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掘突好兵,一进入城中发现人心惶惶,老百姓们嘴里都讨论着东虢兵怎么怎么不要脸云云,让他很是好奇。
等着闻讯赶来的曾阳说清楚状况之后,姬掘突立马登上城楼,查看了一番。
一万人的士兵,说实话真是不少了。当初骊山之战,四国联军也不过才两万。此时此刻看到城外吴洋洋的一片人群,姬掘突却没有一丁点儿的害怕。
西戎虽然人少,但是各个骁勇善战。对阵西戎,姬掘突一定不敢掉以轻心。可是城池下的这些士兵一个个光着膀子,又的坐在地下,有的躺在树上。行军的炊具也不是整齐地摆放在一起,而是三三两两散落在人群之中,此时是下午,距离吃晚饭的时间还有一个多时辰,可是已经有人用小树枝穿着蚕蛹在烤着吃……此时此刻,他们根本没有注意到一个战神正用他最凶狠的目光盯着他们看。
在姬掘突看来,这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就在姬掘突缩着眼睛盯着东虢国的士兵看的时候,突然有人在城下喊道:“你们快带我去见王上!我有要事禀报!”
姬掘突回头朝着城下楼梯拐角处看去,只见一个士族模样的人正拿着一封竹简叫嚷。而城下的士兵正拦着他不让他上来。
姬掘突皱了皱眉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他此时心情并不好,看见这么一个人只觉得有些扫兴。
“那人是县府的笔吏,说是关大人有事情托付他。哼,关大人消失这么长时间,一找到之后就被我关了起来,哪里有功夫吩咐他呀?”曾阳不屑地说道。
这一句话信息量很大,关其思的事情曾阳还没有来得及跟姬掘突汇报。可是听到曾阳的话,姬掘突并没有多问。此时他看到城下的东虢军队,心里就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将他们悉数斩杀!
然而与此同时,他隐隐觉得这个书生在自己刚一进城就来见自己,应该是有重要的事情,所以说道:
“让他上来。”
姬掘突一说话,曾阳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赶紧下去把圭博给领了上来。
圭博见到姬掘突之后,有些兴奋。在他的想象中姬掘突应该是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彪悍大汉,可实际上姬掘突并不是十分肥胖,只是比较空无壮硕罢了。
他躬身把手上的竹简给奉上,说道:“王上,这是东虢国国君虢涛亲笔书写的手书,关其思大人让我一定要在第一时间交给您。”
姬掘突有些意外,没有多理会什么,伸手拿过竹简便仔细看了起来。
看完之后姬掘突仰天大笑:“哈哈哈!知我者,关其思也!”
听到城池上的笑声,城池下的东虢国士兵依旧没有意识到危险。有人还不屑地嘲笑道:“这些个傻子天天木棍一样杵在城墙上,真不知道怎么想的。大热天就不能去哪里凉快凉快?现在好了,被晒傻了吧!”
姬掘突这些年跟着祭旬,早已经知道了战之一事,大义当先。打仗一定是需要理由的,而这东虢国国君,竟然主动给他送上了一个理由。无缘无故的,他凭什么出军,凭什么要来找自己的麻烦?凭什么要示威?而且更可笑的是虢涛竟然敢直接在书信中嘲笑周平王昏庸。
“今忽闻贼郑入主,娂君为裁,寡人无限哀戚,为之而叹,强敌来攻之时何不来寻东虢外援?当今周王不明,滥用小人。姬掘突不过一介武夫,竟可担任正卿,此何其荒谬也。”姬掘突看着手中的这封国书,冷笑道:“这是一个臣子该死说的话吗?”说完他大喝一声:“传令,所有人集结待命!”
曾阳心中一惊,难不成王上竟然打算直接开战?可城下是一万人啊!
然而姬掘突勇猛无敌的形象早已经烙印在他们的心中,只要是姬掘突带头,就是以一千人冲向十万人,他们也步骤一下眉头。
当下制城一千征兵都集结在了一起。
听说姬掘突回来了,而且已经集结了部队。制城的贵族们不仅没有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送给他们日夜送粮供养的东虢国军队,更没有提醒姬掘突注意安全,反而是幸灾乐祸站在了制城西门旁边的街道上,对着姬掘突指指点点,仿佛他马上就要死了一般。
“都说这姬掘突英勇无敌,我看完全就是一个傻子。就这么点儿人马,竟然打算直接出城?”
“可不是,外面那些人一天就能吃二百多担粮食,一个个比狗熊还要壮,他们以为还是攻打制城呢?”
……
这些人一边笑话这姬掘突,一边又拿自己的失败做着对比,同时还恍然不觉自己的无用和庸碌。只是看着,等着,似乎天黑之前,嚣张的姬掘突就要会身死一般。
姬掘突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带着人走到了西城门边。城门打开之后,以前铁甲出现在了东虢国士兵的面前。
姬掘突驾着战车站在最前面,眼神冷峻,盯着一万东虢国士兵,仿佛盯着一群死人。
东虢国的士兵们还没有意识到危险,茫然看着城内黑压压一片的人影,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这些天他们游泳吃肉,日子过得更地主老财一般。这样逍遥快活的日子他们以为会一直继续下去。
虢成这个时候还当着圭计的面好奇地问道:“你们这人是要干什么?出去狩猎?”
圭计却认出了城门口当头的姬掘突,此时他身穿铠甲,手执辔绳,明显就要冲杀。他手指颤动着说道:“这,这——”
“这人是谁呀?一会儿他弄回来肉,让他给我留点。一个小小的制城贵族,竟然摆这么大谱,还真够威风啊!”虢成没好气地说道。
“杀!”
姬掘突大喝了一声。
以前手握兵刃,一往无前的士兵,就这样一条龙一般,冲向了手无寸铁,还在度假的东虢国士兵。
当东虢国士兵感受到姬掘突率领的这些士兵的气势之后,立马意识到情况不对。
可是已经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