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诸葛云笙仍是一脸焦急,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其实若是平时的他,早就能发现气氛有些不太一样,可今天的诸葛云笙心里比刚刚的景衫和上官冰还乱。
去找钱老爷子告别之前,景衫还得知会元通一声,好在元通的住处离三人很近,没多一会就走到了。
元通此时正在房间的躺椅上午睡,景衫敲门进去和他说三人要走,问他是否同行。
“不走不走,钱家这里吃得好住得好,我怎么也得在这呆个十天半月的,你们三个就先走吧。”元通的回答果然不出景衫预料。
别了元通,三人火急火燎的走到了第一天来的时候,钱老爷子接见他们的那个会客室前。由于这些天宾客众多,每天都有人来拜访钱家主人,所以钱老爷子大半时间都待在会客室中。
着请人通报了一声,景衫三人就走进了屋里。
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主位上只有钱老爷子一人,他的两个儿子都不在会客厅。而除了仆从侍女之外,钱老爷子身旁不远处还站着一位美貌女子,不知是他的子女姬妾或是其他客人。钱老爷子没作介绍,景衫也没过多的在意。
进门之后,景衫急匆匆的打了个招呼,就要开门见山的表达来意:“这几天承蒙钱老爷子款待,只不过我们最近俗事缠身,就......”
话没说完,景衫就感觉有人拉了一下自己的衣袖,并听见身后有人说道:“景兄弟,不用了......”
回过头去,景衫看见诸葛云笙满脸呆滞的盯着钱老爷子身旁那个女子,脸色隐隐有些发白。
“嘿,别看了,多不礼貌,没想到你诸葛云笙也是这种人。”上官冰的心情似乎不错,笑着调侃了诸葛云笙一句。
可诸葛云笙却对此毫无反应,仍是呆呆的站在那,嘴唇嗡动,但并没有发出声音。
“难道?”上官冰这时才反应过来:“难道,这就是......?”
景衫一看诸葛云笙的脸色就已经猜出一二,稍微往后侧了一步,把诸葛云笙挡在身后,向那位女子作揖道:“在下武当派景衫,不知女侠高姓大名,和我这位诸葛大哥有何过节?”
那女子哼笑一声,上前两步道:“我叫什么名字,你去问你的诸葛大哥就好了。至于我们有什么过节,倒也好说,你这位诸葛大哥欠我一个官人。我已为此寻了他一年有余,今儿既然见着了,就绝没有让他跑了的道理。”
“你这女人好不要脸,哪有女儿家口口声声别人欠自己一个官人的。”上官冰毕竟和诸葛云笙认识了一段时间,此时第一反应就是跳出来帮他说话。
可自己的话音还未落,她忽然若有所思的一捂嘴,用一种不可思议眼神看向诸葛云笙道:“等一下,诸葛大哥,你不会杀了他官人吧?”
“呸呸呸,我好生生的干嘛杀他丈夫。”诸葛云笙这时候刚从失神中缓了回来,赶紧出言反驳。
“那她怎么说你欠他一个官人。”上官冰更加不解。
忽然间她好像茅塞顿开一般,跳到诸葛云笙面前道:“难道是,夺夫之仇?难道诸葛大哥竟有龙阳之好?!”
说着,她满脸嫌恶状的跑到景衫身旁,假装在说悄悄话,却是用一种大家都能听到的音量说道:“景大哥,你可得离这家伙远点,说不定他之所以一路跟着你,就是因为他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
“哈哈哈哈哈哈,看着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感觉自己都不再老迈了。”一直没说话的钱老爷子这时终于开口了:“我说诸葛少侠,你跟蓝女侠的事情还是说明了好,也别让你的朋友们担心。”
“唉。”结果刚才上官冰的一阵打岔,诸葛云笙的心情终于稍微放松下来,慢悠悠的走到那个女子身边,与她并排站在一起后朝景衫和上官冰的方向深鞠一躬道:“景兄弟,尚老弟,让你们担心了。她名叫蓝白衣,出身青州蓝家,是在下的未婚妻。”
“欸欸欸欸欸欸欸欸欸欸?”此言一出,景衫和上官冰自然一阵哗然。
这不只是因为忽然得知诸葛云笙还有一位如此美貌的未婚妻子,也是因为蓝白衣出身的青州蓝家乃是当今江湖四大家族之一。其在青州的地位与上官家在幽州相仿,只是青州地处中原,与远在边塞的幽州自然不同。
两相对比,就好像武当派掌门和青狼帮掌门都是一门之主,可是地位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既然是你的未婚妻,为何还对她如此惧怕?”景衫不解道。
“是啊,还说她是你的对头,弄得我们以为她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上官冰也同样茫然。
诸葛云笙面带苦笑:“此中的确有许多波折,一时间也说不清楚,不如等以后......”
“有什么说不清楚的!”蓝白衣没等诸葛云笙说完,就出言打断。
“当时他还是一个初入江湖的默默无闻的小卒,而我也刚刚从家族里出来独自行走江湖。”一开始回忆往事,蓝白衣的脸色渐渐缓和下来:“那时候他还不叫金口书生,也没像现在一样满油嘴滑舌的世界交朋友,而是一心习武,行侠仗义。”
“而我因为是为了出来增进些江湖阅历,所以家里并没派人跟着我,至少是没人明面上跟着我。”说着说着,蓝白衣的眼中都开始泛起了阵阵柔情,悄悄伸出手拉住了诸葛云笙的手掌。
“那时候我遭歹人暗算,多亏诸葛舍身救我,后来我二人便......。”蓝白衣愈发害羞,声音低若蚊蝇:“便私定终身......”
景衫和上官冰听了,费解之情非但没有减少,反倒更添几分:“这不正是多少人羡慕的情节,怎么现在你二人却......?”
“哼!”不提还好,一提这话蓝白衣的怒气又腾了起来:“既然定下了终身大事,自然要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诸葛自幼由师父抚养长大,而他师父四海为家,一时间难以找到,我们就约定先回到我家,拜见父母。”
“我知道了!”上官冰仿佛对这一切十分了解一般:“是不是就像书里说的一样,穷小子见了富家女的父母之后,被百般刁难,所以......”
“胡说!”蓝白衣向上官冰怒目而视道:“我父母何等开明,既然我们诚心相爱,家里断然没有拒绝之理。当时我父亲对他非但没有刁难,还要送他钱财,请人教他武功,一心把他培养成一代大侠。”
“可第二天一早,仆人去他房里时就发现早已人去楼空,只留了一张纸条给我,说什么他要凭借自己的能力成为配得上我的人再回来娶我。”
说到这,蓝白衣的眼眶里已经隐约有泪光闪动:“可是明明没人要他这样做,我们女儿家年轻的岁月也就这些。要是真等了他十几二十年,到时候我年华已去,而他却风华正茂,谁又能保证他不会移情别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