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妹来到公司每日的工作,一是负责生活区女工楼的卫生打扫;二是负责女工楼的安全和工作服的洗衣工作。公司生活区有四座职工集体宿舍楼,女工只有一座楼,职工宿舍楼每房有八个床位都是上下铺,是由公司自己焊成的铁架子床。女工宿舍楼有四层,三层住女工最下一层不住人作它用。公司领导从各方面考虑,为了女工的安全起见规定了一条厂规:女工宿舍男人不得进入,如果有事女工可以出来办理,但男人不能上女工宿舍。于是在二楼的上楼处装了铁栏门,平时由干妹拿钥匙负责安全工作。干妹也不能一天到晚呆在门口,所以在一楼紧靠楼梯处有间大房子安装了二台大型洗衣机,也由干妹负责,平时上班大部分时间要呆在这间房子里。放洗衣机干什么用呢?这是因为公司是机械工程制造由于工种的特点工作服作得要厚实些,为解决工作服的清洗由公司统一处理。
以上二件工作要作好,一个人的工作量显得有点重,但安排二人则有点多余,前一位女工走掉是不是嫌工作量大可能有关。人力资源部的刘经理在招聘干妹之时,就如实的将情况告诉了她,并讲如果干妹一人承担起来,工资可以适当提高些。干妹痛快答应说:
“刘经理干什么活吃什么苦我都可以完成,说实话这活比我在四川老家干的活要轻,我能干好!”
干妹每天早上将三层楼的楼道和厕所卫生打扫完后,就到一楼的工作间洗工作服。开始的时候有时洗衣机坏了就向上报告,上边就派大海来修,时间长了也跟大海熟悉了,所以以后洗衣机有毛病就直接喊大海过来修理。
大海在厂里时是装配钳工,对机器结构和修理技术精通,除此大海还有一个特点爱鼓捣家电器具,他又自学了一些电工方面的知识,拆拆修修技术很高在厂里时博得一个雅号叫“小炉匠”。所以来到深圳公司有这方面的活就派大海去干,大海也乐意干,大海在公司里人缘不错,别人见了他就喊:老海或海师傅。
大海上班穿件工作服,下班后在生活区就穿一个大裤头,有时上身穿件背心,天太热干脆赤膊上身,不管在宿舍或是生活区其它地方转悠,手里老捧一个大口玻璃杯里面沏泡着花茶,脚上穿双塑料拖鞋。厂区和生活区前后隔条路连着,职工食堂设在生活区内,大海很少去公司外的镇上逛,更别说到关内的市区去。这与大海在家时养成的习惯有关,在家时家里经济由孟华管着,每月一发工资除留几个零花钱其余全交给孟华,大海无事从不爱到外面去,下班后就忙家里的事,到深圳后他除了留下自己的生活费外全部寄回家。
大海宿舍住着八个人,除了三个人是夫妻一起来深圳打工外,其他的五人在深圳是单身汉,公司经常加班那三人除加班晚上回不去外,其它时间都回老婆那儿。五个单身汉住在一起,时间一久不免感到寂寞,有时在一块也聊起家里的话题。
“老海,听说嫂子是美人,你不在家守着跟弟兄们一样,跑到外面受这份活罪。”
大海本来口讷不善言辞只是嘿嘿地笑。
大海对面下铺住的是老周,比大海大几岁四十岁左右,房里其他人比大海年龄小些大家都是轻壮年人,处在人生性的活跃期,性的需求与现实的处境压抑困惑着每一个人。我们的老祖宗说:食色性也!这个道理谁都知道,远离亲人的情况下时间长了就会有绯闻产生,有人或找临时伴侣或去一些色情场所解决一下,这早已是公开的秘密,共同的处境谁也不说谁,谁也不笑话谁。当然也有守身如玉和尚金身不倒之人,大海和老周上铺叫黄江的人,此二人就是如此。
黄江三十出头,老家是贵州安顺地区原航天系统一家三线厂的员工,他是停薪留职来闯深圳的技术好为人也不错,连着多年被评为对公司有贡献的人。他同大海一样没去外面有不规之事,可是宿舍的人开玩笑时不叫他大名黄江,而叫他“将黄”。黄江睡在老周的上铺,有时睡到半夜不知怎么搞的弄得床摇晃,本来架子床质量就不好,上铺一摇晃下铺跟着就响,这样搞的老周醒来也睡不好觉。
“咳,黄江你搞个啥?我还睡不睡了!”
这时老周就朝黄江喊起来,一喊就安静几天,不久老毛病又犯了。老周一看没法,睡到半夜喊话还费神,干脆找来一根粗木棒放在床边,以后遇到这种情况发现床一摇动,就拿木棒向上铺边的铁架上“咣——咣——”敲几下,大家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等到第二天起床就跟黄江开玩笑起哄,可是黄江就跟没事人儿一样,于是大家就叫他“将黄”。出门在外大伙儿都不容易,人嘛都是一样,住在一个房里就同一家人一样,有家就有私房话,这事也就局限在宿舍里,睜开眼洗完脸,一出门上班大家该干啥干啥,就跟什么事没发生过一样。
大海有天夜里跑了马,遺精遺了一摊把裤衩沁湿了一片。大海梦中惊醒爬起来,用卫生纸把身下擦干净,又换了一个新裤衩,将脏裤衩顺势往工作服里一塞,昏沉沉地倒头又睡了。公司工作服一年发一套,有人都有好几套,往往是穿脏后拿到干妹那儿去洗,再穿另一件干净的。大海那几天工作很忙,晚上接连加班就把这事给忘了,隔了几天就把那件工作裤送到干妹那儿去洗。
干妹将一堆送来的工作服准备往洗衣桶里扔,发现一件工作裤里裹着一件裤衩,一看工作裤上的工号是大海的,手中的裤衩裆中硬巴巴一片,还有一股腥味。干妹自然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咧着嘴“扑哧”笑了一声,将裤衩放进一个塑料盆,倒了些水放点洗衣粉,浸泡一会将裤衩洗好收拾了起来。等到大海去干妹那儿拿工作裤要走时,干妹喊住了他问他说:
“海师傅,你还忘了一件东西。”
大海莫名其妙地问:
“啥东西?”
这时干妹笑着将洗干净的裤衩递到大海手中,说:
“海师傅想嫂子了?”
一见裤衩大海羞得满脸通红,只是不好意思笑了笑。
“你们这些男人……”干妹咯咯咯笑个不停。
这世上只有男人和女人,男人是这样女人自然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