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往前走了几步,没再遇见什么东西,夏琳琅压下心底的激动,她知道这颗桃树后头,就是她一直找寻的东西,她刚要踏步进去,却见一抹白色的衣袂露在桃树后头,让夏琳琅刚抬起的脚僵在空中。
“怎么?好不容易到了这,如今倒不打算过来了?”唐衎清润的声音从后头传来,无波无澜,让夏琳琅猜不到他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
“师傅……”
夏琳琅磨磨蹭蹭的走了过去,低着脑袋像个犯了错的小孩,站在唐衎身前。她未料到莫邪竟也在这里。
唐衎无奈的看着这样的夏琳琅,又好气又好笑,那几分笑意掩去了眼底的复杂。
“抬起头来,为师有那么恐怖吗?”
夏琳琅慢慢抬头,这才发现唐衎手里竟拿着个精美的盒子,那是个梨花木制成的盒子,透着古老与神秘,上头雕刻了许多图案,稀奇古怪,还有不知道是哪国的字,可即是如此,夏琳琅还是看懂了,她知道,那是一副祭祀图。
远古时期,鬼怪横行,后有神力者,寻到一器,靠它制妖魔伏鬼怪,终于,天地回归平静,伏魔人升天位列神位,却道,此器尤未修成正果,且在此处继续修行,大道成时,方可归天。言罢,赋了其灵,便升天了。此后此器便被人类供奉着,随着万物衍化,有奸邪小人妄图霸占此物,争来抢去,神器早已不知去了何处。
那盒子上讲的正是神器来历,及万民祭拜时的场景。
夏琳琅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一个盒子的来历的,她现在觉得一切都匪夷所思,她只知道这个盒子与她有关,不是这个身体,而是她自己,仅仅是她自己。
“琳琅。”唐衎看出夏琳琅的激动挣扎,提醒着夏琳琅,将她带出自己的思绪。
“师傅……可不可以,让我碰碰它……”夏琳琅近乎哀求的望着唐衎,唐衎不忍,将盒子递了过去。
夏琳琅双手有些颤抖的接过盒子,指腹细细的抚摸着那些纹路,好像在怀念什么,可是是什么呢?她好像自己也不知道……
手指来到开关出,夏琳琅轻轻打开盒子,里面什么都没有,可夏琳琅却一点都不惊讶,仿佛本该如此,她的手径直伸进盒子里,准确的握住一个透明的手柄,将它拿了出来,残阳如血照在含光玉鞭的周身才能看到那是一把透明且精致到了极点的鞭子,因透着光的原因,让这把鞭子通身都发着金光,神秘而高贵,让人无法直视。
唐衎也有些惊讶,他之前找到含光玉鞭的时候,虽觉得它浑身透明很是奇特,却也仅是奇特,无其他特别的,而到方才,他才发现,那含光玉鞭像找到真正的主人一般,高傲得不可逼视,有了灵气,才显现出它的不同来!
这边夏琳琅激动,在这桃林里,便挥耍含光玉鞭来,她不懂武,她只凭着感觉,她边挥动着,脑海里却浮现出好几幅画面。
一幅是那黄衣女子与白衣男子比试,黄衣女子使鞭,白衣男子用剑,也正是在桃花下,桃花被他们的气震得满天飞舞,黄衣女子忽的停了下来,看着白衣男子笑了,巧笑倩兮,白衣男子望着她,也笑了,夏琳琅想,也许这便是岁月静好吧。
第二幅是在战场上,白衣男子与黄衣女子都身穿着战袍,鲜血染红了他们的衣,他们的发,他们脸,可是他们的眼里只有彼此,他们挥舞着手里的武器,像是麻木的机器,可是他们的血是热的,他们向往安定,所以努力建立起他们自己的安定。
第三幅是在一座宫殿里,这里到处都是白色的,白色的灵堂,白色的纱布,和那些身穿白色丧衣追悼的人,只有一个人,她穿着一身血色,她背着门走来,狂风起,吹乱她一头白发,她望着那棺椁,拂去眼底的晶莹,深深的望了一眼灵堂,手上的含光玉鞭仿佛能够感受到主人的哀伤,浑身隐隐发红,女子攥紧手里的含光,转身走了,随后便是一场生灵涂炭,凡是有嫌疑的人全部遭到灭门,那红衣白发,用最极端的方式发泄着她那极度的悲痛,夏琳琅看着看着,竟然哭了。心中仿佛能够感受到女子的痛苦一般,鞭子挥动的愈来愈激烈,眼眸隐隐有些泛红。
“主子!含光不对劲!”莫邪看到夏琳琅愈发激烈,着急的提醒着唐衎,她见过那样的含光,正是主子死的那天,含光心魔爆发的那天!
唐衎也看出夏琳琅的不对劲,直接抽出佩剑,飞身上前,阻止夏琳琅,可是现在的夏琳琅根本看不见人,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梦魇里,感到有力量阻拦自己,反而义无反顾的去攻击那人!
唐衎一方面要去阻挡夏琳琅拼尽全力的攻击,一方面又要小心不伤害她,渐渐有些弱势,而一旁的莫邪看着着急,正想飞身上去帮忙,却被唐衎眼神制止住了。
唐衎看到玉鞭朝他袭来,眼中浮现一抹坚定,他抛下佩剑,以全力接下那一鞭子,使劲的拽着那鞭子,夏琳琅想抽出,唐衎不让,夏琳琅血红的眼睛对上唐衎那担忧认真的双眼,心底一颤。
“琳琅,别闹了……”唐衎像是劝说胡闹的孩子般,温柔又认真。
鲜血,从唐衎的手上滑落,滴在地上,像一朵鲜艳的花,含光玉鞭仿佛感受到了那鲜血,浑身颤抖着,像是在哭泣,在悲伤,在痛哭……最后恢复平静……
“师傅……”夏琳琅恢复意识后,轻轻喊了一声,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幸亏唐衎手疾眼快,抱住了她。
“主子,含光没事吧?”莫邪着急上前,她实在有些怕了,怕含光再如百年前那般,入了魔,谁的话都不听。
“无碍,只是方才消耗体力太多,有些虚脱了。”唐衎紧紧抱住夏琳琅,总算送了口气,有些自责,他不该这么冲动的让她碰含光的,没想到含光碰到她会如此的激动,是他考虑不周。
“你先把含光收起来,如果她控制不了自己,我不会再把含光给她。”唐衎严肃的说道,就算她是含光的主人,他也不会再让她冒险了,这样的事情,一次就够了。
“明白,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