蹑手蹑脚的退了出去。径直回到了房间。
当推开门一刹那,追忆看见了桌旁的卿暮末。想了几分,仍是踏步进了去,“乱入女孩子的闺房,有失风范。”
卿暮末临危正坐,冷冷的看着追忆。
“那又如何?我又不是没去过。”
追忆听着卿暮末的话语,不禁诧异,谁又惹他生气了。
还没想明白,卿暮末便开口一句:“今个可是很爽?”
追忆带着疑惑的眼神望过去,卿暮末紧接着又是一句:“众目睽睽之下吹笛,也不怕被人发现吗?你知道你现在的情况吗?!”
听了这话追忆瞬间火冒三丈:“我?我的危险也不用你瞎操心。倒是你,可别让人给卖了。”
追忆话中有话,卿暮末不傻也能听明白。眉头一皱:“她不会。”
听到这话,追忆不禁嗤笑:“当初说带我出来散心的是你,可是这是散心吗?这分明就是逃亡。这一切都是你在占主导。我怎么上个台就不可以了?这就危险了?你宁愿信她不信我?”
卿暮末猛地起立,垂头望去。气场不容忽视,既然如此追忆也不甘示弱,径直对上他的目光:“阿末,你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要说怀疑我也应该是怀疑你。今日我的确是冒险,可是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有危险也是我来抗。你放心,日后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随时恭候你的质问。我要歇下了,不送!”
说罢追忆转身朝床上走去,不给卿暮末任何反驳的机会。卿暮末看着其背影,暗自咬牙,他居然被一个小小女子给说了。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拂袖离去。
追忆听见门的声音,震耳欲聋,忽然内心的怒气也烟消云散。抿唇不语。她何时这么情绪化了。
好像……是自从经常做那个梦以后?
追忆一直想知道梦里那个男子和男子口中的子衿到底是谁,可是每次当她认真想的时候,头就会很痛,迫使她不得不停下来。
而那个男子,也就是皇甫玉,一直没有停止过寻找秦子衿的下落。这天刚上完早朝,便有暗卫来报。
“启禀陛下,属下在卿玉国的边境发现一位姑娘,长得神似秦二小姐,却不敢上前确认。”一名暗卫半跪在皇甫玉身前。
“神似?”皇甫玉急急的追问道。
“是的陛下,那位姑娘名为追忆,并不是秦二小姐原有的名字,而且身边一直跟着一位气场很强的男子,属下不敢暴露,于是就先回来启禀陛下。”
皇甫玉听到这里不禁心下一冷,难道那不是子衿吗?又或是子衿已经成了家?“立刻去查,要时刻保护好那位姑娘,朕先交代好政务,几日后与你等会合。”
那暗卫不由得吃惊,陛下这么多年了,竟然还是对秦二小姐这么上心,希望这次不要让陛下失望啊。
第二天如约而至,安静的庭院里能听见风呼呼声。
追忆拿着木质梳子有意无意的打理着头发,她想一会去找卿暮末要怎么解释,直接道歉?追忆有些拉不下面子,不道歉?她似乎做得不对。
梳子一直在乌黑稠密的秀发间游走,剪不断,理还乱,她感觉很心烦。
时辰慢慢的溜走,再拖也要去找卿暮末,追忆放下梳子决定去找卿暮末道歉。
火急火燎的追忆穿过厢房,踏上走廊,耳房的路径上两个熟悉的身影,一个是卿暮末,另一个则是暮千雪。
远远看去,两人距离非常近,卿暮末侧耳专心的听暮千雪说话,暮千雪语笑晏晏,时不时还伸出纤细的手比划。
郎才女貌,天造之和。
几个大字在追忆眼前飘过,心底浮出一股酸涩,不是说现在很危险吗?还有心情风花雪夜,谈情说爱。朝容搅了搅衣角,手心不自觉的握紧。
她来找他道歉,他倒好,美人相伴,说不出的畅快,亏她还想怕他难过。男人都是没心的,越想追忆越生气,本以为是大作为者,还是抛不下儿女情长。
被看见的两人相谈甚欢,没有注意七窍生烟的追忆。
追忆气冲冲的向城门跑去,她是从后门走的,暮千雪的人没人注意到追忆的离开,艺馆一如既往的热闹。
怒气冲冲出来的追忆还不至于气昏头,她乔装打扮成一个老妪,佝偻着背。追忆走过几条青石板街就冷静下来,她现在那里也去不了,身无分文,荔枝还跟在卿暮末身边,她不可能丢下她不管。
她还没有调查出自己失忆前的事情,总觉得那段记忆很重要,一切都还没水落石出。
既然出来,她小心点看看城内的情况。
跟着人流,追忆步履蹒跚的混到城门几丈远处,气喘吁吁咳嗽好几声,一手扶着拐杖,一手撑着腰,缓缓坐下来。
眼睛看向其他方位,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耳朵上。
追忆刚坐下,旁边就过来三个乞丐,看追忆是老妪一个,两眼无神,自发的认为追忆是瞎子,他们过来也没见追忆动一下,想当然的理解追忆听不见。
“唉,要饭都成问题了。”
“是啊,这戒严不知道要到那天,没有商人来往,每天能要到的东西少之又少,这样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别说了,听说最近城里非常不安宁,有人说来了许多杀手。”
听见杀手,三个谈话声更加低了。
追忆把注意力放回身边的三人身上。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当官的只是戒严戒严,不去抓那些杀手?”
“嘘嘘,小声点,指不定当官的和杀手勾结。”年轻的乞丐随口说道,年纪最大的乞丐快速的伸手蒙住他的嘴,这话岂是能乱说的吗?当官的照顾名誉,杀手就是一群恶魔。
“别说了,还是赶快去乞讨要饭吧!”
老乞丐站起身,剩下的两个人一想也对都精神抖擞的站起来,旁若无人的离开。
看不见那些乞丐的背影追忆才慢慢坐起来,这消息暂时告诉不了卿暮末,她一个人也是百无聊奈,远远的看着轿子里掀开轿帘的女子,追忆眼前一亮,他可以找暮千雪,她也可以去找流朱啊,流朱应该没有客人吧,她可以和流朱聊天,也可以继续学习她的笛子,只要不上台就安全。
这样一想,追忆趔趄着按照原来的路向艺馆走去。
清幽的环境,让追忆心平静不少,脸上还残留着不高兴,笑容一扫而空。
石桌上放着一套精致的茶壶和茶杯。
“追忆,这么一大早就来这里玩。”
流朱听见追忆脚步声时就仪态万千的站起来,提着裙子小心的移步过来接追忆,两人这几日结下的深厚友谊让追忆在流朱面前没有端着笑脸。
“流朱,打搅你了。”追忆坐到流朱对面,自顾自的给自己斟满一杯茶水,放下茶壶,抓起茶杯,一口就喝完,似乎喝的是解忧的杜康。
流朱身在红尘,追忆这不加掩饰的动作和表情,很明显就知道追忆有心事。
她纤细的手抬起精美的茶杯,轻轻抿一口,放下茶杯。
“追忆,你有心事吗?”随意的开口,让人听着很舒服,温馨。
追忆看着流朱欲言又止,开始她是想和流朱聊天,可这一坐下又不知道从何说起,该怎么说。
“追忆,我们是朋友,你说出来流朱可以给你分析分析,一个人闷着会很难受的。”流朱温柔的看着朝容,鼓励的眼神。
流朱的身份让她知道怎么让别人开口。
“有时候流朱就是别人的解语花,流朱同样是追忆的解语花。”
追忆看一眼周围,四处空无一人,非常安静。
“这里除了你,就只有流朱一个人。”流朱似乎知道追忆的顾虑,她笑着说道:“古人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追忆心想,也许可以说给流朱听听,看看她的看法。
“流朱,我有一个朋友,可是我们两个的关系很复杂,他是一个男性,我和他的关系名义上我是他的妻子,可是却从来没有半点越距,实则就是他帮助我,我帮助他。”追忆一时不知道怎么说她和卿暮末的关系。
流朱笑着说道:“总之就是你认识的一个人对吧。”
空气凝滞一刻钟,院子里的花草风姿摇曳。流朱没有催促追忆,只是静静的喝茶,鼓励的看着追忆。
“是吧,流朱你说这人说好了让我帮他,他天天不想自己的事情,还和其他的女子聊天,聊天就算了,还挤眉弄眼,他到底有没有想着自己的事情。”追忆询问的看着流朱,卿暮末到底是不是因为暮千雪的出现而忘记正事。
流朱放下茶杯,笑着说道:“追忆你想知道的是他喜不喜欢那个聊天的女子吧?”
追忆摇摇头又点点头。
“追忆,你看见这个朋友有什么感觉?”
追忆想着和卿暮末的点点滴滴,他们一直说的是合作关系,虽然同床共枕,可是她是一个黑暗中的人,她们只是合作。
“怎么说呢。”追忆皱眉想几分钟,舒展开眉毛认真的说道:“这朋友以前在我那里,他出去我会担心他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