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虢杨的回复之后,虢涛哭笑不得。
原本西虢迁都的事情就已经在诸侯国中闹得沸沸扬扬,大家伙儿没有一个不笑话他的。此时此刻,虢杨竟然让他虢涛也迁都。
“你这是耍了朕一次不够,还要再耍朕第二次吗?朕要是迁都,别人得怎么笑话朕?”虢涛愤怒地说道。
大将虢成听到这个计策之后却眼睛一亮。为今之计,迁都恐怕是最为稳妥而又不丢面子的办法了。他赶忙进言说道:“王上,西虢伯言之有理。若是王上不想损失东虢的威严,又不想与郑国开战。唯一的办法就是躲开,我们迁都到洛邑北边,紧紧靠着秦国,到时候郑国即便来攻,我们也可以向秦国求助啊!”
“秦国现在忙着去打西戎,哪里有功夫理会东虢?再说了,即便是秦国,恐怕也打不过郑国。”虢涛有些丧气地说道。
这话一说,大家伙儿立马沉默了。
“王上,要不还是和平王说一说吧。咱们不跟郑国低头,可以跟平王低头。咱们东虢确实不应该冒昧驻军制城。其实只要跟平王道歉,这事儿也就罢了。难不成郑伯还敢逆着平王的意思硬起战火?”有大臣想了几天,也开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终于开始退一步说话了。
虢涛迫于无奈,终于派人去周朝请罪了。
周平王见到东虢使臣送上的信,眉毛一挑,哈哈大笑了起来。
此时此刻,他才终于见到迁都洛邑之初,申候所说的挟郑国之锋以摄天下的好处来。原先要是有这种情况,那个诸侯国会来周朝通报求饶?此时此刻,郑国这一把刀子终于能够吓唬住人了。这让周平王十分的满足。
他当下下令:“传令,东虢国虽有不义之举,然已有悔过之心,正卿不可妄加责罚!”
于是周朝那两个跟郑国已经打成一片,刚刚从制城送完诏书回来,屁股还没有坐热的礼官便再次动身,再一次朝着制城而去。
然而已经迟了。
当两个礼官走在东虢国内的大路上时,便听到一片金铁之声。
姬掘突这一次有备而来,手中握着东虢国的地图,一路从南而北,横扫整个东虢。一开始他就没有打算蜻蜓点水,而是打算直接把东虢划如郑国的统治范围。
周朝的礼官也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地方,只知道距离制城应该还有百余里路。然而四处的杀声告诉他们,现在不是前行的时候。要是一不小心把马车冲入战场,那下场可就难以预料了。
礼官们于是就停车在路上等着,四处看着。
“杀!”
“冲啊!”
“来战!”
……
战士口中的呐喊之声,马蹄飒踏的律律之声,战车前行的车轮滚滚之声,仿佛就在耳边,却又捉摸不清。
树上的鸟儿被惊得一阵阵起飞,森林之中也是百兽震惶,鹿群飞奔,野猪弓泥,猴子栖枝瑟瑟发抖……
两个礼官互相对视一眼,只觉得胆战心惊。
上一次他们去郑国送诏书,没有到制城就看到路上征战之后留下的一具具血淋淋的死尸。这一次比上一次运气更好,直接遇到了人在打仗。
这两个礼官不用想也知道交战的双方一定是东虢和郑城。
东虢历来是诸侯中的望族,以来是因为祖上爵位高,而来是因为东虢军队数量很多,足有两万之重。在中原西垂,算是屈指可数的军事强国了。即便是领土广袤的申国,也不敢说军队数量要比东虢更多。
然而听着这杀声,两个礼官只觉得东虢灭亡在即了。
他们都懒得理会郑国出了多少兵马,只是想着郑国要是想打谁,谁就一定要输的。
“你看我们这一次去哪儿?”
“用不着去制城了吧?”
“嗯,我也是这个想法。不如直接去夏阳吧。”
“就这样吧。”
烽火已经被点燃,他们虽然手握平王息战的命令,可这息战之令哪里能阻挡已经杀红眼的交战双方呢?
这一战在姬掘突眼中,堪比骊山之战。东虢国毕竟是老牌军事强国,虽然从上到下都已经知道这一场战争必然失败,然而在这种必败的情绪之中,反而让东虢城的人有了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力量。
若不是东虢已经有一万军队惨败在制城边上,姬掘突甚至可能会失败。
很快,三千兵甲便已经杀到了夏阳。
然而在东虢司马虢成的坚守之下,夏阳久攻不下。原本周朝的两个礼官以为他们赶到夏阳的时候,郑伯就已经可以打开城门接待他们俩了。
可是到了夏阳之后,他们发现夏阳城外满是死尸,可夏阳城的城门还紧紧闭着。
一辆豪华的马车停留在战场旁边,十分的显眼。很快便又郑国的士兵发现了着一辆马车。周朝的两个礼官赶忙亮明身份,前往郑国行辕会见姬掘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