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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出门

2017-07-05发布 3006字

短暂凝视后,秦木忽然翻身上床将锦瑟紧紧圈在怀中,臂膀坚硬得宛若生铁。

“怎么了?”锦瑟惊讶,她感觉到了秦木在轻微颤抖。

“不要——死……”秦木艰难地吐出了这几个字,表情痛苦,额头上渗满了明晃晃的汗。他拼命收紧手臂,把锦瑟箍得死死的,放在她腰上的手指指节泛白。他埋在锦瑟肩窝,急促的气息喷洒锦瑟颈侧,温度烫人。

锦瑟被他箍得呼吸困难,只能道:“阿乙,我不会、死的,你、你放轻松一些好不好?”

但是现在的秦木情绪不稳,脑中模糊,根本听不到她的话。锦瑟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安抚,她轻柔的嗓音一点一点地抚平了他心中莫名的焦躁与惊慌。慢慢的,秦木平静下来,箍着锦瑟的手臂放松下来,呼吸也恢复了平稳。

过了很久,锦瑟低头看他,发觉他已经合上眼睛睡着了。她想慢慢从他的怀中出来,却发现她还是挣不脱他的臂膀。无奈,她只能睁着眼睛看着房顶。

秦木的体温很高,在这种闷热的夏天两人又靠的这么近,锦瑟能够清楚地感觉到他的热度,不免有些尴尬。虽说他现在心智宛若孩童,对锦瑟构不成什么邪念。可他终究还是个男人,锦瑟无法忽视他的性别。

虽说之前他们共处一个房间,可那也是让他睡床,锦瑟自己打地铺,两人从未有过像现在这样亲密地抱在一起的状况。所以,锦瑟怎能不感觉尴尬。

她睨了枕边睡得深沉的人一眼 ,心道:这可是本姑娘的第一抱啊,真是便宜你这个傻小子了!她胡乱想着想着,困意袭来,眼皮沉沉,终究也睡了过去。

夜里,她做了一个梦,梦到一双眼睛,眸光如刀尖凛冽,暗藏杀机。像是穿过厉寒空气而射中柔软心脏的锐箭,一瞬间,锦瑟感觉自己的心脏剧烈短促地疼痛了起来。随后,害怕、紧张的情绪如潮水般涌了上来,将她紧紧包裹,喘息不上。

睡梦中的锦瑟皱紧眉头,额上渗出细细的汗。她表情煎熬,却怎么也不能从梦中睁开眼睛,宛若被梦魇住。

“放过……求……”破碎而混乱的呓语从她口中溢出,音量越发提高,最后伴随着一声尖锐“救命”,她才大梦初醒。随之对上一双澄净透明的眸子,与睡梦中的截然不同。锦瑟先是愣住,而后猛然起身。

“阿锦!”

秦木也从床榻上起身,委屈巴巴地望着有些躲避自己的锦瑟,

锦瑟的的眼里浮现茫然,而后慢慢散开,吐出了压抑在胸口沉闷的气息。她看着秦木,不知为何,竟然生出了一种庆幸的感觉。还好,梦中的他,不是现在的他。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梦见那样的秦木,这么的令人恐惧,危险得躲避不及。

正当她沉思之时。秦木又唤了她一声,她才看向他。

“阿乙。”锦瑟默默收敛起多余的情绪,然后若无其事扬起了轻松的笑。秦木看她笑了,便高兴起来,扑上去将她抱住。锦瑟拍拍他的背,温和道:“好了,天亮了,我要去做早点。昨天没吃饭,饿不饿?”

说到这儿,秦木的肚子应景地叫了一声。他捂着肚子,无辜地望着锦瑟。锦瑟失笑:“果然是饿得不轻。”

她先查看了自己的脚伤,发现已经消肿了。除了过分的扭动会导致疼痛,其余倒是没什么大碍了。所以,还是能下地走路的,只不过走得轻些慢些罢了。

……

休养了两三天,锦瑟的脚伤就彻底好了。而家里的生活用度正好所剩无几,需要到镇上采买。她便带着前几日挖来的山参以及草药,和秦木一起赶集去了。

这次赶集还是秦木来到这里之后第一次出远门,所以他对外面的新鲜事物显得很好奇。对于繁闹的集市和喧哗的人群尤为好奇。

他们来到的是祁镇,虽说这只是一个小镇,但因为靠近江河,有大型码头,而且还有重要道路贯穿,相当于是一个水陆交通枢纽,故而十分发达,来往商客络绎而不绝。繁华程度甚至胜过县级集市。若不是有地域面积太小这个弊端,早就与县上并级了。

锦瑟带着秦木先去了药铺,将自己带的药草和山参卖掉,换了银钱。不得不说,山参这东西确实值钱,一株山参的钱抵得上过去她卖掉的好几筐草药。尤其是秦木发现的那一株,成品上佳,药铺老板欢喜,给了个非常好的价钱。总之,锦瑟这次来镇上,也算是钱袋鼓囊了一回。

有了钱,锦瑟感觉自己的底气也足了许多。她先采买了日常的必需品,小包粮面、几斤鲜肉以及酱醋茶类制品。七七八八下来,她的小挎篮都满满当当了,令她有一种满载收获的感觉。

购买完日常必需品之后,锦瑟也总算不再记挂着各种杂事了,她充满了兴致,开始带着秦木闲逛起来。闹市人多,锦瑟便紧紧地牵着秦木不放松,好在他听话,也是乖乖任她牵着跟在她身后,即便对周围的多姿多彩的小摊贩小玩意很感兴趣,也不会乱跑。

他们路过一个小摊,上面摆放着各色精巧的玩意儿,趣味十足,十分吸引锦瑟。她一眼看中了其中一对别致的短笛,小巧精致,只有小拇指那般大,各由细线穿着。看起来是用翠玉制成,虽说玉质一般,但不妨碍锦瑟对它的喜欢。

摊贩老板看得出来锦瑟对他这对短笛很情有独钟,便道:“姑娘,这对短笛是一对,虽不值几个钱,但是正好可以你们小夫妻俩的小信物,倒也有趣。”随后又转而对秦木道:“公子,你家娘子看起来很喜欢,不妨买下讨个她的欢心吧。”

秦木似乎没听懂,只是傻傻地看着摊贩老板。锦瑟听到老板误以为她和秦木的关系,便立刻解释道:“我们……不是夫妻。”

摊贩老板闻言,看了一眼锦瑟和秦木紧牵着的手,而后又了然,笑着道:“看样子,你们只是有婚约还没成婚。怪我唐突了,见谅见谅。”

锦瑟:“……”她也懒得解释了,便放任老板猜测。她道:“这对短笛多少钱?”

“不多不多,十五文。”

锦瑟掂量了一下捡钱,心道要是按照个手艺品来说确实不多,便爽快地付了钱。她付钱的时候,老板多少有些疑惑地看了下秦木,他见过许多对小情人,都是男方抢着付钱。这位倒好,傻傻地站在哪儿不知所动,挺木讷。好在人家女孩挺爽利不在意这些事。之后,他以过来人的身份,为锦瑟叹了一口气。

锦瑟拿着买好的短笛,将其中一支挂在了秦木的脖子上,自己留了一支,然后满意道:“阿乙,这短笛你留着玩。不过要小心,不要摔碎了知道吗?”秦木拿起挂在胸前的小玩意,看了看,然后慢慢笑开来,如春风化雨。他点了点头:“我,喜欢。”

锦瑟扬起嘴角:“那就好好收着吧。”

秦木如获珍宝似的将短笛藏进了里衣,并一直用手捂在胸口,看样子倒是害怕被别人抢了去。让锦瑟看得忍俊不禁,心头暖洋洋的。

“好啦。早上赶了这么久的路,还没吃饭呢。唔,反正今日赚了不少钱,那就奢侈一点下馆子吧。等吃完之后呢,我再带你去买两身衣服。”锦瑟把行程安排得详细,而秦木肯定是听从她的。

两人找了个饭馆吃了一顿后,锦瑟便如约带着秦木去成衣店了。成衣店此刻的生意闲散,账房先生撑在柜台前面无精打采,店里还有其他三两店伙计聚在一处闲谈。锦瑟和秦木两人进门,照理说应该迎客。但是当他们两人进去的时候,店内人员却连动都没没动,甚至连眼睛都没抬一下,依旧聚在一起闲话家常。

锦瑟静默一瞬,之后便明白个中缘由。她和秦木衣着朴素,在这种一般是只有富人会逛的成衣店,显得有些寒酸。而那些店伙计认为他们这种“乡下人”不舍得也没有钱买,所以也没必要去殷勤对待。

锦瑟不想去计较这些事情,只想着给秦木买两身好一点的成品衣服快些离开。于是她便自己在这店中逛起来。

她看中了一套男装,想摸摸料子合不合适,便对时不时往他们这边瞟两眼的店伙计道:“把这套拿下来我看一下。”锦瑟这般,那几个店员也不好坐视不理了,毕竟人家点名要看,他们也不能光明正大的拒绝人家,有一个圆脸伙计便走了出来,将衣服取下递给了锦瑟。

当他看见锦瑟将衣服摸了又摸,却摇摇头时,脸上便露出了一种不屑的神情,口中小声嘟囔:“买不起就别买,摸什么摸……”

他的话入了锦瑟的耳中,但她只是笑笑,不予置声。然后她把衣服还回去,又指着另一套衣服道:“我要看看那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