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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范氏慧娘

2017-07-17发布 3300字

现在苏成晚可没有心情去想别人,钟定尧和阿福刚刚结束争夺大战,最后钟定尧以五只糖葫芦的代价顺利夺得主卧的居住权,与娇妻双宿双飞了。

又是一夜颠鸾倒凤,苏成晚累的一个手指头都懒得动,可日光早已透过纱帐照进来,要是再不起身,可就闹笑话了。

苏成晚懒懒的嗯了一声,降香就笑着挑帘进来:“奶奶可是醒了?百合姐姐在耳房等了好一会了,今日奶奶可是要去刘家?”

苏成晚这才想起昨日约了百合一起去看梦蝶,她挣扎这起身,看着自己胸前青青紫紫的痕迹,在心中把钟定尧骂了个狗血淋头,然后化愤怒为食欲,享用了一顿美餐后,带着百合浩浩荡荡的来到刘府。

刘府早就连夜把整个府邸打扫了一遍,如今中门大开,一家老幼除了梦蝶,都在府前恭迎苏成晚的大驾。

刘老爷子看到远处浩浩荡荡的车马,心道坏了,荣国公府定是怪罪自己软禁姚梦蝶,带着这些人来,莫不是要抄家?

心中越想越害怕,两腿颤颤,不由得发起抖来。

其实刘老爷子还真是冤枉苏成晚了,今日钟定尧要去通州把钟家军的军权交给太子,此后钟家军将正是更名京东大营,此后所有将军将不再有直接领导军队的权利,这也是大夏迈向中央集权的一大步。

钟定尧不放心苏成晚一人出门,明里暗里的护卫竟然超过了六十人,都快比得上皇上出宫的规格了。

饶是暗处的二十人看不到,可这随车行走的三四十人,哪一个不是气宇轩昂,英姿飒爽?

在刘老爷看来,这些人和派来抄家的禁军差不多。

刘文蔚望眼欲穿,正要拉着自己老爹上前觐见,转眼却看到本来面满红光的刘老爷子怎么突然面无血色,双唇也颤颤抖抖的,仿佛受了什么惊吓一般?

“父亲,怎么了,可是不舒服?”刘文蔚是个孝子,慌忙搀扶住刘老爷,心急之下就要请大夫來。

刘老爷子一把拉住儿子,声音颤抖:“我无事,我儿,这世子夫人可是来兴师问罪的?”

刘文蔚这才恍然:“父亲误会了,孩儿听说前几日世子夫人在街上遇袭,想必钟世子这才加派的人手,与咱们家无关。”

刘老爷子难言心中恐惧,将信将疑,但还是勉强站在那里.

说话间,马车已经来到近前,苏成晚也没有拿架子,简单寒暄之后,就带着百合去了祠堂。

祠堂正屋,一个纤瘦赢弱的身影正跪在蒲团上,虔诚的祷告。苏成晚放轻脚步,缓缓走到梦蝶面前,细细打量起以仆亦友的梦蝶来。

比起离别时,梦蝶显然瘦了不少,原本盈润的肌肤由于清贫的生活也变得黯淡无光,呈现一片菜色,紧闭的双眸下一圈淡淡的乌青,显然是睡眠不足的样子,纵使颜色再好,如今也看着像是老了七八岁。

“唉,你这是何苦来着?”苏成晚心疼,不由得叹气。

梦蝶停止诵读经文,蓦然睁开双眼,竟发现日盼夜盼的人就在自己面前,她不敢置信的嗫嚅:“娘子,是娘子来了?”

“你这个没良心的,我回京你都不来见我,我只好亲自来看你了。”苏成晚说着把梦蝶给扶了起来,心中却吃一惊,没想到这幅身子竟轻到这个地步了!

“呜呜,梦蝶哪有脸面去见娘子,呜呜……”姚梦蝶哽咽,梨花带雨的样子连冷着脸的百合也动摇了。

“好了,你别哭了,娘子都原谅你了,还哭什么?”百合刀子嘴豆腐心,到底心疼梦蝶,抽出绢帕给梦蝶拭泪。

“你没有脸面去见我,就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模样?我当日费尽心思让你嫁个好人家,如今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苏成晚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她是真的希望身边的人过得好,而不是为别人而活。

“如今我平平安安的回京了,你却活得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你这是诚心让我心不安吗?”苏成晚喝一口端上来的粗茶,差点吐出来!

就是在发配的路上她也没有喝过这么难喝的茶好不好!

姚梦蝶身边如今并没有服侍的人,祠堂里也只有一个负责洒扫的小丫鬟,她并不知道苏成晚的身份,只是头一次见如此穿着打扮如此贵气的人,才惊惊慌慌的用了姚梦蝶平日里的茶来泡水。

可姚梦蝶是苦修,一应吃食都是唯求果腹而已,这大叶子的粗茶就是刘府的丫鬟都不会用的。

姚梦蝶仿佛全身抽了力气,瘫坐在蒲团上不住的抽噎,口中喃喃道:“婢子对不住娘子,唯有替娘子祈福以求心安。”

苏成晚见她执迷不悟,气的丢下一句:“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便拂袖而去。

百合急得跺跺脚,追着苏成晚而去。

“奶奶,咱们就这么回去吗?”百合追上苏成晚,问道。心中疑惑,遇难而退,这不是自己主子的风格啊!

“回去做什么?留她自己在这儿自生自灭?”苏成晚嗤笑一声:“咱们去看看梦蝶的两个孩儿!”

府里的丫鬟带路,穿过花廊,在穿过一片幽静的竹林,入眼的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小院子,上书:“青竹院”,倒是和环境相得益彰。

一进院门,就听到蒙童稚嫩的读书声:“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再往前走数十步,穿过花径,就看到暖阁中刘家大郎摇头晃脑背书的样子,苏成晚的脸上浮现一丝微笑,不愧是梦蝶的孩子,从小就沉稳。

可一进暖阁,苏成晚就笑不出来了,一个妇人打扮的娘子坐在榻上,手中正缝制着一件孩童穿的衣裳,看样子正是为刘家大郎准备的。

妇人时不时的抬眼看刘家大郎一眼,眼神中满是慈爱,不知情的还以为这是一对关系融洽的亲生母子。

“杼儿,过来喝了这碗燕窝再学,已经不烫了。”妇人试了试桌上的茶盏,温声唤道。

大郎刘杼闻言,抬头淡淡一笑:“孩儿还不饿,再看一会,谢谢义母。”这一抬眸,刚巧看到了门前的苏成晚,小孩儿一本正经道:“不知这是哪位夫人?是来找我义母的吗?”

妇人闻言也抬起头来,就看到苏成晚正抬眸看着她,眼神锐利,似乎能透过她的眼看到她的心。

妇人没来由的心慌了一下,针就扎到了手上。

“哎呀!”妇人吃痛,粉嫩的指尖凝聚了一滴血珠。

“义母!”刘杼迈着小短腿飞快的跑过来,心疼的不得了,胖乎乎的小手捧起义母的手指,红艳艳的小嘴卖力的吹气:“义母还疼不疼,孩儿给您呼呼。”

妇人被苏成晚盯着,心里七上八下的,不自在的从刘杼手中抽回手指,说道:“不疼,不疼,不知这位夫人怎么称呼?”

“这是荣国公府的世子夫人。”闻讯赶来的刘文蔚指着妇人,慌忙给苏成晚介绍道:“这是小人的世妹,现在帮着小人照顾两个孩儿。”

“民妇范氏慧娘见过世子夫人,世子夫人大安。”慧娘规规矩矩的给苏成晚行礼,礼数一点不差,一看就是出自大户人家。

“既然是你世妹,怎还让她做下人的活儿,你这主人做的可忒刻薄了些。”苏成晚凉凉的说道。

慧娘闻言,花容失色,俏生生的脸蛋霎时血色全无,自己在别人眼中,就是刘府的下人吗?

刘文蔚见苏成晚面色不虞,便吩咐蕙娘道:“慧娘,你先带着杼哥儿下去吧。”

慧娘稳了稳心神,勉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来:“那奴家去看看杌哥儿醒了没有,若是醒了,好让他来拜见世子夫人。”

“杼哥儿已经到了开蒙的年龄,怎么好在妇人身边呆着?”苏成晚开门见山,直接说到了刘文蔚的脸上。

但刘文蔚进来这段时间,那个叫慧娘的就时不时的偷瞥他一眼,苏成晚不敢说刘文蔚对慧娘感情如何,可这慧娘对刘文蔚,却一定是有情的。

“世子夫人有所不知,这慧娘的娘家与我刘府乃是世交,后来刘府惨遭横祸,慧娘也遭夫家休弃,这才来投奔小人,正好蝶儿她去了祠堂,小人这才让慧娘帮着照看两个孩子。”刘文蔚说到这里,嘴角浮出一丝苦笑。

“可这慧娘毕竟是个妇人,你就这样大喇喇的留在府上,怕有不妥吧?”

刘文蔚这才恍然大悟,道是苏成晚怀疑自己与慧娘的清白,急红了脸,慌忙解释道:“自慧娘进府以来,小人就一直睡在前院书房,与慧娘绝无半点牵扯!”

苏成晚见刘文蔚信誓旦旦的样子,估计不会有假,便传话让慧娘带着两个孩子去祠堂见姚梦蝶。

两个孩子许久不见娘亲,早就已经生疏了,尤其是二郎,从生下来就没怎么见过娘亲,如今骤然见到一个陌生的女子靠近,吓得直往慧娘的还里钻,小小孩儿口齿不清,含糊的喊着:“母母抱,母母。”

大郎也只是绷着小脸低低叫了一声“母亲”,就依偎在慧娘怀里,不再开口。

姚梦蝶听到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喊别人母亲,又是心酸又是愧疚,已经肿成核桃的双眸又稀里哗啦的落下泪来。

苏成晚挥挥手,让慧娘先带着两个孩子离开。

“你看到了吧,你这才在祠堂住了一年,孩子已经和你生疏了,若是再住下去,难保以后孩子不认你这个娘!”苏成晚叹口气,拉着姚梦蝶坐下,亲自为她擦干眼泪:“现在刘文蔚对你有情,府中也只有你一个,可你若是在这么固执下去,难保不会有人趁火打劫,到时候孩子不是你的,夫君也不是你的,等刘文蔚再和别人有了孩儿,你让大郎和二郎以后如何自处?他们会不会被后娘难为,这些你都想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