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肢被绑在木板上,无法动弹,看着来人慢慢走进自己,林穆鸢已经吓得无法出声。
那人面容精致,脸上挑着轻蔑的笑,像是天神下凡那般在众人之间鹤立鸡群,站在他旁边的男人正皱着眉头,似乎有点不耐烦。
他手上拿着几把小细刀,刀锋锋利,似乎下一刻就能把林穆鸢刺成一个血人。
“现在,我们就请得标最高者来体验一下这个项目。”马戏团无人性的老板正在上面发言。
他得到重金直接按那男子的指示将林穆鸢绑在木板上,等着她被刺成乌龟。
要知道,玩这个项目的人都是马戏团的精英,林穆鸢并不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但是她没有想到,老板可以为了自己的利益,把她当成板上鱼肉,任人宰割。
她才穿越过来没几日,还刚适应马戏团的生活,和里面的几个人刚熟悉,现在就要被人当着众目睽睽之下被杀,她腿吓得一直发颤。
“不要。”台后的赵玲儿正抹着眼泪,而钱月,钱峰正要冲上台来,可是比他们更壮的人把他们拦在下面,不敢他们怎么折腾,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男子的飞刀像一根离弦的箭般快速刺向林穆鸢。
林穆鸢闭上眼睛,随着飞刀重重插进自己身后的木板,反弹的力量,让她头一晃,刺激着她的神经。
台下的观众看着飞刀离林穆鸢的头颅还有一寸便惊呼起来,有些人更是站起身来观看。
林穆鸢额头上的汗已经慢慢冒出来,冰凉凉地黏在她的脸上,沾湿了她的发。
钱月三人在台下看着来人精准的瞄法有点庆幸,幸好林穆鸢没有事情。
下一刻,飞刀割裂着凉薄的空气朝着林穆鸢的手腕飞去。
林穆鸢这次并没有闭上眼睛,她内心有一丝侥幸,假如那人会玩,那么自己不会有事。
可是下一刻,手腕传来的刺痛,让她眸中的泪立马渗了出来。
鲜血慢慢顺着厚厚的木板涓涓而下,台下的惊喜声和钱月他们的惊恐叫声混在一起。
林穆鸢看着那男子的姿势,飞刀在他的手上就像他的武器一般,和他浑然一体,而男子的眼神空洞,似乎林穆鸢并不是人,只是一件物品,死了也无所谓。
冰寒的眸光,让林穆鸢一度失去了生的欲望,眼前一黑,昏厥过去。
等林穆鸢再醒来,身边围着三人,正是在台下为她拼命的钱月,钱峰和赵玲儿。
林穆鸢嘴唇薄凉,他们正坐在一辆豪华的马车上,林穆鸢无力地看向他们,似乎询问怎么回事。
赵玲儿看她的样子,一下子变哭了起来,有点责怪道:“她们现在要进宫当奴才了。”
钱月和钱峰有一丝动怒,对着赵玲儿说:“这是她们愿意的,那人并不是普通人,她们待在马戏团也没有一天出头的日子。”
片刻后,林穆鸢才晓得他们的处境,刚才的男子射完了飞刀,似乎对自己不太满意,打算让林穆鸢进宫当他的靶子,但是钱月三人上台来大闹,那男子对着老板说想要买下他们。
老板闻言,便立马答应,现在就送着他们入宫。
晴天霹雳,林穆鸢看着自己手腕包着厚厚的纱布,乏力地闭上眼睛,厚重地眼皮让她再也无法睁开。
再睁开眼睛后,林穆鸢的身边已经没有一人,她看着自己的手腕上面的纱布已经不见,白皙的手上横着一条恐怖的伤疤,像一条吸血虫一般纠缠在她的身上。
“小宫女,你看什么呢?”旁边传来男生的话语声,林穆鸢闻声看向他。
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唇瓣正镶着完美的笑容,他的眸光很暖,让林穆鸢并没有产生排斥他的感觉。
“你是谁?”林穆鸢问道。
“她是大皇子,她以后可是要成为皇上的人!”
正儿八经的回答出现在眼前男子的嘴里似乎变了一种味道,他的回答和他的年龄根本不在同一层上。
她环顾四周,想从大门口逃出这里,却是被侍卫抓住身体,狠狠地被抛了回来。
过了很久,林穆鸢才真的意识到自己的处境,自己被扔到一个傻皇子的宫殿中当奴婢,那么其他人呢,他们还好吗?
林穆鸢不敢往下想,会不会她们已经被那男子......
林穆鸢此刻发誓一定要把他们救出来。
和这个自称大皇子的傻子待在一起,林穆鸢才晓得他是真的脑子有点弱智,而他的额娘被关在冷宫,他的兄弟姐妹也并不常来看他。
所以,在这个煎熬的半个月内,林穆鸢就成为了他的玩伴,玩的最多的就是捉迷藏。
玩捉迷藏也只不过是林穆鸢的借口,她只不过想要找到出口出去,门口有人把守,像是专门看着她似得,她要找到另外的地方出去。
朝宫殿的深处走去,一间屋子引起她的注意,像是第六感一般,她慢慢靠近那个屋子,打开门,一阵药香味迎面而来,里面却没有任何东西。
林穆鸢狐疑地走出去的时候,把门带上,直觉告诉她这个地方还是不要久留。
关门的同时就看见离林穆鸢不远的大皇子朴炼羽,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她,被长长睫毛掩盖住的丹凤眼透着冰冷寒意的光芒,而后又瞬间消失不见,他开心地跳起来,用手指着她:“抓到了,鸢儿被小羽抓到了。”
林穆鸢尴尬地朝他笑笑:“小羽真棒。”
换林穆鸢去找他的时候,还是直接奔那个有药香的房间,她却不想进去,听到隔壁屋子就动静,就推门进去,门上掉落下的灰尘撒在她头上,其余的在缕缕白光中飘荡幽浮。
“哈哈,又被鸢儿抓到啦~”藏在门后的小羽冒出一个脑袋,憨笑傻愣地说。
“你太笨了,她一下子就抓到你了。”
“才没有,鸢儿才是大笨蛋。”
“好了,她们出去吧。”
继续和小羽玩已经没有趣味,手上沾上了灰尘是药香的屋子所没有的。
接过从外面送来的晚膳,今天格外加了一个香浓的牛肉汤,一碗满满的汤都被林穆鸢和小羽瓜分,肚子吃得满满的,林穆鸢并不开心,时间越久,待在宫里就越危险。
把碗筷送走,夕阳已经慢慢从头顶爬下去,殿外的两个侍卫一丝不苟地笔直站着,像两个泥人雕像。
走到客厅,肚子开始疼痛起来,忽的全身都像被蚂蚁爬满开始撕咬着,想叫朴炼羽,嗓子艰难地被什么东西卡着叫不出身来,湿咸汗珠从皮肤中溢出,侵湿了衣服,整个人就像被火上烤着寸步难行。
“扑通。”
林穆鸢摔倒在地,冰冷的地板根本解不了燥热疼痛的自己,眼皮如被蛛丝缠绕,黏住便再也睁不开。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冰凉的手紧紧扣住她的下颚,让林穆鸢嘴巴张开,将一碗滚烫液体灌进她的嘴里。
林穆鸢难受的扭动着身体,抗拒着喝下。
碗离开了,嘴里的热液全数流出口中。
“该死。”熟悉的声音带着愤怒缠绕在她耳畔,林穆鸢却像被梦魇困住,分辨不出这是谁。
瞬间脸上的手用力掐着她,柔软的东西贴上她张大的双唇,变得温热苦涩的液体钻入林穆鸢的喉咙,她扭动着身体,嫩唇碰到坚硬的东西,用软麻的舌头舔了舔,似乎是牙齿。舔的同时,明显感觉那人猛地一怔,瞬间拉开了她们俩的距离。
那柔软的东西离开后,似乎把她体内的难受也带走一分,她乏力地睁开双眼,却是迷糊一片,只能隐约看见一个人影,而后又昏死过去。
睁开眼睛,头脑不晕,似乎睡饱了一般,林穆鸢猛地坐起来,发现窗外正蒙蒙亮,还是早晨。
她踮着脚尖轻声来到小羽的房间,发现他还在熟睡。
回到床上,仔细回忆了一番,却是忘记吃好晚饭后的事情,不记得她自己干了什么,但是迷糊记得有人亲了自己,难道是——做了春。。梦?
开窗看见外面晒着昨天小羽换下来的裤子,她昨天晚上洗的?她还真没有印象了。
天色已经不早了,可是今天小羽还没有起来。林穆鸢像以前的他一样站在他床边俯视他。
酣睡中的他,宛如从天而降温和的天神一般,神秘而高贵。纤纤素手放在棉被边缘,粉肉色的指甲光泽透亮,在斜射进房间的朝阳中异常鲜艳。柔长细软的乌发齐齐紧贴他白皙纤瘦的脖颈,在那黑发细细的夹缝中美人骨若隐若现。松松垮垮的内单,隐隐约约露出点点春。。光,让人情不自禁的遐想。俊美的脸庞在熟睡中失了一分童稚,多了一分英气。
待他长大成人,必是一等一的美男子。风华绝代,貌若潘安。
林穆鸢一时看得入迷了,伸手去碰触他紧闭着的长长睫毛。
柔软的指腹轻轻抚摸着他的睫毛,从手指传来的细微触感让她心跳加速,明明是吵他醒来,可是气氛变得暧昧,林穆鸢似乎在挑逗他一般。
林穆鸢急忙抽手的同时,他的手便一把握住她的手,用力之大,让她心一惊。
他缓缓张开美目,初醒的丹凤眼带上了一份朦胧与迷离,四目相对,林穆鸢竟忘记抽手,仿佛在她面前的是朴炼羽,而不是小羽。
待他完全清醒,坏坏的笑便爬上他的脸庞。
林穆鸢心暗叫不好,身体却因为手的拉动而倒下去,失去重心的她一下压上他的大床,直接扑在他身上。
透着厚厚的被子,她却能感受到他的热量从那被子散发出来,传到她的身上。
“小羽,别闹。”她用手撑着准备起身,但是他却赖皮地用双手按住她的背,不让她起来,欢笑道:“鸢儿被她抓住啦,哈哈,鸢儿太笨了。”
她的背像是灌了千斤的铅,仿佛她再不溜掉,她的背就会变得四分五裂,她转头看向他开心的脸蛋,求饶道:“小羽乖,小羽放开鸢儿,鸢儿输了,鸢儿的背疼。”
小羽收回顽皮的笑容,手离开她的背还不到一秒,就抱紧她的脖子,直接把她头往他怀里塞,边塞还边收紧手腕。他露出心疼的语气,用另一只手抚摸着她的细发:“鸢儿不疼,鸢儿不疼。”
这熊孩子!要不是长得比她强壮,比她好,不然早把他塞木桶里~
“咳咳,咳咳......”她艰难地咳嗽着,小羽放开手,疑惑地看着她:“鸢儿,你怎么了?”
尼玛,不是你受罪你当然不知道。
她趁着机会直接起身,用手捂着脖子,气呼呼地给他一个白眼,然后出房门。
吃完早饭她还是不理睬这熊孩子,这熊孩子真是要把她玩坏了。看到他假装无辜的脸庞就让她无力与他对峙,最后还是无奈地帮他洗衣服。
准备晒衣服的时候,就听到门外传来侍卫的声音。
“参见小王爷。”
听到“小王爷”这三个字,她又回想起这个所谓的小王子林敛嘉是多么恶心的人,是他冷漠的看着她被人绑上木板,被人扎成刺猬,他还好意思过来?
脚步声离她不远的时候,她也没转身,倒是小羽从屋里拿着小人偶出来,一脸欣喜:“嘉嘉,你来啦?”
她转过身,看到林敛嘉听到“嘉嘉”这两个字脸一黑,之后瞧见她看着他,脸就变成便秘状。
他带着沉沉的疾步朝她奔来,她晾完最后一件衣服,收起地上的洗衣盆,无视他走回屋子。
经过他身旁的时候,他明显一怔,似乎被她激怒,伸手抓住她的手臂,狠狠用眼神质问着她。
“哐当。”
笨重的木桶摔在地上,染上地上潮湿的泥土,肮脏一片。
她反手甩开他的手掌,瞪圆的眼睛对上他大大的双眼皮与他怒视,大声道:“你有完没完,现在是来看看她死了么?”她脸上布上虚伪的歉意,嘴里却满是嘲讽:“不好意思哦,老娘还没那么容易死!”
他嫩白的脸颊因为生气充上了鲜艳的红晕,圆睁的眸子充斥着怒气,难以置信,还有......丝丝歉意的复杂神情。
她捡起脸盆继续往前走,丢下一身华服的小王爷,不理会他到底想干嘛。
“鸢儿~”
小羽看她生气了,就朝她跑来,转头看了一眼庭院中站得僵硬的林敛嘉,而后又看着她,他走到她身边,把小人偶放在她手上,嘟着双唇撒娇道:“鸢儿不生气,嘉嘉是坏蛋。”
她深吸一口气,朝小羽笑笑,然后把手里的小人偶还给小羽:“小羽乖,鸢儿不生气了。”
“欧耶~鸢儿不生气了,鸢儿不生气了,那她去找嘉嘉。”他握着小人偶蹦蹦跳跳去后面的庭院,而林敛嘉却从庭院中风风火火出来,脚步太快,撞上步调不稳的小羽,而后停顿身子看了她一眼,他脸上看不出喜怒,又继续大步朝宫殿大门走去。
见他停留在大门口,她斜睨了一阵,不知他说了什么,两个门口的侍卫就跟着他走了。
她转头看向小羽,而他用手捂着胳膊,透亮晶莹的泪珠布满整个眼眶,楚楚可怜的他憋着嘴巴受伤地盯着她,犹如方才她去注意林敛嘉而不是他。
她走近他,用手抚去他留下的莹珠,轻声安慰道:“小羽,不哭,鸢儿今天带你玩新游戏。”
听到玩新游戏,小羽便破涕为笑,照例嘟起红润的嘴唇,眨巴着沾着泪珠的双眸,怀疑的口气说:“鸢儿骗人。”
跟他一开始玩是不错,但是她把全部会玩的游戏都跟他玩了一遍,其他游戏都是人多的时候才玩的,像只有他们两个人怎么都不能玩的尽兴。而小羽又是那种喜新厌旧的,玩过几次便吵着玩别的,她脑子容量再多也被他玩了个底朝天。
所以,她口上说了句,不骗小羽,到最后,她假装忙着打扫,然后让小羽自己忘记要玩新游戏的事情。
可是这次,他听她保证后,直接拉住她的手,不让她拿起扫把,眸中的泪光又亮了一分,委屈的俊脸皱着眉头,焦急道:“鸢儿坏蛋,鸢儿又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