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值午时,正是膳后施针的时段,李泛走进屋中正看到涵雅收针。
到今日,涵雅已在将军府住了近半个月了。无论是李泛还是李清、春琴对涵雅都亲近了不少。若是之前只是施恩与报恩的关系,那么现在至少可以说是朋友了,因此,几人的称呼也就没有原来那么疏远。
“哥哥”李泛才进门,李清便高兴的叫到。李泛一伸手,把李清从木床上抱了起来。偏头,看向一旁正在收拾银针的涵雅“涵雅,清儿的情况怎么样了?”
“伤口恢复的很好,这两日便可下地练习了。”微微一顿才又接着说“不过这练习才是最重要的,需要自身毅力坚强。”
“涵雅姐姐放心,清儿会很努力的,不会让姐姐失望的。”李清小手微握,一副自己很坚强的样子。涵雅看着也觉得可爱,摸了摸小孩的头,无言的鼓励。
李清坚定的点点头,用手撑住椅子两旁的扶手,一点一点的努力着,第一次使自己的身体稍微离开了一点椅子,再一次离开的更远一点,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每次都比前一次离开的更远一些,直到手臂没有一点力气,小脸也因为用力而挣通红。
李泛看着心疼,但也知道李清更希望的是站起来。“清儿,没事的,一天努力一点迟早会站起来的。
“恩,很好,只要每天都能这样坚持下去,不出一月就能够学会走路了。”
之后李清又试了几次,虽然仍是没有站起来,但是一次比一次进步了,对于力的掌控,也越来越平衡了。
出了李清的院门,李泛询问到“一个月,真的可以站起来吗?”虽然觉得这样的文化是对涵雅医术的不信任,但是真的是受不了再一次的失望了。
“恩,不出意外的话,一月的时间便是能够行走了。清儿以及有九岁了,学习的能力自然是比两三岁的孩子学习能力强。之所以要一月的时间,是因为清儿腿部的肌肉太弱,承受不了他身体的重量,每天一个时辰的锻炼,既不会伤害到他,又能够适当的锻炼肌肉。十天之后适应自身的重量之后便可以多做运动了。”
李泛真挚的感谢到“真是尽心了。”除了这句,李泛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聊着聊着便说起了灾民涌入京城的事,李泛说着颇为头疼。
“呵呵,真不该提着闹人的事。”却不料“其实这简单。”涵雅淡淡的说道
李泛挑眉,“愿闻其详。”
“二十口大锅,五里一口,直到城外,命人煮粥,由城内到城外依次增加。灾民是为粮食,必定会出城,那么剩下的便是心怀不轨之人。”话到此即止。李泛微微沉吟,一会便醒悟过来,“妙计。”望着涵雅的目光更深了几分。
时光在匆忙的溜走,李清也是能够站立起来,只是,站立的时间不能太久,可就算是这样,李家一家都很满足,对涵雅极为的感激。
而涵雅为李清施针,也是到了最后的一天,李清的经脉,已被疏通,血液也流通,加之药膳的调养,李清的身体已好的大半。
是夜—李泛来到了涵雅住的倚竹园,今天就是施针的最后一天,明天涵雅就要离开了,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感觉,或许两次的相处已经使得他习惯了涵雅在身旁。
他承认,自己对涵雅的好感不止一点。就算现在仍是不清楚涵雅的真实身份,但是这并不影响她对涵雅的感觉。
不同于对纯华公主在权力上的计较,也不同于对李清的手足爱护,亦或是对朋友的关爱,是一种很特别的使自己向来沉稳的心跳都变得快的特殊感觉,他喜欢上涵雅了。
却又很矛盾,自己是一国的将军,是闻名天下的雅风公子,但是在涵雅面前却有一种看不透,触摸不到的感觉,就算是他再和你多说几句还是那种难于接近的感觉。近了,却又更看不清了。还是忍不住,缓步向园里走去。望着那繁星点点,李泛微微叹了口气,自己什么时候变得患得患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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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
有人闯入!
常年的训练、戒备使得李泛才跨进院子就发现有一股气息不属于院子里的三人。来不及多做思考,李泛抽出腰间的宝剑,一出手就不留情面,对方的身手也不弱。极力的避开了他的致命一击。
空气中有淡淡的血腥味,但是李泛知道自己真的没有刺伤到他,那么••••••这人本身就是受了伤的,在受伤的情况下还能躲避自己的致命一击,这人的武功不凡。
但最重要的是这样的人闯入府中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在这个敏感的时期由不得李泛不多想。不做他想对方也攻了过来,拳拳生风,攻击凌厉。李泛也没有再做留手,终是拔出了腰间的清风剑,一个回身临空一斩,剑气凌厉与平时的温和完全不同,剑气锁定目标便是毫不留情的斩了下去。
李泛确定此人在也逃不过,不过••••••
“且慢!”一道清悦的声音从那闯入之人那方传来,李泛急忙收手,不过已是来不及,凌厉剑气毫不留情的斩了过去。
只见一条白绫射出,卷住闯入之人的身体便飞快的闪到一边,看似惊险实则随意的避开了这凌厉的一击。剑气斩到一旁的石柱之上,留下了深刻的剑痕。
李泛看着射出白绫的涵雅眼眸微闪,他从来不知涵雅会武功,而且还如此之高,自己竟然看不透深浅。
涵雅将救出的人放下,只见那人单膝跪地,看了李泛一眼见涵雅微微摇头,才低头说道“小姐,主上遇险受伤,请小姐医治主上。”
涵雅并未问原因,只问道“在哪?”
“十里烟波亭。”
见人回禀完,便出手极快的封住了那人身上的几处穴道,叫人进了屋,取出随身带的银针,刺入穴道之中。
收好针,便向一旁的李泛解释道“这是朋友的暗卫,过来通知我的。他受伤不轻,希望李将军这几日能够照顾一二。”
李泛没有出言质疑什么,很爽快的答应了。暗卫本想拒绝,但也知道,这位也是不容质疑的主。“十日后来找我们。”
“是”答完,便被涵雅点了睡穴。涵雅写下了药方,交给李泛“这几日便麻烦了,他日再来道谢。”“不用客气。”李泛答道“你今晚连夜走吗?”
“恩,现在。”
“我帮你准备马。十里烟波亭离着还是有一日的路程,骑马快些。”
“谢谢,不过不用了。”
“那我不多说什么了,你自己一切小心。”
涵雅略微有些不自然,不过还是道了一声谢。说完便离开了将军府,运起轻功,向十里烟波亭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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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烟波亭
十里烟波亭,在京城郊外三十里处,是送别的亭子,一条长廊直通烟波湖中的亭子,而站在亭中,夜间便可看见四处烟波飘渺,唯有水波泱泱,若是月色极好便好似置身于仙境之中,在湖的四周都种有柳树,倒是极为幽静,颇有几分诗情画意。
而涵雅来到这的时候已是半个时辰之后了。而呈现在她面前的景象便是,一名黑衣暗卫用自己的身体把黑色的锦衣男子护在自己的身后,两人藏在了湖边的柳树之下,月色正好,树的阴影正好遮住二人,若不是她的武功极好,听到了两道呼吸声,那还不知这二人藏在哪呢。
涵雅微微叹了口气,朝二人的藏身所在走去。还清醒的暗卫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身体骤然绷紧了,用力握了握还有血痕的刀,蓄力,做最后的一搏。
十步、九步••••••七步、六步,第五步正要迈出,而暗中的暗卫也正要迅速一搏,却不料对方却先出手,白绫卷出,便是控制住自己紧握刀柄的右手,暗卫心中一惊,此人的武功竟是如此之高,便要用自己做引,同时掷出左手的暗器。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卷出白绫的人说了话“暗卫九,是我。”
一道悦耳的女声传入暗卫九的耳朵里,暗卫九从树枝之后走出,看向那说话的女子,夜色之下,白衣女子衣袂飘飘,墨黑的直发仅是用白色的绸带系住了两边,手中的白绫卷出,而另一边在自己的手中。暗卫九怔了怔,认出了人,随即单膝跪下,“小姐。”
“恩。”涵雅淡淡的应了一声,便收回了白绫。
暗卫九也把藏于暗处的锦衣男子抱了出来,放在铺了衣服的地上,涵雅也没有在说什么,拉起那昏睡中的男子的左手便开始诊脉。
一会儿,涵雅微微皱眉,但是还是说了声无碍。暗卫九虽然不知道涵雅说公子无碍还会微皱眉头。但是听到了这声无碍暗卫九还是松了口气,主子无碍,而小姐在这里,那么就算那些人再来也是不怕的,神经骤然放松,暗卫九便倒了下去,陷入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