷入还债风波的贾跃亭套现百亿去美国又融资了，2015年5月，当时贾跃亭直接或间接持有乐视网股份共计8.3亿股，占乐视网股本的44.85%。就在当月，贾跃亭拉开了他减持股份的大幕。三次减持，三次套现，贾跃亭共获得超过117亿元现金。此前贾跃亭夫妇被司法冻结的12.37亿元资产，原来不过十分之一罢了。”

我一听，问程中城：“你对这些数据都记得这么清楚，非常不简单，你没事就研究经济，炒股的吧？“

程中城点点头：“是的，我一直炒股，可是越炒，我越糊涂了！之前听了著名经济学家李大霄老师的话，看好蓝筹股，可是大盘不行，蓝筹股照样跌。“钻石底”跌破了，“婴儿底”也跌破了，现在都不知道底在哪里！去年，中国股民平均亏损一人亏十几万！还能炒股么？”

我说：“股票我不玩，不大懂，但是我周围的人炒股，大多数是亏，我也考虑过这个问题，问题出在哪里呢？”

程中城说：“愿闻其详！”

我说：“我瞎猜的，不一定对！我认为，首先一个，中国股市先天不足，老股票，有些是行政指令，计划上市的。比如你这个市，有一个指标，可以上市一个公司，那么达不到上市标准怎么办？包装！财务报告做得很好看，一旦上了市，原形毕露，没有分红的能力，甚至亏损！股市是市场化的东西，就要按市场规律办事，人为地干涉，必然要付出代价，不幸的是，这个代价让小股民付了！国有股减持也是这个道理，市场一下子大扩容，失血，股民来买单！

第二，股市制度不完善，上市公司不分红，或者很少分红，你根本拿它没办法，退市制度形同虚设，这么多年，退了几家？垃圾公司亏损的，还弄个ST，卖壳赚钱！直接退市，才是对股民负责！

第三，监管不力，随意性太大！监管当然一直也在管的，但是耗子比猫多，管不过来，一个领导上台，是一套政策，没有连续地、专业化地监管，比如股市本来就有涨停板、跌停板制度，又随意创新，弄了一个熔断机制，结果引来千股跌停，又不得不叫停熔断！

第四，人性太贪，处罚太轻。外国股市也好不到哪儿去，也有老鼠仓，黑幕交易，人的本性贪婪，但是外国查得特别严，处罚也特别重，犯罪成本非常高，所以犯罪的是少数，而国内的情况，也查了不少，还是屡禁不止！

第五、狗屁专家太多，误导股民！一个个专家，喝了几年洋墨水，就装大师，谈起股市滔滔不绝，指点股民这么炒，那么炒，结果他自己炒股也是亏！更有甚者，有个别专家其实就是“托”，完全配合庄家，一只股票，专家什么时候放出好消息，股民去买了，其实是庄家在出货；什么时候放出坏消息，股民抛了，其实是庄家在补仓，完全没有职业道德！”

程中城静静地听我说完，竖起大拇指：“给你点个赞！说得完全在理！我要是早点悟到这些，也不去炒股了。不瞒你们说，我盖楼赚的钱，大多送进股市了，人还是不能贪婪啊，这山望着那山高，到了那山，还有山更高！”

正谈得高兴，苏扬生碰着个托盘，里面放着几杯茶端过来了，抱歉地笑笑：“我有事情绊住了，上茶来晚了，抱歉！”说着掏出中华烟分了一圈。

小琳白了苏扬生一眼：“你有什么事情？这都谈了半天了，才把茶端来，茶都凉了吧？”

我一看，不好，这小琳跟我老婆一样，得理不饶人，看来她管得住苏扬生！”

苏扬生笑笑说：“隔壁的王大妈，见我端着茶要过来，拉住我闲聊。问是谁来了，这么客气？晚上都有多少人吃饭？她和谁一桌？我又不能不理她就走，只好分支烟给她，和她慢慢谈。这王大妈人很热心，又是小琳的亲戚、长辈，这回做家宴就是借用的她家院子做场地，我不能不理她吧？”

小琳一听，说：“王大妈非常能喝酒呢，酒量很大，晚上要是谁和我们俩闹酒，就请王大妈挡酒，一会你和王大妈先打个招呼，塞包烟给她！”

钱兴国一听高兴了：“能喝酒啊？我们这里不是现成的酒王--庄文嘛！晚上两大高手较量下，看谁更厉害！”

杨婷婷瞪了钱兴国一眼：“二师兄，你就放过我家老公吧，整天想修理他！你忘了你上回喝醉，是谁半夜把你送回家的？”

钱兴国笑笑：“庄太太别误会，我不是想整他，只是看他喝酒总是不醉，我心里不踏实，不知道他到底能喝多少？他喝醉一回，我就放心了！”

我笑了：“你这个白眼狼啊，总想看我的笑话是吧？晚上王大妈要喝，我推荐你和她喝，我做裁判！”

正说到王大妈，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走过来，笑着问我们：“是谁要和我喝酒呀？一比一呢，还是你们一起上呢？”

小琳笑着拍拍自己坐的长凳，招呼道：“王大妈，坐下歇会，我们是商量着要是晚上有人跟我两口子闹酒，请你挡一下酒。”说着朝苏扬生使使眼色，苏扬生连忙从口袋里摸出一包整包中华，塞到王大妈手里。

王大妈坐下笑笑，把烟放好，乐呵呵地说：“不是我夸口，在清涟乡，还没有人喝倒过我。我这是五十出头了，要是二十年前，整个碧水市的高手来和我较量，我也不怕！喝酒是天生的，我喝白酒就是不觉得辣，五十度以下的酒，喝在嘴里跟冰红茶似地，甜悠悠地，我不知道这低度酒怎么也能把人喝醉？”

我笑笑：“王大妈，现在做酒的人坏呢，我听说啊，有些好酒，里面都搀了解酒药、镇定剂，让你不喝醉，头脑清醒，还要喝！本来能喝半斤的，可以喝个八两，这样酒也卖得多些。”

王大妈说：“我也不懂这些，还是乡下酿的高粱酒好喝，够味儿！我正常喝高粱酒的，有时候钱不多，就直接拿粮食去换酒喝，喝了几十年呢！”

我说：“大妈说得对，这乡下酿的高粱酒，是纯粮食酒呢，喝多了不伤身体。许多瓶装的酒，是食用酒精勾兑的，价格卖得高，酒不一定就好！能喝到粮食酒，那是最好不过了！只怕现在的人越来越聪明，高粱酒也掺水呢，想喝到原浆的高粱酒，怕是不容易呢！”

王大妈一拍脑袋：“怪不得我总觉得现在的高粱酒没以前好喝了，酒还是那家酿的，粮食也是好的，我看着他酿的。粮食没坏，是人的心坏了，呵呵。看来小兄弟你，也是个懂酒的人，晚上我和你好好喝几碗！”

我吓了一跳：“王大妈，我才三十不到，你不要喊我小兄弟，喊我小庄吧，怎么你喝酒是用碗喝的？”

王大妈咧开大嘴笑了：“是啊！我一直用碗喝呢，小杯子喝酒，一会儿就要斟酒，多麻烦。用碗喝还有个好处，没人和你干杯，差不多小酒量的人，一碗干下去就醉了，痛快！”

我心里半信半疑，这么能喝？晚上我到要掂量掂量她，别被她忽悠了！

小琳笑笑：“大妈的酒量，怕是只有武松能和你一拼！武松当年打老虎之前，三碗不过岗的烈酒，喝了十来碗，酒后力气大，胆子壮，这才把老虎一顿拳脚打死了，若是不喝酒，怕是不一定打得过老虎呢！”

二师兄又趁机煽风点火：“那晚上就派庄文和王大妈较量一下，看谁是英雄！”

王大妈说：“好呀！我也好久没放开喝了，小琳，晚上你安排我和这位庄文坐一桌，我们以酒会友。”

我本想推辞，眼睛瞥见老婆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想想不能丢这个脸，还以为不敢应战呢！我就说：“小琳姑娘，天色也不早了，安排大家入席吧？”

小琳说：“好呀！刚才已经有亲戚街坊陆陆续续的进我家了，到饭点了。我看你们谈得高兴，不好打断你们，现在大家一起进去吧！”

于是我们几个一起进了小琳家的大厅。晚上是正席，桌上冷盘已摆好，明显的比中午菜要丰富，客人也比中午多。小琳和苏扬生商量了几句，安排我们夫妇、钱兴国、陈小明、程中城、王大妈还有小琳嫂子、侄子一桌，我们不和田乡长坐一起了。

大家坐好，钱兴国拿起桌上摆的中华喜烟，拆开分了一圈，然后自己摸进厨房，真的找来两个大碗，往我和王大妈面前，一人放一个，这个二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