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得了石猴又拜了师父,可谓双喜临门。
人逢喜事精神爽,天涯如沐春风般的推着石猴和架子车往家赶。因为高兴,一边看着架子车上的石猴,一边嘴里哼着家乡的戏曲小调,诸如:四郎探母、穆桂英挂帅、大闹天门阵、陈三两爬堂、金水桥、梁山伯与祝英台、珍珠塔、杨门女将、拾玉镯……特别是是拾玉镯中的生、旦、丑角天涯一人客串可谓神似!天涯自我感觉良好,所以心情也超好。
到家一进院子就大声喊起:“娘!老婆!鸟儿,我回来啦!”
听着天涯大声报喊,听着丈夫大如洪钟般声音的传来,青鸾放下手中纳着的鞋底,惊异的睁大杏核眼暗自琢磨:“天涯这是怎么了?从来不大声说话的他今天怎么如此大声?不过,听声儿不是惊恐之声而是喜悦之声,这婚后第一次上陀螺山竟然高兴成这般?”
青鸾思绪还要再驰,不想被推门声给惊飞,忙麻利顺势将门扇双拨开,天涯手捧天书入了屋中。
入了屋中的天涯朝着青鸾不住憨笑,待放下天书马上来在青鸾面前照着粉嫩的脸上就是一个大大的吻,然后满足出屋去拿另一块天书。
当二块天书并排摆放于箱盖后天涯转身还欲出屋,被青鸾给挡住,阻声亦发出:“天涯,远道没轻载,看你累得!这架势还要去拿什么似的,快坐下歇歇!我倒茶给你!”
这次,天涯可没被妻子给劝住,他忙不叠简单答道:“嗯,我去去就来!”
青鸾以为丈夫上陀螺上习武劳累以至于连上茅厕时间都没有,看现在着急的样子可能内急去茅厕,自己虽是人家妻室,可人家拉屎放屁可不属自己的管辖范围,这必须由着他!
想过这些,青鸾做着最想做的事,也是最该做的事-沏茶。
当青鸾的茶刚刚冲泡完,天涯怀抱着一个石头墩子进了屋。
在青鸾的眼光一瞥中他看到丈夫怀里抱着的就是一个普通的石头墩,没什么新奇。
看过她心生疑虑:这天涯从陀螺山回来神情就看似与以往不一样,开始大喜,随后是行动令人不解,特别是往屋中抱一个石头墩子很是反常?莫不是去山中被什么妖气给熏着变成这副模样?如此可不好收拾……
由于青鸾在发着疑虑,精神上溜号不可避免。
见天涯重重的将“石墩”放在了炕上,想制止已是来不及了,只能任其恣意行事。
她哀其不争想道:谁家爷们会将从外面带来破旧又沉重的石雕放在家里最重要 的地方?也只有自家特立独行的爷们了!
无奈的感慨过后,刚要问石雕的来由,没曾想天涯先开了口:“鸾儿,这是我上陀螺山得来的宝物,你要不要仔细看一下?”
本来就心中有气的青鸾被天涯一问给问出火来,气哼哼回道:“上陀螺山得的宝物?就眼前这旧不咔呲眼的破石雕,我可没闲心看!本来这屋就不宽焯,这下好了,弄个石雕当主宗给供起来了!你当真放炕上吗?不如你将它放在我们中间当儿子得了,晚上你也省力气了!哼!不可理喻!”
怼扯过,旋风般的出了西屋去了婆婆住的东屋。
西屋只留下石雕毫无表情的立在炕上,地下站着傻楞的天涯。
看着妻子气得跑去向娘告状,回过神的天涯迈着流星步也随着去了东屋。
没进里屋就听到抽咽哭腔:“呜呜呜,嗯嗯嗯,原来聪明的跟个人精似的,怎么上了一趟陀螺山竟然性情大变,呜呜……”
“怎么了我鸾儿?是不是天涯那混小子气你、欺负你了?告诉娘,娘给你做主!”问话 的是天涯娘的声音。
“嗯,是,不!不是!”
“那你?怎么我儿一回来你就哭啊?”婆婆的继续追问让青鸾不得不说出实情:“娘,就是,……就是你儿子的行为不正常……”
“行为不正常?”
“谁在说我行为不正常?话不能乱说,饭不能随便吃,说别人错误要有真凭实据!”天涯大步流星的进了屋并理直气壮为自己据理力争。
“让鸾儿说!让鸾儿把全乎话说完!”天涯娘威严说道。
“你儿子从陀螺山一回来就抱着个石头墩子,这且不说,还将其放在了炕上,这炕本来就小再放一个石头墩子还哪里有睡觉的空档?最主要的是谁家新婚炕上放个石头墩子?开天劈地都没有!他这行为不称为古怪称为什么?”青鸾 一鼓作气的将天涯抱“石雕”回家的“罪行”一一列举出来,她要让婆婆来裁定,看婆婆是当黑脸包公还是徇私包疪。
“嗯?真有这回事?儿呀,你是哪根筋搭错了?怎么弄回个石头墩子?还放在了炕上?你这真是不可理喻!你这么作为什么?你和娘说实话!”
“我……”
天涯刚要对娘说实情,却不想被一脚门里一脚门外进来的小姨子青鸟给抢了话头:“什么?在外面弄个破石头墩子当宝儿放在炕上?姐夫,你也真能想得出?你也真能做得出?我是真服你了我的姐夫!”
青鸟一搅合,本来就乱的局面更加乱起来,天涯都不知道 接谁的话好,索性接过最近的话,小姨子的话头:“鸟儿,是这般情况……”
“哪般情况?你倒是讲啊!”青鸟咄咄逼人。
“真实 情况是这般,我用嘴一时半会儿恐怕也说不清,不如你们去看看就知道原由了,上我新房!”
话毕,欲起身去自己的婚房,被青鸾拦住:“你怎么不长心呀?娘的腿不能走你当儿子的不知道?你呀真是昏了头了!”
被妻子一顿抢白,天涯才恍如梦中醒来,他怎么抵得住三个女人一台戏的质问,他真的乱了阵角。听了妻子的提醒,缓过神的他聪明劲儿上来忙道:“我也真是昏了头,不用你们去,我将石墩拿来!”
话落影遁。
只片刻功夫用双臂紧抱着石墩进了娘 住的东屋。
这次他吸取上此的教训,没将石墩放在炕上而是将它放在地上,并且将石墩的正面冲着娘。
当三个女人嘴里的“石墩”石雕出现在天涯娘眼前时,她的眼睛开始直了,随后泪眼模糊的叫道:“这?这是毛猴吗?是咱家的毛猴吗?”
然后大家听到的是天涯娘的呜咽声。
天涯拿着手绢给娘擦着泪,一边安慰着:’娘,这就是咱家的毛猴!您老不要太 激动!”
听了婆婆的呼唤,青鸾也凑上前,当看到惟妙惟肖似灵猴的雕像时一下子泪雨滂沱的说不出一句话。
青鸟是在姐姐之后看到的石雕,她被活灵活现的石雕给唬到了,张大了嘴巴半天才说出一句:“真的是毛猴!”
一家人看到石雕如看到灵猴,略感觉遗憾的是它是一尊石雕不会发声,但总好过看不到灵猴好些,善良重情的他们觉得老天待他们不薄,终是用另一种方式让他们看到了宠如家庭一员的灵猴,也许这是个夙命。
看女人们流泪唏嘘过后,天涯瞧准机会问道:“娘,鸾儿,小鸟,你们看这毛猴石雕放在哪里好呢?”
这么问谁都没拉下,不得罪任何人,天涯如此想。
首先发话的是天涯娘:“儿呀,我年龄大了,我就不掺合你们的事的,大事与我通秉相商即可,我当旁听。”
第二个发话的是嘴快性急的小姨子青鸟:“姐夫,依我看放在天书中间,它们三个是个伴儿,而且还装饰了房间。”
最后是青鸾开口:“我觉得鸟儿说的不妥,本来屋子地方就不大,箱盖上放上毛猴石雕占用了很大地方,针线笸箩、相框、小摆设没地方搁置,还影响感观,最重要的是石雕放置有一定的说道,不能放屋里。”
“那放哪里?”嘴快 的青鸟追问。
“一般有钱人家将石雕的狮子都放在大门两侧,我们是穷人不讲那么多排场,况且石猴也不是石狮,放在大门外面真怕被人偷走,我觉得放在房门外右侧比较妥当,我们出出进进都能看到它,如伴我们左右,岂不妙哉!”
大家听了青鸾的一番话都觉得有理,遂按着青鸾的说法办。
天涯虔诚的抱着灵猴石雕像朝门外走,妻子和小姨子跟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