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抛砖引玉
“我居然把他给忘了，我说老王，你够可以的啊。”
王琨笑了笑，“我和月邪去商讨一下，然后再向您汇报。”
“去吧，我等你，记住一定要争分夺秒，越快越好，以免夜长梦多。”
“好，我知道了，姜局。”
“嗯，”姜文平点了点头，看着王琨走出去的背影，他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市长，我是姜文平，事情是这样的... ...”
再给月邪打了一个电话之后，王琨走进了这所本市最大的一家医院，看着来往的医生与护士那忙忙碌碌的样子，他轻轻的叹了口气。
“王队长，案子不是已经有很大的进展了吗，怎么还在叹气？”
王琨闻言转过了身，看着一脸淡笑的看着自己的月邪，他摇了摇头，“别提了，虽说是有大进展了，不过另一个内奸还不知道是谁呢，我们也不敢打草惊蛇啊。”
“哦，好吧，看来我的任务艰巨啊。”
“你小子，”王琨拍了拍月邪的肩膀，“走，去看看张昌民吧。”
“好。”
病房内，张昌民看着站在了房门口的王琨与月邪，随即摸了摸身旁小女孩白嫩的脸蛋，“小童和妈妈回去吧，明天再来看爷爷好不好？”
小女孩看了一眼身后站立的贵妇，点了点头，“好，爷爷再见。”
“乖，小童再见，回去要听妈妈的话哦。”
“嗯嗯，”小女孩话音落下之后她身旁的贵妇便拉着她的小手走出了病房，在出门的刹那她看了一眼站立在房门旁的王琨，之后，消失在了走廊中，只有高跟鞋的落地声还回荡在悠长的走廊里。
王琨来到了张昌民的身旁，还没等他开口说话，张昌民便率先开口说道，“不用白费力气了，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王琨将想要说的话又咽了下去，他看了看身后的月邪，月邪会意，便来到了张昌民的身旁，“张副局长，您好，初次见面，我叫月邪，现在还处在实习中。”
张昌民抬头瞥了一眼月邪，“第一分所的毒品交易案是你谋划的？”
月邪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果然如此，我说重案组的那群人怎么突然变得那么敏锐了，原来是你！”
“对于您的夸奖，我深感欣慰，不过今天，我不是和您来谈心的。”
“我知道，他们没有办法撬开我的嘴，只好请你出马了。不过，谁来了，都一样，即使是你，同样不列外，依旧是那四个字，无——可——奉——告！”
月邪仿佛猜到了会是这个结局，他的表情没有丝毫的沮丧，反而嘴角轻挑，有些嘲讽的看向了躺在病床上的张昌民，“那我们来打个赌如何？”
“什么赌？”
“我赌你会心甘情愿的说出‘6号会所’的全部内幕。”
“哦？那如果你输了呢？”
“我输了，就把郭天祥那份五亿美金的遗嘱交给你，包括郭磊的出生证明。”
张昌民睁大了眼睛看向月邪，“此话当真？”
“我像开玩笑的样子吗？”
张昌民看了一眼王琨，“小王，你先出去，我要和他单独谈。”
王琨看向了月邪，见月邪点头之后，他走出了病房，随手关上了房门。
“现在就剩下我们两个了，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让我交代实情。”
月邪一脸随意的拉过了身后的椅子，拿起了身旁果篮中的一个苹果吃了起来，“嗯，不错，很脆，很甜。”
张昌民皱了皱眉，“这就是你的手段？”
月邪一边吃着苹果，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我就是个说客，反正姜局长答应我了，不管能不能撬开你的嘴，只要和你交谈足够一个小时，我就会拿到局里批下来的奖金，好像是十万吧。”
“什么？你——”
“我什么？我很好啊，吃得好，睡的香，还有钱赚。副局长你是不知道啊，像我们这种一没学历二没背景的人在社会上闯荡是有多么不容易，每天忙忙碌碌的就只为了那几张破纸，唉，最后还落下了一身的病。”
“你——”
没等张昌民再次说话，月邪立即出言打断了他，“您不用说话，别说话，千万别说话，万一一不小心说漏嘴了，把会所的消息吐露出来，怎么办？那你不是亏大了，万一那群人在绑架你的家人怎么办，今天绑了你的孙女，没准明天就绑了你的儿子、儿媳妇、老伴啊，什么之类的亲人，反正你也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不是，我这可都是为了你着想啊。”
“你！咳咳！”，张昌民用力的捶了捶自己的胸口。
“别动怒，千万别动怒，腹部的伤口裂开了怎么办，你就算是想逃也逃不了了啊，还是放宽心态，慢慢养几天吧，等伤养好了，在办签证开溜，反正你腰包里的钱足够你花几辈子的了”，月邪将吃了一半的苹果扔进了身后的垃圾桶，转身又拿起了一根香蕉，剥了金黄色的外皮之后，吃了起来，“对了，我刚刚和你说的郭磊的遗嘱啊，出生证明啊什么的都是假的，那都是我在姜文平那偷看到的，你不用当真啊。”
张昌民看着一副流氓样子的月邪，眉头紧皱不已，“你敢骗我？”
“反正你也没说出来，至于我说的是不是真的又能怎么样，我有我的目的，你也有你的目的，咱们这叫双赢，”月邪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才过去十分钟啊，没劲，还有五十分钟呢，”话音落下之后，月邪将手中的香蕉皮随手扔在了垃圾桶里，又拿起了一小袋龙眼吃了起来，“嗯，不错，这个甜。”
“哼！”，张昌民冷哼一声撇过头去不再去看月邪那副欠揍的模样。
“嘁，你说你都这么大岁数了矫情个什么劲啊，放着好好的警察不做，你说你当什么内奸啊，就你这样的，我要是局长啊，直接把你拉出去枪毙十分钟再说。”
“你！你怎么一点礼貌都不懂！真怀疑你父母是怎么把你教育出来的！”
“我五岁就死了爹，六岁老妈就和别的男人跑了，我现在是孤家寡人一个，你说呢？”
“哼！难怪。”张昌民轻蔑的瞥了一眼月邪。
“怎么着？瞧不起人啊，我还瞧不起你呢，你说你人模人样的，又有文化又有事业，放着好好的副局长不做，你说你帮着你的死对头又搞什么贩毒又吃什么婴儿脑髓的，还做着逼良为娼的勾当，还有什么来着，反正一大堆我都没记住，总之能做的坏事都让你做绝了，说你恶贯满盈一点都不为过，估计十几二十年以后，你就可以‘青史留臭’了，还是个遗臭万年的名声。”
“你——咳咳！你给我出去！”
“不，我就不，这才几分钟啊没到时间呢，等到时间了再说吧，”月邪将手中那一袋的龙眼果皮扔在了老地方之后，又拿起了果篮中的一颗小的榴莲，“哇！这才是我的最爱啊，”月邪砸了砸舌头，拿起了一旁的水果刀，几刀下去之后，很快地上铺满了榴莲果皮的碎屑，就在这一瞬间，一股浓烈的气味弥漫着整个房间。
“咳咳，你出去吃！”
看着张昌民捏着鼻子那副滑稽的样子，月邪笑了笑，“不，我就不，时间还没到呢，”说完便见他拿起了手中的榴莲吃了起来，“嗯，真好吃，副局长，你要不要尝一尝，超赞！”
张昌民看着月邪递过来的半块榴莲，随即身体猛烈的向床的另一侧移了移，“拿开！快拿开！”
“我去，没想到你还是个有洁癖的人啊，嘁，就说你矫情吧，这么好的东西都不懂享受。”
“咳咳，唉！”，张昌民捶完自己的胸口之后，重重的叹了口气， “遗臭万年，我也认了，为了文娟，我什么都不在乎。”
月邪顿了顿，然后又呈现出了一脸随意的样子，“谁是文娟啊，你老情人啊，还是你包养的二奶啊。”
看着月邪咬下的那口榴莲，张昌民挑了挑眉，“你小小年纪，说话怎么那么难听啊。”
“我说话难听？我看你是阿谀奉承的话听多了吧，我这带有社会主义现实风度的大实话，你是听不惯吧，小爷我可不会昧着自己的良心说话，我就是有什么说什么的人，你要是想听恭维的话，找你那群手下去啊。”
“你！”，张昌民长出了一口气，“也对，我不否认你说的话。”
“嘁！”，月邪撇过了头继续吃着手中的榴莲。
“文娟是我的爱人，她患有严重的败血症，肾移植已经是一笔高额的手术费了，再加上日常的营养药品，我真的是无能为力了，更何况我只不过是一个副局长，工资每个月才几千块而已。”
“啊，那你就和那群人狼狈为奸啊，你知道你害死了多少的人吗？抛弃那些被逼良为娼导致自杀的妇女，单单是用婴儿的脑髓来做汤，你知道那是多少条人命吗？你也有自己的孙女，如果下一个做汤的是你孙女，你会有什么样的感觉？”
“我——”
“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很自私吗？如果你爱人知道了，她会怎样做？会不会因为沉重的压力而背负的深深的自责感最后导致自杀？”
“这——”
月邪扔掉了手中的榴莲，站起身指着张昌民的鼻子骂道，“你就是个懦夫，彻头彻尾的loser！从开始到现在你只不过是为了平衡自己嫉妒心里而找的借口而已。什么为了文娟，为了手术费，你只不过是看着那些人整天出入在高级会所心里极度不平衡而已，你当时应该是这么想的，同样是人，为什么我却要为了每个月几千块的工资而辛勤劳作，而他们即使在大鱼大肉的吃喝玩乐也丝毫不比为了自己的以后担心，你这是典型的仇富心理，看来你小时候受到的打击不是一般的小啊。”
“够了！不要再说了！”
“你个loser，你有什么资格穿着那身警服？你配得上‘警察’二字吗？就连郑潮那样的混蛋都骑在了你的头上，你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叫嚷？”
“你给我出去！”
“出去？可笑，”月邪冷笑一声，又拿起了果篮中的鲜橙，用刀切开之后，吃了起来，“你还是想想该怎样面对吧，像今天这样的事情只要你还没死，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有第二次就有第三次。看来你这头狮子，对他们张开了很大的嘴啊，怪不得要至你于死地。很明显他们这是要烹了你啊。”
“你骂我是狗？”
“不不不，我哪敢骂你副局长啊，再怎么说我也只不过是个实习警员而已。不过兔死狗烹的道理，你不会不知道吧？反正你深知‘6号会所’的手段，自己掂量掂量吧，看看是否能躲得过去。”
“呵呵，怪不得你年纪轻轻就能破了第一分所的毒品交易案，你这招抛砖引玉运用的真是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我认输。”
“哦？这么快就认输了？”
张昌民看向月邪点了点头。“还以为还在在费一番口舌呢，”月邪一脸随意的站起了身，打开了房门，却见王琨一脸尴尬的站在了门口。
“搞定了，王队长，接下来就交给你了，我要回去睡觉了，明天见。”
王琨看着月邪那打着哈欠的模样，笑着摇了摇头，这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月邪，让他一阵云里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