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书生搀扶着蓝素心,和秦湘女、形易之、黄飞燕五人走下梦笔峰。
形易之回白帝城买了几匹快马来,众人上马,向方城而去。
一路上,蓝素心靠在武书生的怀里,混昏欲睡,秦湘女面色不大喜悦。
武书生心急如焚,只想早些来到方城,找到妙手神医,为蓝素心诊治。
五人连夜赶路,次日,便进入方城中。正当日午,城中热热闹闹,行人不少。
形易之指路道:“再过两条街,便是迎客庄了。这迎客庄的主人名号‘迎客先生’苏迎客,素有侠名,与我略有交情。”
武书生道:“既是迎客先生,那一定是喜好迎客了。”
形易之道:“是啊,但凡江湖中的英雄好汉,若是落魄的,到了这迎客庄上,苏先生多多少少,都会周济的。”
五人正骑马缓行,只见路面上有一个穿白衣的小姑娘双膝跪地,把头低着,双手摆在腿上,竟是一语不发,任凭行人从她面前走过。她面前铺着一张白布,白布上写着些字。
蓝素心看了看这小姑娘,说道:“武兄弟,你看,竟有这样可怜的孩子,咱们过去看看她究竟有什么难为的事。”
秦湘女“哎呀”的一声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是找到妙手神医,治好你的病要紧。”
蓝素心回头对秦湘女道:“妹妹,就看一看吧。”
秦湘女懒懒回道:“好吧好吧。”
武书生见这穿白的小姑娘偶尔把头抬起来看着行过的路人,面上挂有珠泪,眼中哀怜,只有十二三岁,想是个求助者。不想行人只是打她身前一过,瞟看一眼,丝毫不理,继续走路。
五人正要下马走过去瞧,却从小姑娘背后跳出两个大汉,衣着不俗,两人一伸手,把小姑娘提了起来,口里叫道:“小晴,去我家庄上,做我的女人,保定葬了你爹,叫你好好过活。”
“是呀,吾兄看上你好多时了,见你孤苦伶仃的,这便来救济你。”
“放开我!你们两个不是什么好人,我宁愿葬不了我爹,也不会跟你们去的。”这姑娘竟不依从两个汉子。
两大汉不理小姑娘的反对,凭着力大,强拖硬拽起来,口里嚷道:“我家哥俩是迎客庄的主人,家里殷实,说什么也不会亏待你的。”“小晴,你竟这般倔强?你现在死了爹,流落街头,怪可怜兮兮的,我哥俩会好生善待你过活的。呵呵------”
武书生心奇道:“他们两个竟是迎客庄的主人?”
形易之道:“说不定是打着迎客庄的旗号,欺压良民的。”
蓝素心面色慈爱道:“这姑娘叫‘小晴’,名字竟跟情儿一样,武兄弟,我看他怪可怜的,既是卖身葬父,我们就救救她吧。”
武书生道:“蓝姐姐菩萨心肠,我也正有此意。”说着跳下马来,要扶蓝素心下马。
秦湘女早已看不过两个大汉欺负这个白衣小姑娘,飞跳上前,叱喝道:“喂,你们两个泼皮无赖,快放开这位姑娘,否则别怪姑奶奶动粗了,拧断你们两个的胳膊。”
两个大汉一听这清脆的声音,打前一看,却是个纤红衣裳、生得绝色的小姑娘来管闲事,顿时有意调侃,一个便嘿嘿笑道:“哎唷喂,我道是谁,原来却是个娇滴滴粉嫩嫩的小丫头片子,这模样长得,真是天仙一般啊!怎么,你想跟咱哥俩回去?”
“啧啧,不错!不错!咱哥俩这下艳福不浅了------”
两大汉话音未落,秦湘女早就欺身向前,一掌一个,两汉子闪躲不及,脸上早着,自那嘴里喷出一口鲜血,吐落三四颗门牙。
两大汉正要还手,秦湘女双手分别在二人手臂上一拍,便听“咔擦”两声脆响,两人分别断了一只手。两大汉杀猪一般的惨叫起来。
武书生叫声:“湘儿,下手轻点!”秦湘女方缓了劲力,一脚一个,把两大汉踢翻在地,喝道:“说,光天化日下,你两个强扭小姑娘哪里去?是不是强抢民女?快说清楚,否则,我取了你们的狗命。”
黄飞燕向形易之说道:“花妹妹下手还真是狠啊!”形易之点了点头。
两个大汉耷拉着两条断臂,跪倒在秦湘女面前,颤着声道:“哎呦,姑奶奶、神女侠,饶了小的,小的并不是在做坏事------哎呦------”
那白衣小姑娘吓倒在半边,蓝素心扶她起来,问道:“小妹妹,你别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小姑娘泣着声道:“我刚死了老父,无钱葬父,亦无一个亲人,只好------只好来街上卖去谁家做使女,不想这苏吉、苏祥两兄弟来瞧见了我,就要抢我到他家去,我不依从,他兄弟两个竟是不依不饶。”
武书生见她脚前摆着的白布上果真写着卖身葬父的字,甚觉这姑娘可怜。却听那年纪稍长的苏吉道:“你这小骚娘们,嘴巴竟这般利索,冤枉了好------”话还未说完,右脸上早被秦湘女又一巴掌打得肿了起来。
秦湘女没好气道:“看我打烂你这张烂嘴,什么是‘小骚娘们’,看你还骂?”那苏祥见秦湘女打了其兄,把眼去瞅她,秦湘女左手再扬,仰面“啪”的一下,苏祥脸上也着。秦湘女道:“看你拿眼来乱瞅你姑奶奶。”
武书生是知道秦湘女爱管闲事、打抱不平的,记得白帝城中第一次遇上她时,她便把酒楼老板的牙给打落下来,又惹得许多人满街的追,此时看她这样子泼辣,禁不住想笑出来。
蓝素心问白衣小姑娘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你识得这两个人?”
那小姑娘见苏吉、苏祥被人教训,顿时转悲为喜,说道:“好人姐姐,我叫小晴,是这城中人。这苏吉与苏祥两个是东城里迎客庄二庄主苏宾之子。迎客庄是个大庄,甚是殷实。”
蓝素心问:“这迎客庄的庄主可是迎客先生苏迎客?”
小晴点头道:“正是迎客先生。”
蓝素心道:“想不到这迎客庄上也会出败类,小晴姑娘你放心,我迎客先生我们是知道的,这便扭他二人去庄上,问个明白。”
那苏吉、苏祥顿时吓住,求饶道:“哎呦,各位大侠们,今天我哥儿两个原本是来做好事的,要救济这小晴姑娘葬了他父,并不是来抢人的,现在反倒让人误会了------哎呀------你看,我银子都装在身上的,正要取出来给她,不想你们便来了。真是天大的误会,冤枉啊!”他说着反打自己一个小耳光,接着道,“可这事不值得闹到我家庄主那里去。要是真闹到我家庄主那里,我家哥儿两个小命可就危矣!还请大侠们开开恩,我这就给小晴姑娘好多银子,了了这事------”
秦湘女不喜道:“即便你们给了银子,也是乘人之危,我明显见你们两个强拖小晴走的,现在还敢狡辩?好心的,你为何不把钱与她葬父,却要贱买了她?这就该打。”说着往后各踢了那哥俩一脚。
苏祥“哎呦”一声,求告道:“大侠,今日我伯父办六十大寿,宾客云集,要是因这事去扰了他,我哥儿两个还不被活生生打死?求大侠开个恩,我哥儿绝不敢造次了,就把银子去救济小晴姑娘,帮她葬了老父。”
蓝素心也知道这迎客先生苏迎客是一位武林名宿,当年他曾随军征讨过大漠戎军,仗着一口鬼头泼风刀,在榆林一役中只身阻滞数百西戎武士偷袭军营,战功不小。其勇猛过人,侠义肝胆,赢得江湖赞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