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碧颜只能听见沐珞的声音如在身侧,可是眼眸里却看不到半点儿人影子,而沐珞此时口中一字一句所说的又是她讳莫如深的沈碧芷的死因,因此她内心的恐惧在一点一点地,不断地放大着。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她下意识地慌忙大喊大叫,“司空珞,你已经沦为丧家之犬了,识相的就快点给我滚,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你信不信只要我大喊一声, 你.............”眼看着自己对着空旷的屋子大喊大叫也没有得到半点儿回应,沈碧颜越发地焦躁愤怒,只是还未等她把话说完,一阵怪风倏地吹进了屋子,窗棂“嘭”地一声合了起来,屋子瞬间暗了下来。几乎是在一瞬之间,沈碧颜“刷”地往那怪风吹来的方向望去,就在这个时候,更为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原本是窗棂的地方忽地幻化出了那一夜她藏匿在鬼雾森林中央那棵巨大的紫藤树下的灌木丛里看到的那些景象,黑沉沉的夜空里黯淡无光,寂静得只能听见野乌鸦在树枝上旋绕低啼着,
“姐,姐姐.........姐姐.........”一道熟悉的声音猛地在耳边炸开,沈碧颜几乎要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魂飞魄散。眼前四周仍旧是空无一人,看不见半点儿沈碧芷或者是沐珞的影子,可是落在她耳边上的那一声声越发地凄厉的叫唤声却是越来越清晰。
“你为何要害我呢?你为何............”沈碧芷充满怨毒之意的声音如同枯井里传来的,阴森得让人背脊发凉的鬼魅之音一般,久久盘旋在沈碧颜耳边挥之不去。原本就紧绷的神经被沈碧芷这讨命一般的声音拉扯得更为紧了,
“你,你走开,走开啊.............”沈碧颜整个人如同发狂一般,葱白的双手不停地在半空中挥动着,似乎想要打散沈碧芷这缠得要人命的声音。
碧焰山庄外,
“白少主,今,今日,今日是我家大小姐大婚之日,这,这大好日子的,你这,你这随行的物品,要不,要不我帮你从后门拉进去?你,你看看,可,可以吗?”守门的奴仆一脸为难地看着眼前一袭白衣容姿翩翩的年轻男子,不,确切地说是望着年轻男子身后那两口黑漆漆的棺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支支吾吾了老半天才委婉地建议般说道。白子染微微仰着头,自顾自地从门口望向庄门内,看着那一片热闹非凡景象,他的脸上仍旧带着几分吊儿郎当的笑意,仿佛在思虑着什么,又像是在寻觅着什么人一般。听见了奴仆说的话,他“刷”地一声将手上摇晃着的纸扇合上,睨了横在眼前挡住他去路,一脸媚笑的碧焰山庄的两个家奴一眼,颇为不解地反问道:“为何?”那语气言辞之诚恳天真,好似真的很不明白很不理解自己为何会遭受到这样的阻拦。那两个负责守门的奴仆被白子染这么不做作很天真的表情和语气气得真想一头撞死在柱子上,就在他俩万般为难,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之际,沈白崖的声音蓦地自身后传了过来,二人顿时如同松了一口气般连忙回头行礼喊道,“庄主。”
“不是叫你们接白少主入席吗?怎么如此磨磨蹭蹭?”沈白崖有意拉拢白子染,所以特意安排了两个较为机灵的家仆来接待他,没想到这两个家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仅没有好好招待白子染,反而还将人挡之门外,硬生生给他丢脸。
“庄主,这....................”那两个奴仆本来是想要和沈白崖禀明情况,只是还没等他们说话,沈白崖便狠狠将他们二人训斥了一顿,继而转向对着白子染说道:“白少主,是沈某人招待不周,还望你见谅,不知这两个不长眼的东西因为何时开罪了白少主呢?”
“他们二人倒是没有开罪我,只是似乎对我要送给庄主的贺礼有些意见。”听见沈白崖的询问,白子染慢悠悠地开口,语气听不出一丝愤怒不满之意,似乎并没有将方才的事情放在心上,“其实我也很忙,这贺礼是我亲自挑选的,我送来之后便要打道回府了,沈盟主不必如此客气。”白子染说着便顺势抬手指了指自己亲自送上门的贺礼给沈白崖看。
循着白子染所知的方向望去,目光触及那两副黑漆漆的棺材,沈白崖脸色顿时一沉,一张老脸尴尬到了极点,“这,这..................”沈白崖一连说了好几个“这”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白子染还以为他嫌礼物太贵重了,十分诚挚恳切地说道:“沈盟主,这两副颜柳棺木可是用了最为上乘的,百年难得一见的颜柳木铸造的,价值连城,很是合称沈大小姐和越公子的身份,贵重是挺贵重的,不过无碍。”听完了白子染说的这一番话,沈白崖的脸色越发地难看,只是碍于白子染的身份还有他背后的白氏一族不好发作,于是只能硬生生地将这口气咽了下肚,硬挤出了一丝笑意跟白子染答谢,“如此,沈某人便先替小女和女婿谢过白少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