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山南麓,六兽宗内,一席黑色道袍的汤太咸手持书信赶往宗内禁地长老居所。而那禁地的守门弟子看着是代掌教亲自前来,故而也是急急开门,将其引进。
待得代掌教汤太咸前脚入门,却是听到一个泼皮般的声音道:“王炸,看你给老子跑?”言罢就听一粗犷声音怒吼道:“你使诈……”语毕就听那先前的泼皮声音笑道:“此炸非彼诈,乃无敌之存在,没得大了吧。”
再看那粗犷声音不忿道:“世间哪有这等玩意儿,怎么就无敌了?”语毕就听泼皮声音说道:“这可是上古流传下来的牌类游戏,怎么样?不比手谈、兽棋来的差吧。”刚刚语毕就听一个女子声音嗔道:“不玩了,不玩了,每次你两都是挣来抢去,不就是输坛酒吗,用的着这样认真?”
见此,那粗犷声音又道:“不行呀,这下不玩儿了,岂不是又要我买酒?奎姐,这厮耍赖,试问这世间哪有最大的存在?手谈没大小,是看围地多少而获胜;兽棋没大小,是看主帅是否阵亡,哪有这什么王炸啊,奎姐你快快给我做主。”
那女子闻言嗔怪道:“算啦算啦,这游戏不公平,不过那也要玩儿过才知道。可是这愿赌服输,胡狼,你还是快快冰酒去吧。”
闻言,胡狼当即垂头丧气,嘴里还不停的嘀咕道:“什么奎姐嘛,你我同是妖修兽类,却要帮这小子说话。什么冰酒,说的轻巧,那可是传自西域的百果酿,一壶酒就用得老子半年花销。”
言罢,刚欲起身却是迎面见得汤太咸前来。胡狼见此宛如救星一般就要开口,岂料代掌教赶前一步拱手道:“三位长老啊,真是逍遥快活,快快来拿主意。这不,又在催促了。”急忙说完,径直将那信函交予满是不爽的胡狼手中。
胡狼见此瞟了一眼,当即怪叫道:“都是些婆婆妈妈的事情,你看着办就行了,何必问我?这不是小妮子想情郎,打铁的找商家吗?”
汤太咸闻言苦笑道:“胡长老,您快给其余二位看看。我这是代掌教呀,做得不得主。要想通过此举,必须得您三位点头呀。”
闻言,奎冉儿也是接过那信函看了一眼,而后又交给泼皮声音刘德侩手中,然后开口道:“我没意见,这些是你们人类的想法,只要是你同意便好。”
胡狼闻言也是不耐道:“是啊,只要你同意,再有刘大长老点头便是。”
反观刘德侩接到信函却是认真观摩良久,才开口询问道:“玉女宗这件事,先前听你提起过,只是这琉璃宗又是为何如此?这其中没有说过相关费用问题,他们是怎么说?”
看着还是大长老刘德侩来的认真,汤太咸当即回道:“玉女宗本就是夫人所出,我对此事大为赞赏。自我宗开派以前,玉女宗就与琉璃宗有过联姻一事,而现在玉女宗又主动开口找上门来,我们也该成人之美,也如琉璃宗那样与其联姻。至于名额我们可以大大放宽,只要是弟子们情投意合便可,万不能像琉璃宗那样做买卖一般,一辈五人。”
言罢,看着大长老刘德侩微微点头,汤太咸又道:“琉璃宗方面不要报酬,只需我们提供必要的材料即可。据南离子所言,琉璃宗要在一百年之内炼制出百艘具有上品道器水准的大型飞舟战舰,而我们六兽宗却有二十个名额。至于东北器宗,也要在百年之内倾囊而出,至于具体情况还不得而知,想必他们是要装备大蒙境内的宗派吧。”
语毕就见刘德侩思绪道:“这就是宗主所言的末世即来吧,看来各家大能都有感应,这也是要与天相搏了。那我们就将这两件事一一应承,你放手去办就是。”
得了三位长老认可,汤太咸却是微微一礼退下办事,岂料先前的粗犷声音当即搂其肩膀相拥而出。不时的小声出言问道:“师侄啊,有没有多余的……师叔现在手头紧的很,你就……”
闻言,汤太咸怪异得看向胡狼道:“师叔,我手上哪里有钱?您是想买酒吧。这玉女宗刚才送函时还顺带着抬来了两大坛‘春花玉露’,现在刚刚入库,那可是出自玉女宗仙姑的妙手啊,您老喝的那百花酿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货色,要么您设法……”
话还没完,就听见身后石桌上的泼皮声音与一个女子叫道:“胡狼回来,回来,这次不算,你那壶酒先记了账,我们得商量个名头把那两坛支了出来。”
言罢,看着胡狼搓手转身,汤太咸钉在原地,那女子奎冉儿又是满脸揶揄道:“师侄啊,还有什么事?”
汤太咸闻言再次拱手,急急而去,倒是心中嘀咕道:“都是我贪财说漏了嘴,被这三个酒虫知道可就完了,估计那两坛子美酒又没了着落,哎!”
……
且说柳杨、花刺在隐匿山坳木屋内呆了一月出头,却是开始倍感无聊。这日但见柳杨又在劈材生火,花刺却是大咧咧的坐在树墩上发呆,而本身早已经没了先前那个出水芙蓉劲,留下的只是惶惶终日的期盼等候。倒是柳杨看在眼里却是苦在心中,暗思道:“花儿虽然嘴上说与我隐居于此,其实也是留恋世间繁华热闹。看来等前辈归来,我也得带着她返回外界,其实我心里才是想与你隐居至此双宿双栖啊。”
烦恼间不由的叹息出声,倒也深深止住思绪。岂料这一朝清明却是听到了背后之人踏草而来,柳杨猎人出生分外机警,当下操起板斧回望身后,岂料入目的却是救命神仙缓缓而来。
于是乎当即抛下板斧,拉起花儿。就在后者不明所以时当即跪下,俯首道:“柳杨拜见恩人,您回来了。”
花刺抬头一看也是喜出望外,当即开口道:“谢谢老神仙救得柳哥之命,花刺愿意侍奉左右终身报答。”
赫连宏闻言缓缓延出一丝真气将二人扶起,并示意其随意就坐。而后开口问道:“这些时日过的可好?是要于我一并返回,还是滞留此地逍遥终生?”
闻言,心知花刺所想的柳杨默默不语,倒是花刺见此欢喜道:“当然是跟您回去,我还要好好报答于您。”
赫连宏闻言却是摆手道:“我是指回苍山村。”语毕就见柳杨、花刺对视一眼,而后花刺慌忙摇头道:“那地方回不去了,回去就会被抓,抓到了生不如死啊。不是劳累致死就是意外身亡,倒是老神仙您救人救到底,就带着我两做个下人吧。”
柳杨涉世较深,故而对赫连宏所问也有猜想,接而小心问询道:“前辈是要出手整治恶人吗?这样一来倒是功德无量,也顺便拯救了一方苍生呀。”
闻言,赫连宏微微一笑,大有情趣的看向二人,而后开口道:“不要叫我老神仙,更何况我很老吗?至于我偶然来此遇见此事,当是不得不出手而为。”
听闻此言,柳杨、花刺二人喜出望外,倒是花刺羞涩道:“神仙都不是老者形象吗……”言罢又说将不来,只是低头不语。倒是柳杨恭敬道:“前辈有此想法可谓是功德无量,柳杨无大本事,但为了此事也甘愿跟随前辈任您使唤,倒是赴汤蹈火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赫连宏见此报以微笑道:“柳公子大可不必如此,再说那净念禅师本就是中土为恶不做之人,只要是当今世人必定得而诛之。今日我凑巧在此地遇见,岂能不管?倒是你可别出口就说什么‘肝脑涂地’的,我将你救活了,可不是要花刺当寡妇,也不是要那腹中小儿没出生就失去父亲。”
花刺闻言当即双颊泛红,怪嗔一声默默不语。倒是柳杨得此言语当即喜上眉梢,开心道:“前辈所言属实?难不成我要当父亲了?这……这也太……也就一次就……”
听得柳杨口不择言,花刺当即娇羞中嗔怪道:“你还说!”言罢又不堪羞涩,低头不语了。
倒是赫连宏微笑道:“我岂能看走眼?还是个男孩,你老柳家有后了。”
闻得此言,但见柳杨搓着手嘿嘿傻笑。反倒是花刺见得赫连宏较为和蔼,当即怪声怪气道:“你们男人都是一样,女娃又怎的啦?还不比那舞枪弄棒的来得贴心?”
闻言,柳杨自是不知所以,倒是赫连宏随即想起远在他方的爱女晓青,于是乎不由得在双目间流露出少许柔情。花刺本是女子,对这一场景深为敏感,当即也壮着胆子问道:“恩公可是有个女儿?”
闻得此言,赫连宏却是想起已逝多年的谷晓辰,于是乎当即神色一暗道:“有,还有个儿子。”随即又在他二人开口之前出言道:“柳杨,来说说这净念禅师的百丈高塔与那御兽宗的情况吧。”
闻言,二人看到了赫连宏眉宇间的神色,故而齐齐神情一秉。随即柳杨接话道:“净念禅师只是宣扬佛法拉拢众生,倒不算您说的十恶不赦。只是他强掳村名当做奴隶使唤,却让我们生不如死。至于那百丈高塔又是为何,我们也不得而知。有人传言是祭天之用,有人传言是为了孝敬佛祖,反正什么说法都有,倒是没个真实的。”
随即又道:“御兽宗是本地的一个宗派,大约有百余名核心弟子,还有千余人的手下喽啰,像先前追杀我两的就是外门喽啰。据说那百余人的核心弟子各个了得,都是身怀绝技,据说宗主是个元婴大士,只是这元婴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是能飞檐走壁,平地起高空之人,很是了得。而且他们每人都有御兽本事,可以驱使妖兽作战。而那些妖兽也有等级,据说还有变为人形的妖怪,很是怕人。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妖魔。当年净念禅师孤身一人来此,而在其名声响亮人人供奉之时,却是拉拢了御兽宗之人供其差遣。而这御兽宗本也是桀骜不驯之辈,却是不知为何对今年禅师俯首称臣。现在他们更是有了靠山为虎作伥,好不可恶,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打着佛主的名头,好比自己就是老天爷是使者一般。”
闻言,赫连宏接而问道:“那除了御兽宗之外,净念禅师可有他人相助?”
语毕,只见柳杨苦思片刻道:“好像还有一人,也可能是谣传而已,不很清楚,只是有人说自己见过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