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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八回张三要水钱遇刺胡大打麻将翻脸

2017-07-16发布 7619字

周老板又来上菜:松鼠桂鱼、荷叶鸡。

我喊周老板:“菜不要上了,再上你就亏本了。”

周老板笑笑:“没事的,都是老主顾,你们吃得开心就好。你们尝尝荷叶鸡,这是我独创的烧法。先把整鸡煮得大半熟,再加入各种佐料、裹在荷叶里上蒸笼蒸,佐料放在鸡肚子里,蒸的时候佐料慢慢渗透到鸡肉里,味道独特。”

我们都吃了几块,鸡肉又鲜又嫩,还有股荷叶的清香。火候也到家了,整鸡烧的,筷子一夹就扯下一块肉来,果然是周老板的拿手菜。

我分支烟给周老板,请他坐下歇会。周老板坐下抽烟,看着钱兴国大口地吃着鸡肉,周老板笑笑:“这位老板,莫怪我多嘴,你血糖高要控制饮食了,不能大吃大喝。人这一生,能吃多少饮食是有定数的,前面吃得太猛,后面就没得吃了。”

钱兴国听了笑笑:“说得有理,那我少吃肉,我吃鱼总可以吧!”说着夹了块松鼠桂鱼,吃了几口,连连称赞:“这鱼好吃!外焦内嫩。刀功也好,上面的鱼肉切成一瓣一瓣,下面的肉还连着,整条鱼趴在盘里,活像一条松鼠!”

周老板抽了口烟,笑道:“大鱼大肉,自然也包括鱼的,鱼虽然以蛋白质为主,吃多了身体消耗不了,也会转化成脂肪。所以你还是要以粗粮为主食,鱼肉只能浅尝辄止。”

说完周老板又去烧了个丝瓜蛋汤给我们吃饭,老婆杨婷婷今天想吃蛋炒饭。孕妇为大,我连忙喊周老板,再加钱,炒一大份蛋炒饭,大家一起吃。周老板一边炒饭,一边笑道:“不要加钱的,女士吃炒饭,油不能多放,太油腻了吃不下,我懂的,呵呵。”

一会儿饭炒好了端上来,我给老婆装了一碗,自己也吃一碗。果然炒得不错,油不多,但是饭炒熟了,不油腻吃着爽口。配料也放了不少:牛肉丁、胡萝卜丁、玉米粒、火腿肠片、还放了些榨菜丝,最上面撒了一层胡椒粉,吃起来很香!

老婆杨婷婷连吃两碗,我怕她消化不了,提醒她少吃点,喝点丝瓜蛋汤。老婆瞪了我一眼:“要你管?我现在一个人吃饭管两个人饱呢,是你儿子要吃!”

又拿儿子说事,我哭笑不得!

这时候钱兴国喊周老板开四瓶啤酒来,一人面前放一瓶。钱兴国抢先把啤酒钱付给周老板,要我们自己倒酒,自己喝。

我问他:“二师兄,你啤酒喝下去还吃得下饭吗?这炒饭你怎么一口没吃?炒得很好吃的。”钱兴国摇摇头:“我现在控制饮食呢,饭就不吃了,喝瓶啤酒润一润。”

我心里发笑,啤酒是麦芽酿的,含糖量不比米饭低。

这顿饭,钱兴国吃得不是很痛快,一是发现自己血糖高,二是周老板告诉他这个不能吃,那个不能吃,心里不舒坦。喝完一瓶啤酒,钱兴国问我们洗不洗澡?大家都说不去,他就一个人走了。

小明也要回超市,我们就一起出了饭店。我又分了一圈烟,也分给周老板一支。 苏扬生拿摩托车要送小琳回去,被杨婷婷拦住,老婆说:“你喝了酒了,又是晚上,开车不安全,我打车送小琳回去吧。”

说完老婆拦了一辆出租车,把小琳送上车,抢先付了车资,把小琳送走了。

我们大家各自回家。到了家里,我问老婆:“你为什么不让苏扬生送小琳回去呢?”

老婆笑笑:“小琳毕竟年轻,又对苏扬生有好感。苏扬生要是送她回去,这么远的路,苏扬生又喝了酒,一路上月黑风高的,万一苏扬生欺负小琳怎么办?”

过了几天,小琳兴奋地打电话给我老婆,告诉她苏扬生真的通过钱兴国请出了乡长,去她家提亲了!小琳的父母非常高兴地答应了亲事,苏扬生也着手买房子了,一拿到房子两人就订婚,明年正月正式结婚。

老婆也替小琳高兴,终于这份感情开花结果了。

她关照小琳,有空多来我家里走走,当姐妹相处。没想到,过了几天,小琳真的来我家了,而且三天两头地来。今天来城里看房,明天逛街去买订婚的衣服。过了一周房子买好了,又张罗着买什么材料装修,光是新房装潢就要两个月。大到买什么家电,小到厨房、客厅装什么灯,碗柜做多大,小琳三天两头地来和我老婆商量。两人经常去逛街,老婆乐此不疲把自己当成亲姐姐了,处处给小琳支招、把关。

我见老婆忙,反而高兴,一是孕妇多动动比呆在家里好,二是老婆有事情做,就不会找我麻烦,一会要我做这个,一会要我拿那个。

这样忙碌了有一个多月,房子装修基本成型了。家里的家具也选得差不多了,就等油漆做好,把东西搬进屋就可以入住了。小琳倒也懂事,知道我老婆怀孕不能劳累,她晚上早早地就把我老婆送回来了。留她吃饭、住宿都不肯,说晚上睡同学家,同学已经为她做好饭了。

唯一奇怪的是,自从那天在小饭店吃过饭以后,钱兴国一直没打电话给我。以前是三天两头地打,现在不打,我倒是有点不习惯了。

转念想了想,钱兴国血糖高,大概治病兼保养身体,暂时不喝酒了,我也就没打电话给他,让他静养一段时间。

又过了几天,下午我刚下班,骑出学校门,手机响了。一看是钱兴国打来的,我刚接通,就听钱兴国急促的声音:“庄老弟,快!和我一起去医院!”

我笑笑:“怎么了这么急?是去看糖尿病吗?”

钱兴国说:“不是!是张三被人砍伤了,出大事了!我现在心里很乱,你陪我去一下好不?”

我说:“别慌,我肯定陪你去,我现在在学校门口,你到哪里了?为什么事张三被人砍了?”

钱兴国说:“我骑车马上就到你学校了,在门口遇,见面谈,一句两句说不清楚!”

我停下来等钱兴国,点上一支烟刚抽了一半,钱兴国火急火燎地骑来了。还是和之前一样,车也不停,冲我一挥手:“走!边骑边谈!”

我骑着车,和他并排行驶,我说:“最近你忙什么呢?也不和我联系?”

钱兴国说:“最近保养身体,血糖太高了,20!医生要求我打胰岛素了,酒也只喝一点点,没事就去赵丽华那里看看他们打牌,放点水。我在赌场上收收账,赵丽华每天烧饭给我吃,不到外面吃!她每顿都弄几个好菜给我吃,不放糖的!”

我问:“你刚才打电话给我,急得跟什么似地,这会怎么又不急了?张三到底怎么回事?”

钱兴国道:“我刚才在路上,接到谷子电话了,张三被人砍了,是他出的警。现在张三在医院里,是外伤,肚子被捅了两刀。幸亏他反应快,躲了躲,没伤到内脏。血流得不少,现在人没有大碍了,我也放心了!”

我吓了一跳:“怎么跟人玩命了?谁砍的?”

钱兴国叹了口气:“也不能怪张三,你还记得上次在猫头鹰烧烤吃东西,张三被我们从派出所接出来的那晚不?那天他和我说,我为了保他出来,花了两万多,他会给我挣回来的!过了几天,有几个外地人找他借钱,在本市收购螃蟹回去卖,张三要他们找个本地的熟人来担保,才肯借。结果那三个外地人请了个本地人担保,这人也是混社会的,和张三认识。这担保人有钱就去赌,没钱了再想办法,也是个不靠谱的主。张三为了挣钱,一时糊涂就让他担保了,反正担保人有房产在本地,跑不了!谁知道那三个外地人,是亡命之徒,第一回给张三水钱,没有话说。这个月张三去找他们要水钱,三个外地人光是拖,不拿钱出来,还说了一堆苦楚为难的话。张三火了,就和他们翻脸,骂了那三人几句。谈打,他们三个一对一都打不过张三,但是猛虎难敌群狼,三个人被张三骂火了,一起动手打张三,也没占到便宜。三人急了,其中一个拿起把水果刀就捅张三,好在张三连闪几闪,还是被捅了两刀。不过伤口不深,流了一地血!”

“三个人一看闯大祸了,张三倒在血泊中,吓得三个人开汽车逃跑了,店也不要了,反正是租的。到现在凶手还没抓到呢!”

我安慰他:“别急,现在处处有监控,有摄像头,那三个凶手应该跑不掉!”

钱兴国摇摇头:“估计抓不到了!也该着我们倒霉,离现场最近的摄像头坏了,正在检修。警方去过了,调不到那段时间的录像,又去了沿途的监控,调出录像一看,没有拍到脸部,只拍到车牌号。按车牌一查,车是租的,现在车已找到,凶手没了。伤者张三又不是重伤,皮肉伤,凶手又没拍到长相,又是外地人 ,警方也不大认真去找凶手,案子先挂着了!”

我说:“那找担保人呀,不是本地人担保的吗?”

钱兴国说:“警察按张三提供的线索去过了,担保人一听动了刀,早就逃之夭夭,不知道躲哪里去了!这事又够不到通缉,担保人也是个穷鬼,就是找到他也榨不出钱来。现在张三在医院躺着,他是为我出的事,我不能不问!所以我说倒霉呢!先是张三要账把人家腿打断了,我花了两万二;现在他又被人砍了,病看好了出院,起码要花个上万!我得管他医药费,管吃喝,还得雇人伺候他。这段时间他不能做事,我还要给笔安家费!两万能够了结这事,我就谢天谢地了!”

骑着骑着,我们俩到了医院。找到张三的病房一看,张三肚子上裹着许多白纱布躺着,脸色煞白,显然是失血过多。手上插着针头在输液,他看见钱兴国进来,挣扎着要坐起来。钱兴国连忙让他躺着别动,问他:“医院请的那个护理来了没有?”张三点点头:“来了,刚去打开水了。没大事的大哥,就是皮肉之苦,幸亏我闪得快,要是捅进内脏,怕是就见不到你了!”

钱兴国眼睛红了:“都是为我的事,害你弄成这样,我要怎么报答你才好?”张三挤出一丝笑容:“别这么说,大哥你平时对我挺好的,我张三就是豁出去这条命,也要为你做事!不过这次我因祸得福呢,江湖上都传开了,我一个挑他们三个,他们还动了刀,也没把我吓住。以后我出去收账,更好收了,哈哈。”这一笑,他牵动伤口,伤口疼了,张三皱起了眉头。

钱兴国说:“你先别考虑这些,安心养伤。另外我让你把最近到期的帐,写个单子给我,我去收,你写了没有?”

张三把手伸到床褥子底下,掏出一张纸给钱兴国,说:“都写了,就是手现在没多大力气,字写得歪歪扭扭。对了大哥,那三个坏人抓到了吗?”

钱兴国把纸收好,说:“对着你们打架的地方就有一个探头,可惜的是那探头坏了,正在更换新的。所以没拍下来那三个人的脸,警方查其他的探头,找到他们坐的那辆车了。但是车是租的,凶手早已弃车不顾逃跑了,你又没重伤,我估计这案子最后不了了之了。要是你有个好歹,我倾家荡产也要把凶手找出来,不然我对不起你!现在这个情况嘛,没必要再找他们了。就是找到那三个人,他们也是穷鬼,没钱赔你的!你想想,为了几万块钱都能动刀的人,手里会有钱吗?总不能把他们找来,让你再捅他们一刀?这事就由警方去处理吧,你放心,你的一切费用,都是我给!”

张三挤出一丝笑,说:“又让大哥破费了,这怎么好意思呢?”

钱兴国道:“说哪里话?你不是为了我办事,能伤成这样吗?医院的伙食还吃得惯不?我已经让我老婆煲汤了,乌鸡汤、黑鱼汤、甲鱼汤,换着花样给你进补。等她弄好了我就送过来,你这边,需要什么,随时打电话给我。”

说完钱兴国又拿出两千块钱,塞到张三手里:“你先拿着,想吃的什么,买点什么,让护工去买,不够我再给!你安心养病,其他的不要多想!”

我想想,我是被钱兴国临时拖来的,没来得及买些东西来。我从口袋里拿出两包中华烟放在张三手上,说:“三哥,我被钱科长急匆匆地拖来的,没顾上买点东西,两包烟小意思,你拿着抽吧。”

张三握了握我手,表示道谢。

钱兴国看看表,说:“我还有些事,就先走了,你好好保养,有事情打电话给我!”

张三躺着费力地点点头,我们俩告辞出来。

我说:“这次你又花了不少钱,我也下班了,晚上请你喝个酒,安慰你一下?”

钱兴国摇摇头:“不用了,你上回刚请我吃过。我现在觉得血糖高得厉害呢,老觉得头昏,还常有饥渴的感觉。不怕你笑话,我现在对男女的那事,都不感兴趣了!这样吧,现在你跟我走,去赵丽华的赌场吃,她每天都特地为我烧菜呢,不放糖。她菜还真烧得不错,你去,我再打电话约苏扬生和小明,就我们四个人,多了不喊!”

我说:“赵丽华那个赌场我不敢去了,万一再抓赌,把我也抓进去,可就麻烦了!”

钱兴国说:“我都不怕你怕啥?我们不在赌场里吃,不是告诉过你了,租了背靠背的两间,一间赌,一间安排孙雅萍在里面望风,势头不对就把钱转移给孙雅萍;抓不到赌资,警方也拿我们没办法!我们在孙雅萍住的那间房子里吃,赌徒们都不知道的!你等会,我打电话约苏扬生和小明!”

盛情难却!我只好由他打电话,我也打了个电话给老婆,说不回去吃晚饭了。钱兴国打了两个电话,对我说:“真不巧!苏扬生在装修房子,看着工人干活呢;小明超市今天进货了,在理货,都走不开,就我们俩吃吧!”

我问:“那我买些熟菜去?”钱兴国摇摇头:“不需要,赵丽华都安排好了,你跟我去吃就行了。”

这时天还亮着,大约六点多钟。我跟着他骑,一路来到城东近郊了。我随着他进了一个小区,小区门口很热闹,卖熟食的、卖小商品的、补轮胎的、卖馄饨的,摊位很多。小区里面却很安静,保安在巡逻,不让商贩进小区。我看了看这小区,虽然老了点,地方偏了些,但是里面很干净,道路上清清爽爽,绿化也搞得好,小区里还有条河流穿过,环境不错。

钱兴国告诉我,这小区一共两个门,除了大门,最后面还有个小门,宽度只能走电动车和人,汽车开不进来。这样如果警察来抓赌,只能走大门。

他领着我进了大门,骑到第二排楼就到了!钱兴国指着路边上一栋楼说:“三楼的房间就是赌场,和隔壁那一间都是赵丽华租的,站在阳台上可以看见大门,孙雅萍正站在阳台上望风呢。”

我顺着他的手指一看,好像是有个女的,站在阳台上,却看不清脸。

我随着他把车停在楼下,正要往楼道里走,忽然旁边也停下来一辆电动车,一看,却是胡大!

钱兴国冲胡大笑笑,拿出中华烟分了一圈,胡大点点头:“我来打牌的!”

说完胡大往楼上走,钱兴国让他先上去,然后悄悄对我说:“胡大不知道隔壁一间也是我们租的,让他先上去,免得另一间被他发现!”

钱兴国等了一会,见他上去了,说:“我们先不去赌场,先到望风的那间看看,菜准备好了没有?”

于是我们走到隔壁一个单元,上了三楼。走到左边一个门,钱兴国三长两短敲了五下,门开了,孙雅萍探出头来,见是我们俩,冲我们点点头笑笑。钱兴国和我很快地掩进门去,孙雅萍立刻把门关上,又走到阳台上望风去了。

钱兴国领我走到厨房里,赵丽华正哧溜哧溜烧着菜,一见我和钱兴国进来,笑道:“庄老师也来了?稀客!快请坐,我手上烧着菜呢!对了,你同事杨佳丽也在隔壁打麻将,你见到她,不要提这间也是我们租的,知道的人越少,越是安全!”

我有点纳闷,杨佳丽不是说来这里赌的人素质差,不爱来这里玩吗?又不好问赵丽华,闷在心里。

钱兴国对赵丽华说:“鱼码(用盐腌)好了吗?”赵丽华说:“码好了,等你吃饭,现烧。这会还早了点,我还有几个菜没烧,要不你先带庄老师去隔壁赌场看看?帮我照应照应,若有人问起我,你就说我出去买东西了!”

钱兴国也不嫌麻烦,对我说:“走吧庄老弟,我们去赌场参观下!”

我只好随他下了楼,又到隔壁的单元上三楼,我边走边说:“你这地方是安全了,天天爬楼苦了两条腿,两个三楼来回爬,等于是爬六楼呢!”

钱兴国笑笑:“我等于是锻炼了。医生也关照我,要我多运动,不能一吃就坐那不动,容易血糖高。”

说着话,我们俩来到了三楼,钱兴国敲门,我发现没动静。钱兴国笑着指了指门上的猫眼,我再看看,猫眼里有双眼睛在看我们!

一会开了门,我一看,开门的人是原先在赵丽华被抓的那个赌场门口望风的,熟脸,我还分过烟给他。这小伙子一见钱兴国,笑道:“钱总,你来了!”

钱兴国说:“嗯,场子里一切正常吧?”小伙子说:“没什么事,就是刚才胡大来了,打个麻将骂骂咧咧地,我怕他和人吵起来。”

钱兴国点点头:“我在这,就没事,你先去吧,回来换我去。”说完指指隔壁,又用手指指自己的嘴,小伙子明白了,这是要他先去隔壁吃饭,吃好了换钱兴国去吃,于是小伙子飞快地出去了。

我和钱兴国进去,只见这房子是三室一厅,杨佳丽在其中一个房间里和三个女的打麻将!我走进去,咳嗽了两声,杨佳丽抬头一看:“咦?你怎么来了?你也爱上麻将了?”

我笑笑:“不是的,我是被钱兴国喊来玩的,今天刚好没事。对了,你怎么来这打牌?你不是正常在陈姐那里玩的吗?”

杨佳丽笑笑:“我是被这个朋友黄姐拖来的,说三缺一,我不来麻将打不成。”说着手一指她对面的女人。我看看这个黄姐,四十上下,满头的烫发,圆脸,长得还可以,就是嘴唇涂得血红,手上还夹着根细枝的烟。

我掏出中华烟分她一支,她接过去说谢谢,又专心打牌。我见她们几个女的打牌都不说话,也不好和杨佳丽多谈,我看了会,走到阳台上参观。这阳台就是普通的阳台,跟别人家的都一样,面对隔壁阳台的方向,晾着一排衣服。我心想,听赵丽华说过,这隔壁隔的两家,阳台距离很近,可以把钱转移过去,让警方抓赌查不到钱。莫非这排衣服就是掩护望风的孙雅萍?有了这排衣服,这间房子的赌客就是走到阳台上,也看不到对面阳台上的孙雅萍,这样隔壁的一间房子就不会暴露。

想到这儿,我用手把这排衣服撸到一边,衣服一挪开,果然看见对面的阳台上,孙雅萍站在那里往小区的大门口张望,观察。我仔细看,果然这两个阳台靠得很近,我顽心顿起,要试试这距离!我小声喊:“孙雅萍,孙雅萍。”

孙雅萍听到有人喊她,回过头一看,见是我,有点惊讶。这对面的阳台从来没人发现过她的存在,那排衣服常年挂在那里就是掩护她的!

我想起孙雅萍偶尔也抽烟,我掏出中华,伸出胳膊,递一支给她。她对我笑笑,也伸出手来,果然把香烟接过去了!然后竖起巴掌,捂住嘴,冲我点点头。我明白,这是打手势叫我不要声张。我也冲她点点头,把阳台上挂的衣服又挪回原位,一件件的还隔着一点空档,这排衣服就像是窗帘,挡住了孙雅萍。

我退回房间,忽然听见有一间里,声音大了起来,像是在吵架!

我走进去一看,这房间里也是一桌麻将,四个男的在打麻将,我只认识一个,胡大。

我在看看桌上,其他三人面前都是一叠钱,胡大面前只有几张,看来是三人赢了胡大一人。就听胡大嘴里骂骂咧咧地:“我打个牌还受你陈四管?你还要死呢!我打牌就喜欢说,他妈的,这张牌又打错了。我口头禅,习惯了,又不是骂你,你着的什么急?”

这时坐他对面的陈四说:“做人有人品,打牌也要有个牌品。我坐你对面,你左一个他妈的,又一个他妈的,不是冲我来的?不就输点钱吗?至于不住地骂?我们是来打牌还是来听你骂街?我看你平时赢钱的时候,怎么不他妈的?还说是口头禅,赢的时候就没听你骂过,输点钱就骂人,这算什么赌品?”

胡大火了!大声说:“你的意思是我输钱输急了?我什么大场子没赌过?会在乎这点钱?你小子狗眼看人低吧?”

陈四也火了,说:“你才是狗眼!你骂谁呢?刚才他妈的说是口头禅,现在狗眼还不是骂我?少跟我耍横,别人怕你胡大弟兄七个,人多,我陈四不怕你!要打架,就出去打一场,打个麻将不住地骂人,还打个屁啊!”

胡大忽地一下站起来。手指陈四:“你要搞是吧?有种的别走,这就出去搞!”

眼看要打起来了,我连忙过去分支烟给胡大,说:“胡总,不看僧面看佛面,你这一打,主家为难了,拉谁好呢?消消气吧,不为个事情。”

钱兴国也听见吼声,赶了进来,分了一圈中华,拉住胡大胳膊说:“胡大,何必呢,给兄弟个面子,算了。对面那个房间刚走了一个人,三缺一,你过去打牌吧。”钱兴国和我半推半拉,把胡大劝到对面的房间里去了。把胡大安顿好,钱兴国又出来,喊过来贾五:“你先去陈四那桌,把四个人凑齐,先打着麻将。一会有人来玩,你再让给他打!”

平息了一场纷争,这时有人敲门。钱兴国走过去从门上的猫眼往外一看,是那望风的小弟吃完饭回来了。他就开门把小弟让进来,又关照他,胡大刚才和陈四吵架了,盯着点,别让他俩再吵起来!

小弟点点头,这时钱兴国的手机有响声,他拿出来一看,是赵丽华发了个短信息:“开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