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就知道他不是别有用心呢?”京城中无论是八旗还是汉人的贵族,有多少是跟三藩勾结的,苏景言又不是不知道。至于这个纳兰家,他向来都没有什么好脸色给他们。
“二哥,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容若是不想拖累你我罢了,怎么在你这里就成为了别有用心了,能否不要用你的小肚鸡肠来衡量别人的想法?”唐瑶的眸子里多了一抹不悦。
见状,苏景言依然不动声色,沉吟了片刻之后,这才抬眸注视着面前的女子,但淡淡的启唇说道:“怎么,你愿意相信外人?”
“在你眼里,我不也是一个外人吗?”扔下了一句话,唐瑶这才转身。
望着他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苏景言竟然有些生气起来,这丫头怎么就从来不明白自己的苦心呢?纳兰家的人,有谁是简单的人物,她若是对纳兰容若动心了,只怕是没有半点好处。
“这个苏景言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是对容若有那么多意见,难不成这纳兰家跟义父也有仇恨吗?”这么一想,她倒是可以明白了。
而此时,朝堂中却是一片混乱,以索额图为首的众位大臣都提出了不满,每日早朝上的皆是弹劾吴三桂的折子。
“啪……”玄烨将奏折拍在了桌上,缓缓抬眸起来,似笑非笑的说道:“怎么,诸位爱卿还有什么好的建议不成?”
闻言,索额图欲言又止,但为了独善其身依然闭口不言。
一直都没有说话的纳兰明珠站出来,拱手道:“皇上,奴才认为,这笔银子不但要给,还要一文不少的给。”
“噢?爱卿有何高见?”玄烨微微抬眸看去。
纳兰明珠一脸认真的说:“如今三藩蠢蠢欲动,尤其是这个平西王,每一年跟朝廷张口要的银子数额巨大,但若是现在不给,只怕是平西王心里有了其他想法,到时候……”
“爱卿所言在理,朕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撤藩之事必然是势在必行,否则长年累月下去,吴三桂还真的以为自己一个皇帝,怕了他一个藩王了。
下朝以后,玄烨去了慈宁宫,皇后正陪着太皇太后说笑,玄烨微微一鞠,谦和说道:“孙儿给皇祖母问安。”
“皇上吉祥。”皇后温婉一礼,倒是没有想到皇上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皇后免礼。”玄烨坐在了桌前,缓缓勾唇说道:“今日天气不错,皇祖母怎么不去御花园走走?”
“唉……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哀家啊,已经欣赏不动那些个花花草草了,只愿我这大清一片祥和。”话落,太皇太后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闻言,玄烨的眸中闪过了一抹忧愁,但很快便消失不见了。他是一个帝王,不会把自己的喜怒哀乐都表现在脸上,眨眼的功夫又是一脸温和:“皇祖母此言差矣,要知道当年的皇祖母不也是一朵牡丹艳压群芳吗?怎么现在还开始妄自菲薄了?”
“哎呀……皇上长大了,真是越来越会哄哀家高兴了。”玄烨的一句话让太皇太后笑的合不拢嘴吧。
“皇祖母,孙儿说的句句是实话。”玄烨正色道。
“行了行了,你来哀家这里,不会就为了说这些吧?”太皇太后毕竟是过来人,辅助了两代君王的人,又岂会不知道他的心思?
皇后抿唇轻笑了一声,便静静的坐在了一旁没有多言。
“还是皇祖母了解孙儿。”说着,玄烨的神色这才严肃了起来,低声说道:“上个月由于云南地区暴雨连连,发生了大规模的洪灾,孙儿便派人前往,谁知道这吴三桂打着洪灾之名,张口就跟朝廷要了数额巨大的银子,孙儿还不得不给。”
闻言后,太皇太后的眸中便多了一抹温和:“哀家记得汤玛法曾经说过一句话,这三藩就好比是一个金三角,他们是有一个支点的。但是一旦这个支点消失了,便成了一盘散沙,这一盘散沙难道还不能不攻自破吗?”
听闻此言后,玄烨的眼神微微闪烁:“皇祖母的意思是,孙儿没必要尽快撤藩?”
“玄烨啊,皇祖母呢也累了,这江山啊,已经交给你了,单凭你怎么去打理,皇祖母都不会有意见的。”说着,这才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玄烨沉默了好一会后,这才微微点头应下:“孙儿明白了。”
自慈宁宫出来后,玄烨抬眸看看这紫禁城的天空:“这天下是我爱新觉罗的天下,犯者、除之……”
“皇上,奴才等您好久了。”索额图站起身来。
玄烨这才回想起来,方才让李公公将索额图留在御书房了,自己一来二去居然忘记了这茬。
“对了索额图,云南那边传来消息了吗?”玄烨正色道。
索额图严肃的说着:“苏大人信上所言,吴三桂似乎早就知道皇上派了钦差前往,一路上没少给他们下绊子,索性无人伤亡。”
“这个老匹夫,朕对他们三藩向来不薄,居然干这样明里暗里的针对朝廷,实在是忍无可忍。”说着,玄烨的目光越发的清冷起来。
见状,索额图便轻咳了一声:“皇上要淡定啊。”
“朕怎么淡定?朝廷难不成专门养着他们三藩?朕越是宽容他们就越是不把朕这个皇上放在眼里,是时候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了。”
皇上的话语让索额图的目光多了几分迟疑,他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沉吟了片刻之后,这才正色了起来:“其实奴才认为这三藩如今还是不能动,一旦削弱了谁的势力,另外的两方势力都会吞之,对朝廷没有任何好处。”
“你这点小心思朕还不知道?在朝堂上不得罪人也没有说这些话,朕今天把你叫来,就是想要听听你的意见的。”玄烨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索额图笑了笑:“奴才这不是在给皇上出主意吗?想必皇上这是刚从太皇太后那边过来,不知道她老人家的意见是……”
“皇祖母没有明确自己的态度,但朕绝对不会留着三藩的。”话落,神色中多了一抹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