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朕的儿子应该叫什么名字呢?”
姬掘突骑在马上,嘴里叼着一个狗尾巴草,看上去一点儿也不像是一个君王,反倒是像一个吊儿郎当的少年。
原本在祭旬的引导之下,姬掘突已经有了一些王者之气,可是此时此刻,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儿子,姬掘突仿佛又回到了原本那莽撞少年的样子。
侍卫也松散牵着缰绳,笑着说道:“我可没念过书,还是得请王上来取这个名字才对。”
姬掘突也摇了摇头:“朕这也没念多少,好多字儿朕还都不认识呢。等着回到制城,朕去问问关其思那老头。那老头家里都是书,是个有文化的人。不过现在,可以先取个小名儿,你说就叫长矛如何?”
“啊?就是打仗用的长矛啊?”那侍卫一脸惊讶地问道。
“没错,这多霸气!”
“王上,这恐怕不合适吧。小名儿就是小孩子叫的,叫什么不好,非要叫长矛。哪怕叫锄头听着也比长矛强呀。”那侍卫一脸难为情的说道。真要是让人知道自家王上的公子竟然叫做长矛,他都觉得丢人。
“哎呦,你这么一说还真是的。那就这么定了。”
“什么就这么定了呀?”
“就叫锄头!”姬掘突把嘴里的狗尾巴草一吐,笑着说道。
侍卫一脸尴尬,这要是让郑国大臣知道公子的小名儿是自己的起的,他们还不得扒了自己的皮?
可是姬掘突打马一喝,当下疾行而去。只留下一脸埋怨的侍卫:“咱这王上不是个棒槌吧?”
往来花费了不少时日,就在姬掘突还在路上关心这自己那个儿子,高兴于和智燕婚事定下来的时候。制城之中却一片暗潮涌动。
比邻的东虢国已经秘密派人朝着制城进发,想要挑战郑国的统治。制城贵族也是招兵买马,知道的说他们是为了要权,不知道还以为他们要造反。不过这两件事情其实也都差不多。
而身处畏惧的关其思却一点儿都没有察觉,只是把自己锁在屋子里研究案几上的三根竹简。
竹简都被关其思摸得光滑圆润,可是关其思还是没有想到办法。这些天他自己做饭自己吃,根本不让别人打扰他,无时不刻都在思考解决这三根竹简所记载的问题。可是越是着急,他越发想不出办法。心神恍惚之中只觉得自己年纪太大,应该退位让贤了。
县令曾阳在鸣锣宣令之后的头几天,急得更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围着县府后面的小院团团转。可到后来,内心大条的他反倒是放下了这一件事情。
几次出城之后发现地理的庄稼都被打理得井井有条,而且看那长势比往年还要喜人,曾阳心里还十分的高兴。
他觉得这收租的事情,本就是小事儿,收七成的供,那是王上不知道。要是王上知道,早就下令减租了。如此一想,他觉得自己仿佛也没有做错什么,便更不担心了。等着又过了几天,他慢慢还觉得自己不但没有错,反而应该是有功。
可是迟迟不见关其思的消息,曾阳心里也没有个底细,总觉得制城里气氛怪怪的,却说不出哪里有问题。
张晶应该是觉察到了制城贵族的动向,想要提前支会关其思一声,可是连着去了其次关其思居住的府邸,都吃了闭门羹,他就有些恼怒了。此时制城如此危局,关其思竟然敢擅离职守。这让他对关其思赶到十分的失望。
圭博心里则不断地担忧。关其思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如果他那个娘舅真的铁定心思要反,那郑伯和关其思应该怎么应对?若是让制城重新被这些贵族掌管,那他这种贫寒士族可就永无出头之日了。
天气无比的炎热,进了七月份之后虽然出了伏天,可是天气还是十分燥热。这几天早上晚上已经见凉,可中午依旧能把大地上的一切活物给烤熟了。
在这种炎热的天气里,不光是站在郑国这一边考虑问题的人忧心忡忡,制城的旧贵族心里也没有底细。
关其思不知道去了哪里,仿佛是凭空蒸发了一般。这让他们摸不着头脑,难不成郑国庙堂的有牢算卦这么准?直接就能够算出人身危险来?如果不是这样,那么关其思又是如何预料到危险而提前躲避的?
郑国的一千士兵已经渐渐和制城人打成了一片,每天巡逻之后,换班的士兵还能够和制城的百姓一起闲聊两句。老百姓们所求不多,曾阳的而成供粮政令让他们十分满足,因此他们对于郑国政府也有了好感。
注意到这一幕的圭计心里有些惴惴不安,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经。
这以前郑国士兵怎么可能和亡国之民表现得军民鱼水一家亲呢?要是这样一来,他再动手跟郑国士兵作对的时候,制城的百姓会不会反对呢?
他这个想法更制城其他贵族一说,立马就遭到了一致的反驳。制城从来都是贵族牢牢把持的,郑国的士兵就是再平易近人,那也是外人。
圭计暂时接受了这个解释,只是心里不知道怎么还是觉得有些不太对净。他觉得似乎他不应该把东虢国的士兵给招惹过来。而且他渐渐开始意识到那一封国书的重要性,开始逼着圭博把那国书给找到手里。
终于,东虢国的士兵最终还是来到了制城之外。
看到又近万人的士兵浩浩荡荡开拔到了制城之外,不光守城的郑国士兵觉得有些意外,就是圭计也吓了一跳:这哪里是来帮助他们擒拿关其思或者独立制城,分明就是想要直接和郑国开战啊。
圭计有些忐忑了,光把制城摘出来不需要这么多人,东虢国国君的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有意挑衅郑国。
圭计有些后怕了,可是为时已晚。
东虢国的使臣这一次没有到来,不软圭计一定要好好做责问他。
不过好在东虢国的士兵没有立马动手攻城,只是在城外驻扎下来。而曾阳注意到城外的士兵之后,也有些慌张。郑国士兵虽然骄傲,可是也没有张狂到以一千人的兵力去攻打一万人的部队。于是郑国的士兵也只好暂时按兵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