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不亮,川湘便被魏秋霜推醒了,她揉着眼睛,心里万分委屈,自己都要嫁给别人了,结果那个死地瓜居然一晚上没有出现,男人果然是不可靠的。
魏秋霜见她一脸的不乐意,知道她心里不畅快,忙赔笑道:“你放心,我找了全京城最会梳头的娘子,她一定会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让河伯一见就喜欢。对了,白雪莲那妮子呢,说好的一起去送嫁的。”
而倾莲池里,白雪莲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看着自己一身的狼藉和压在自己身上睡得口水直流的两个男人,眼神慢慢的变得冰冷起来。
而地瓜则被绑得严严实实的,洛川冷冷的和他对视着:“莫要冲动,你现在去找她是只会坏事儿。”
“我不管,我要带她走,她的嫁衣只能为我而披。”地瓜眼睛通红,死死的盯着他,“你放开我,我一定要去找她。”
洛川深吸一口气,强忍住狠狠抽他的冲动:“你就不能有点儿大局观吗,川湘是我丫头,我能忍心看她去当祭品?但是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让她去当祭品,一来可以名正言顺的让她出宫,二来可以擒住那条怪蛇,找到幕后的元凶,所以为了大局,我们要忍,特别是你,万不感情用事。”
他见地瓜慢慢的冷静了下来,这才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孩子比你想的坚强,你放心,等她出来了,我绝不阻止你们。”
地瓜这才闭上眼睛,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前辈,我对川湘的心天地可鉴,我已将蜀山传位给大弟子,以后我会用我的余生来好好照顾川湘,希望前辈成全。”
洛川亲自给他松了绑,然后欣慰的点了点头:“那个破蜀山有什么好惦记的,我洛水都是丫头的嫁妆,以后你好好照顾她,守护我们洛水便好了。”
说罢,便向外走去:“时辰差不多了,送亲的队伍也该启程了,走吧,我们去会会那个黄河河神。”
两人走到街上,就看到街上热闹非凡,大家都倾巢而出,挤在路边想一睹河神新娘的风采,熙熙攘攘的好似昨天的惨剧并没有发生一样。
很快,便有一行先行部队过来疏通道路,将人群都赶到了路的两边,然后出来一队小太监,端着木桶一路洒扫过去,很快,中间的通道便非常干净了。而此时,隐隐约约的音乐声便飘了过来。
两队骑马的队伍在前面开路,后面一个大红马车,四周吊着珠帘,中间一个一身红装的新娘带着凤冠霞帔,端坐在里面。
“川湘。”地瓜轻声叫到,坐在帘子里的川湘好像感觉到了他的存在,侧过头看过来,纤纤玉手想去拉开帘子,却被旁边的女官给制止了。她奇怪地看了一眼外面,对着川湘小声说了几句,川湘便把手放了下来,低下了头。
地瓜看着心疼,想更近一步,却被洛川拉住了:“走,去祭台,我昨晚已经在布置了,定然让那个怪蛇知道什么叫有来无回。”
在人们的欢呼声中,川湘一行人到了祭台前,祭台还是昨天那个祭台,只是在一夜之间,它好似被红色渲染了一般,全然没有昨日的庄严肃穆,倒有些滑稽和喜庆。
川湘被人小心翼翼的扶出车子,便看到大祭司蒙着面,在旁边冷冷的站着。
她忙向周围的人群中扫了一眼,却没看到最想看到的那个人,顿时眼睛一酸,一串泪珠滚了下来,三皇子骑在大马之上,看着那串泪珠落下,顿时觉得心被谁狠狠的锤了一下,万分疼痛。这是他第一个爱上的女人啊,是他在黑暗中唯一的一束阳光,却被他为了自己的未来,舍弃了。
川湘一席红衣勾勒出她初长成的美好身形,河风吹来,红衣裙摆飞舞,一时间迷醉了周围男子的眼,看着她一步一步的走向祭台,多少人心中涌出一丝的不舍,但想想那个可怕的怪物,大家便都选择了沉默,毕竟美人再美都没有命值钱啊。
到了高台之上,大祭司开始昭告天地,做法事为众生祈福,川湘的脖子被凤冠压得难受,但是还是咬着牙坚持着,旁边的侍女看出她的不妥,忙轻声向大祭司禀报,大祭司冷笑了一声说:“今天是她的大日子,还是受着吧,不过也快了,你们看这江面是不是已经沸腾了,河伯迫不及待要来接它的新娘了。”
说时迟那时快,他的话音未落,就见河面忽然分开了,一只大头慢慢的从水中升起。
人群里顿时一片哗然,很多人都纷纷逃窜,反正新娘子都看过了,还是小命要紧,赶快逃吧。
大祭司手一抬,示意台子上的闲杂人等都离开,他自己则展开一本圣旨高声念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女姚嫣然,贤良淑德,特赐予黄河河神为妻,望能保黄河安宁,天下昌盛。”云云此类的话听得川湘想笑,别说没有什么黄河河神,就是有,也不是献上一个小女子就能安抚的啊,堂堂皇帝不想着好好治理河道,净搞一些歪门邪道的事儿,看来这大奉国国运堪忧啊。
正想着,忽然见那大祭司向自己走来,走过她身边的时候忽然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声音小得川湘以为自己的幻听,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这老兄施施然的走了,就留下自己对着那个大脑袋大眼瞪小眼。
之前在宫里听白雪莲讲还没什么感觉,现在直面它才知道这玩意儿真的是大,眼睛就跟车轮一样,身子滚圆得如同上千年的大树,更可怕的是,它的身上如同覆盖了什么一样,行动间能听到钢铁撞击的声音。
“好大的手笔。”在台下埋伏的洛川啧啧叹道:“真的是全身裹了钢铁,我们的武器说不定没用,还要想其他办法。”
“无论如何,我不会让她受到伤害。”地瓜站了起来,正准备一跃而起,却被洛川拦住了:“莫做无用功,趁着丫头吸引了它的注意力,你快把炸药绑到它身上去。”
地瓜微微点头,接过炸药便迎着那个大蛇飞去。
飞到大蛇身上,他将炸药塞到钢铁盔甲的缝隙当中,本想等洛川的信号,但是一抬头,就看到那个大蛇对着川湘张开了大嘴,顿时怒了,一把点燃了炸药的引线。
川湘本来看着那个大脑袋忽然张开了大嘴向自己伸过来,准备从台子上往下跳,没想到忽然一阵爆炸声,那个大蛇惨叫一声,在浪里翻滚起来,同时一个尾巴甩过来,直接把祭台打得粉碎。
川湘一个踉跄,就随着破碎的祭台向下掉去,还没等她惊叫出声,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地瓜,你来救我了。”川湘惊喜的一把抱住了地瓜的脖子,却不想地瓜也一把紧紧抱住了她,稳稳的落在了岸边。
那条大蛇反应了过来,一转头发现自己的猎物没有了,顿时愤怒的在河里翻滚着,撕叫着。
地瓜将川湘放下地面,上下打量了一下,不满的说:“这套衣服真丑,待你我成亲的时候,我要送你一件最美的嫁衣。”
川湘冷哼了一声:“不好意思,我现在已经嫁人了,你要娶我还是先问问我那个河伯丈夫吧。”
看着自家小人嘴巴翘得老高,地瓜知道她是在生自己的气,忙赔笑的摸了摸她的头,“那我就好好会会这个河伯,让他把你还给我。”说罢,一个飞身,向河里的怪蛇扑去。
川湘见那怪蛇在河中乱滚,根本不让人近身,忙手向江面一指,顿时江中窜出三条水龙,直向怪蛇扑去,岸边还没有走的人顿时吓呆了,三皇子更是冷笑的看向大祭司:“说是安抚河伯,结果河伯没安抚好,又窜出三条蛇,大祭司是否明天又要送四个新娘过来,假以时日怕是我们大奉国的女子都要披上嫁衣嫁给河神了。”
大祭司冷静的看着河面,忽然惊喜的说:“打起来了,他们在自相残杀,太好了,果然祭品新娘是送对了,他们为了抢新娘,已经打起来了。”
川湘并不知道岸边的唇枪舌战,她现在全力控制着水蛇,将怪蛇困在了一个地方,而地瓜则乘机翻身上了怪蛇的身子,继续将炸药填充到怪蛇的盔甲缝隙里。但是怪蛇太大了,虽然用炸药炸了几次,只是炸掉了几块钢铁护甲,露出里面惨白的鳞片。而那个怪蛇已经被接连的爆炸搞得万分厌烦,猛地扭动身体,将一条水蛇拦腰扯断,同时血红的眼睛又盯上了川湘。
见大蛇向川湘冲了过来,洛川忙一把将她扯到身后,同时手向前伸,猛然发力,只见大蛇身上的护甲忽然狠狠夹紧了它的身子,让它痛苦的仰天撕叫起来。
川湘喘过气儿来,忙继续操纵水缠斗住了怪蛇,而洛川忽然冷笑了一声,让落在附近的铁箭,铁弓飞到了半空中,铁弓拉开到了极限,而铁箭冰冷的箭头则直直的指向了那条怪蛇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