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林倾城真的是师傅?那个标记她是不可能看错的,记得当时有次师傅遭到别人暗杀,箭入后背,是她给师傅取出来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看到。
可是为什么那个莲花胎记会在林倾城的身上看到?她知道她并没有看错。
怪不得师傅,不,林倾城会一直命令她不要和暗夜夙有过多的接触,这个就是占主要原因的,因为她是暗夜夙的娘亲。一直以来不管是不是她的错,林倾城总是会怪到她的身上,是因为她阻止不了自己的儿子,所以就反过来来阻止她。那么暗夜夙下蛊之事,林倾城也是知道的了?呵呵,这就是她的好师傅?
她之前不清楚师傅和谨年之间的仇恨点在哪里,现在她终于知道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师傅又有什么权利还恨谨年?明明应该是谨年恨她入骨才对吧。因为她的嫉妒之心就让谨年年少的时候失了母爱,甚至还寄居在太傅门下,这些都是因为林倾城造成的,她到底有何原因来痛恨谨年?
幸好她没有伤害谨年,要不然她连自己都会痛恨的。她迟迟没有带谨年来见师傅,是不想让两人的愤怒升级,可现在在她知道了师傅是林倾城的情况下,她要不要把这事儿告诉谨年呢?
林倾城是谨年痛恨的人,她理应帮谨年除去那个他痛恨的人。可是林倾城是她的师傅啊,她这辈子最尊重的人,她不能这么做。为何最后为难的人是她呢?她最讨厌这么所谓的选择题,如果她装作不知道是不是就不用这么纠结了呢?
安踏落闭上眼眸,深深地呼吸一口气,现在她的脑海里很乱很乱。
过去一幕幕的场景统统在她的眼前一一展现,她摇头想要挥开那些画面,却偏偏它们散开后又重新聚集到一起。师傅训练她的场景,那冷漠的眼神,清冷的声音,看得她的心里一阵寒冷。可是师傅也有关心她的时候不是吗?那次还为她抹药。在她想要想要彻底否定的时候,却偏偏出来师傅对她好的场景。
她对林倾城是又爱又怕,崇敬敬畏。
既然林倾城知道她的身份,在宫里见了她为何当做陌生人一般,她不要求她能够对她好,那是最起码能给她最起码的尊重吗?每次见到她都是板着脸色,那次来宫里找她的时候,说的话极其的难听,她的尊严完全被林倾城踩在脚下,那个时候她有没有一点点心疼?
当师傅是林倾城的时候,对她的要求永远都是这几个字,离开暗夜夙。她根本不想要靠近暗夜夙的,是他偏偏要扯上她的,跟她又有什么关系?难道出了问题就全部都是她的责任吗?
起初认错林倾城还真不是巧合,她只是隐约觉得她的背影像极了师傅,没想到她真的就是她的师傅。所以说人这辈子最害怕的是什么?那就是自己不愿意发生的事情就偏偏这么发生了,整的自己措手不及,连带着还可能伤害身边最爱的人。
她现在都不知道要如何和谨年交代了,说她是他仇人的徒弟吗?到那个时候谨年是不是会毫不犹豫的推开她呢?永远不会再见她?一想到这里她的心里就痛的要命,很痛。
顺着墙壁滑下来,双手抱住身子蜷缩在一个角落里,她现在只觉得浑身发冷。她原先是多么想知道师傅到底是怎样的女子,可是现在知道了,她却是怕了。如果一直都不知道该有多好,现在她只觉得对不起谨年。害了他母妃的是她最想要去爱的师傅,要她如何去面对?她怕到那时她就瞒不住了,万一一股脑说了出来……那后果她不敢去想。
一道闷雷响起,紧接着就下起了大雨。她的嘴角扬起一抹苦笑,这场雨又是在告诉她什么?把手伸到屋檐外,豆大的雨点打在她的手上,她却是半点都感觉不到疼痛。
扶着墙壁站起来,她站在雨里,任由着雨水打在她的身上,仿佛这样就能够解脱了一般。其实她要的不是解脱,而是释然,可是她能够轻易的释然吗?
“姑爷,你快去看看小小姐吧,她哭个不停,流火怎么劝都没有。”流火是实在没有办法了,这才来找苏谨年的。
苏谨年将手中的书卷放下,着急的走到初初的房间里,便看着这丫头趴在被子里,捂住脑袋哭个不停,让模样让谁看了都心疼。他心疼的坐在床榻上,想要将初初抱起来,可是初初却是不愿意离开那被褥。
“初初,是做什么噩梦了吗?不怕,爹爹在的。”
初初听到苏谨年的话掀开一点点被角,可怜兮兮的看着苏谨年,乌溜溜的大眼睛已经哭的通红。“爹爹……”声音里满满的委屈。
“恩,爹爹在,有什么事情告诉爹爹好不好?”苏谨年极有耐心的问着。伸手帮初初擦出眼泪,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哭的这么痛?
初初将被子瞪到一旁,吸吸鼻子,伸开手臂想要苏谨年抱她起来。苏谨年微微一笑,将初初抱在怀里,在她的小脸轻啄一口。“是谁欺负我的乖初初了?初初告诉爹爹,爹爹替初初教训她好不好?”
“爹爹,没有人欺负初初,可是初初的眼泪就是不断的流出来,止都止不住。”她方才躲在被子里就是想要把眼泪擦干净的,可是越擦越是流出来,她都感觉她的大眼睛要成了水龙头了。刚才流火姐姐关心她的时候,她想说出来的,可是哭的话都说不全,解释都解释不清楚的。还是娘亲在好,娘亲都知道她的意思的。
苏谨年松了口气,他还以为这小丫头是受委屈才哭呢,吓得他赶紧过来。不是就好,他的心里就放下了。“那爹爹在这里陪着初初好不好?初初应该是做噩梦了。”
初初乖巧的点点头,有可能是吧,她也不知道为何哭个不停。
“流火,去书房把我的书卷拿到初初房里来。”
“是,姑爷。”
苏谨年帮初初盖好被子,然后把凳子搬过来坐在床榻边,“睡觉吧,爹爹在这里陪着你。”
初初睁着眼睛看着苏谨年,她现在一点困意都没有,都被眼泪给流没了。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形容,她的心里就是很不舒服,很难受。
“爹爹好好看,怪不得娘亲这么喜欢爹爹呢。”
“那初初喜欢爹爹吗?”
“当然喜欢了,初初最喜欢的就是娘亲和爹爹了。”她还怕爹爹不相信似的,很肯定的点点头。
苏谨年被初初这么可爱的模样逗得忍俊不禁,抬手点点她的小鼻子,“真是个鬼精灵。”初初咯咯的笑着,爹爹这么说一定是在夸她的。
“爹爹,初初什么时候才能够见到娘亲呢?初初想死娘亲了。”初初说着说着眼泪就想掉下来,委屈兮兮的扁扁嘴巴,她从来没有离开娘亲这么长的时间,虽然身边有爹爹陪着她,可是她还是比较黏娘亲的。
苏谨年揉揉初初的头发,柔柔的目光看着初初,似是在初初的身上寻找些落儿的影子。“爹爹也很想娘亲,可是娘亲在宫里还有些事情,暂时还不能回来。爹爹知道初初也想要见到娘亲的,初初答应爹爹再等些时日,娘亲一定会尽早回来的。”
初初眨着大眼睛,有些疑惑。“爹爹前先日子也是这么说的,初初都不要相信爹爹了。”
“这次爹爹保证,娘亲五日内肯定会回来的。”
“好吧,初初就相信爹爹最后一次,那爹爹拉钩。”初初伸出小拇指看着苏谨年,大眼睛里满是晶亮的光芒。
苏谨年伸出小拇指勾住初初的小拇指,然后大拇指盖章。拉钩完毕,初初的小脸蛋才出现盈盈的笑意。苏谨年见小丫头笑了,他才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看来他要找落儿谈谈,得尽快从宫里出来,巫术的事情他再想别的办法。就这么留在暗夜夙的身边很不安全,他不是不了解暗夜夙的性格,如果落儿被他发现了是伪装的,那以暗夜夙的手段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呢?
翌日,苏谨年照例去上早朝,却是在朝堂上发生了他根本想不到的事情。
“今日朕接到消息,边陲战乱的情报是假情报,南夷的军队并不是攻击边陲,而是琉璃国,琉璃国王端木请求暗夜援助,各位大臣有何看法?”暗夜夙宣布了这么一道消息,朝下就开始了激烈的争论。
“皇上,这个忙必须要帮,琉璃是暗夜的附属国,南夷攻打琉璃那就是在对暗夜不敬。”
“皇上,这个不能帮,这是小国与小国之间的争夺,两国都是暗夜的附属国,如果暗夜偏帮琉璃未免落人口实。”
朝堂是两种意见相向,当然了还有中立意见的,苏谨年看着他们所谓的争吵,还真是一群罔顾他们性命的人。如果此时他们的亲人就在琉璃,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这么肆无忌惮的开着无所谓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