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去和亲!”玉容愤怒的将奉天成差人送过来的珠宝和绸缎丢在地上,跳上去一阵乱踩,“当初我求他放母后的时候,他对我爱理不理,现在想起我这个女儿了。哼,晚了,别想我会任由他摆布。”来送东西赫然是魏秋霜,她一脸的淡漠:“我劝公主还是掂量一下吧,现在是多事之秋,若是公主还是这么任意妄为的话,皇上怪罪下来,连个为你求情的人都没有。”“我倒不信了,他还能把我怎么样?”玉容冷笑了一声,坐在床边,一边喘着粗气儿,一边默默的流泪:“母后被他给囚禁起来了,生死不知,我最好的朋友被他送去嫁给河神,落入黄河,尸骨无存,我也被他软禁起来了,我还有什么指望?”两行清泪慢慢地从她的脸颊上流了下来,“你就去告诉皇上,和亲可以,可惜,他送去的只能是一具尸体。”魏秋霜淡淡的点了点头,行了一礼,转身便走,周围的侍女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识趣儿的退下了。见没了外人,玉容干脆趴在床上呜呜大哭了起来。
现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什么东西游走上她的床,轻轻地戳了下她,她抬起头,正好看到了一个小蛇的头,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向她。“呀,蛇!”她的惊叫声才出口,就被那小蛇尾巴一甩,将嘴巴给缠住了,顿时呜呜的说不出话来,那条小蛇没好气的说:“拜托,我是来救你的。”见玉容好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便说,“放开你可以,不过不要乱叫啊,我可是条好蛇,我是你的好朋友姚嫣然养的蛇。”见玉容一个劲儿的点头,她才放开了尾巴。
玉容左看看右看看,然后用手指戳着她的脸说:“太神奇了,你怎么会说话呢?”
“这你就不用管了。”那小蛇尾巴摆了摆说,“我被困在宫里面找不到主人,听说她出宫。所以就来找你问问情况。”
玉容顿时沮丧万分,轻声把河神娶妻的事儿说了一遍,然后说:“大家都亲眼看到她被卷入黄河,肯定是尸骨无存了,我与她相交一场,却不能保住她,连帮她收尸都做不到,心里是真的非常不好受。”
那小蛇一听,哈哈大笑了起来:“水能够要我主人的命?你是在开玩笑吗?”她甩甩尾巴,骄傲的说,“我的主人能力就是水,在水里面她可是无敌的。”
玉容一听,顿时快活了起来:“对呀,我都忘了她是洛水的人。”她摸了摸小蛇头说,“只可惜她是自由了,我就锁在这个深宫里面,其实刚才我嘴巴上说得狠,心里还是蛮怕的,我那个父亲为了自己的皇位什么做不出来?之前把我的母亲囚禁了起来,现在要送我去和亲,据说那地方非常的荒凉,早知这样子我还不如答应嫁给顾家军的顾鑫呢。”
那条小蛇微微点了点头说:“顾鑫人还不错,你真不如嫁给他,只是他现在已经回顾家军去了,你爸爸估计也是看你和他都没什么意思,所以就想着把你外嫁了。”她想了想说,“这段时间我到处找路,发现了不少密道,要不你跟着我一起逃走吧。我们去找我的主人去。”玉容擦干了眼泪,笑了一声:“他不仁我不义,他不为我着想,我凭什么为他着想?”说罢她站了起来,一边整理自己的衣服、头发一边说:“走,我们一起出去找嫣然去。”一人一蛇在宫里东转西转,没想到真的转到了皇宫的后门处,那里一辆辆车子正在排队出宫。小蛇爬到玉容的肩膀上,轻轻地说:“那些车子都是把泔水,垃圾往外运的,你现在不要娇气了,随便找个车子进去吧。”玉容咬着牙找到最近的一辆车子钻了进去,里面是一桶一桶发臭的泔水,她犹豫了一下,听到外面越来越近的巡查兵的声音,硬着头皮跳了进去,二白纠结了一下,最后也游了进去,盘旋着爬到玉容的头上:“你可千万不要沉下去啊,我可不要把自己的身体弄脏。”玉容没好气的说:“我堂堂公主,都跳泔水了,你还这么讲究。”
“你和我又不一样。”二白傲娇的甩甩脑袋,“公主从古到今有多少,而我可是从古到今唯一一条会说话的蛇。”
玉容一听倒是蛮有道理,忽然她大脑里灵光一闪说:“我想到了,你会说话,而且身子细小哪里都能钻,要不你帮我给我母后传个口信吧。”她还想说话,忽然感到车子动了起来,忙闭了嘴,车子到了宫门口的时候,门口管事儿的掀开帘子看了看里面,一把捂住鼻子说:“你们这泔水真是臭得不行。”
“这有什么办法?天气这么热,泔水放一会儿就酸臭了。”
“快走快走!”管事儿的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说,“别在这里污染了皇城的空气。“驾车的甩了一鞭子,随着马车上滴答声,玉容就这样离开皇城,从此以后她再也没有回来过。
泔水运到了一个地方,赶车的人慢慢的停稳了车子,翻身下车准备去后面掀帘子,忽然听到附近有人在叫:“帅哥,帅哥,赶车的帅哥。”
他奇怪的四下看着,却不知在背后,一个人鬼鬼祟祟地从车上面溜了下来,蹑手蹑脚的跑了,原来是二白事先溜出来,躲在草丛里面用声音勾引了驾车人注意。
它见玉容已经脱险了,也身子一扭一拱一拱地走了。在小河里面整整泡了半个时辰,玉容才舍得爬上来:“唉,我现在觉得我呼出来的气儿都有酸臭味儿。”二白嫌弃的用尾巴扇了扇鼻子周围:“那你就不要对着我说话。”玉容坏心眼地冲她呵了几口气说:“我就要臭臭你,不能让我一个人憋着。”二白翻了个白眼,默默的想念自己身上永远香喷喷的主人,再次后悔自己因为贪嘴喝了皇宫的百日醉,结果醉倒在了酒窖,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再也找不到主人了。
“我们一会儿去关押我母亲的地方,你溜进去帮我说几句话可好,就是报个平安,我不想她担心。”玉容恳求地看向她,“我要走了,最担心的就是我的母亲,也不知道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二白想了想,点点头说:“好吧,好吧,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就帮你一回吧。”她们到了关押皇后的别院,看着门口哨兵那闪着寒光的武器,都齐齐打了个寒战,二白悄声说:“你母亲到底做了什么呀,你父亲要这么严密的看守她。”“他们说我母亲贪了皇宫里面的钱,还贪污了军饷,但是我也没见我母亲花钱大手大脚啊。算了,皇宫里面的事儿谁说的清楚呢?你进去跟她这样说。”她咕噜咕噜的在二白耳边说了一会儿,二白点了点头说:“行,你在外面好好等着吧。”说罢一扭身子进去了,虽然外面看守得里三层外三层,但是二白毕竟经验丰富,而且她身子娇小,不引人注目,所以很顺利的便到了最里面的一个房间,待她进去的时候大吃了一惊,只见一个光着头的女子在那里默默的跪在地上念经,她脸色苍白,身上枯瘦无比。那便是皇后吗?二白歪了歪脑袋,有些不大确定的四下看着,忽然,门外有下人高叫了一声,“皇上驾到。”那个跪地念经的女人身子微微一抖,但是什么话也没说便恢复了镇定。继续念经打坐,不理会外面的嘈杂。等到奉天成缓缓地走了进来,看着在打坐念经的皇后微微叹了口气说:“这次寒霜真的死了。死在她自己的儿子手里。”皇后并没有理他,继续默默地念着经。奉天成无所谓的继续说着,“我知道你恨我,但是你若不倒,三皇子如何上位?再说了,你也并不冤枉,那些钱,若没有你的帮助,大皇子也贪不到手上,慈母多败儿,你那两个儿子怕是都养废了。”皇后的身体微微颤动了一下,然后轻笑道:“真没有想啊,机关算尽,最后我们是这等下场。有时我想想。为了这个皇位值得吗?”
“现在走到这一步,也不容我们多想,对了你知道吗?我准备把玉容嫁到塞外去了。”
皇后这时睁开了眼,看向皇上厉声说道:“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我答应过你要善待玉容,把她嫁到塞外又不是什么苦差事,我会给她丰厚的嫁妆作为补偿的。”奉天成站起来说:“本想把她嫁到顾家军去,奈何顾鑫那厮是个有主见的,怕不好控制,嫁到塞外去,到时能帮忙稳固边疆,同时将我的血脉扩展开来,也不枉费她投身皇家一场。”说罢他缓缓的向外走去,“很快就要变天了,我也是为她好,让她躲过后面的腥风血雨,之后的事儿你就不要操心了,今后不管谁登上皇位,你,都是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