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时间的思考和记录后，墨轩第一次停了下来，因为腰有些酸了，墨轩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发现旁边的电脑上早已收到了数封邮件。墨轩打开了内部邮箱，第一封邮件便是“清算”的行动总结报告。

墨轩毫不犹豫地点开了报告，整篇报告写得很简洁，因为整个行动虽然打击面非常广，范围非常大，但是持续的时间非常短，只是四个小时的时间就宣告结束，整个过程中也没有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意外状况。但是墨轩看下去之后，却皱起了眉头。有一个地点的行动记录是空白的，只在最后加上了再评估的报告，行动人员名单和行动过程没有丝毫的记录。对照地点的详细资料，墨轩发现这就是刚才行动时最后一个达成目标的地点。

怎么回事？墨轩起身想要去找直接负责人，却想起直接负责人正是自己。尴尬一笑，墨轩开始从自己的资料中确认名单，并叫来仆人联系本该负责该地点的行动人员。十几分钟后，墨轩就结束了和几个行动员的谈话，放下话筒，靠在椅背上看着天花板沉思。

行动人员在行动之前被替代，而替代他们的正是楚灵霄。

楚灵霄不可能做无用功，她会出现在那里说明这个地点有着让她出现的价值。刚好楚灵霄马上也会到这里来，墨轩很容易地想到了等会儿要好好询问楚灵霄。

楚灵霄没有欺骗墨轩，此时此刻毓琉等人已经坐上了去往洛氏集团安全屋的地铁。这条秘密线路是以一条废弃线路为基础建造起来的，仅有的几个站台都被隐藏得非常干净，只对洛氏集团的朋友开放。在楚灵霄与墨轩打电话时，许梓苑已经回到了安全屋，并告诉了毓琉墨轩成为洛氏集团董事长的消息。

是的没错，毓琉比墨轩更早知道这个消息，洛秉和早就已经通知了楚灵霄。楚灵霄接到消息之后就知道，自己将毓琉他们带回自己家里是多此一举了，不过也没什么，直接将毓琉他们甩回给墨轩就是。

但是墨轩想要马上面见楚灵霄倒是出乎她的意料。楚灵霄吃完手上的包子，直接开车离开了曾经的战场。

“没想到他的第一件事是找你。”车后座传来熟悉的声音，循着声音望去，洛秉和正微笑着坐在毓琉的车后座！

不管是从时间，还是从地理位置上来看，洛秉和都不可能出现在这里，这太不可思议！

楚灵霄却是早就知道了洛秉和的存在，撇一撇嘴道：“怎么？你有什么话就直说。”

“放心，我不是那种不解风情的人。”洛秉和调笑道，“这种话怎么可以直说呢？”

“表面上装得洁身自好，说话怎么这么淫秽不堪。”楚灵霄挖苦道：“看来我要和你家千桦姐姐多谈谈心。”

“好好好，是我错了，楚灵霄姐姐，多多包涵，多多包涵。”洛秉和连忙补救，尴尬无比。

“没你想的这么有趣。墨轩不是已经有一个小女友了？叫离毓琉，你也知道的吧。”楚灵霄说道。

“嗯。”不知为何洛秉和的笑容渐渐消失在脸上：“你也注意到了？”

“不注意都不行，这个孩子就连姓氏都不藏着，一眼就看得出问题来。”楚灵霄说道，“会对你的计划有影响吗？”

“现在看不出什么来。”

“哦？你还真的调查过她？”

“嗯。”

“你这一脸不情愿的样子，是不愿意情报共享吗？”

“那倒不是，而且，我看你很有兴趣的样子，如果不说显得我多小气。”洛秉和打了个哈哈，“恐怕她确实是离氏一族的人。”

“那么怎么可能对你没影响？”楚灵霄小小地踩了一脚刹车，将车子停在路旁：“怎么回事？”

“我不是那个意思……”洛秉和有些无奈地说道，“其实这件事我也有点吃不准。”

“很久没听到你这么说了。别卖关子了，快点说。”

“嗯。这个离毓琉，别看现在好像默默无闻的，实际上手腕也不小。之前有过几次交手，是因为她盯上了我公司的资料。我一开始以为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只不过有点小聪明，但是后来我才发现了她也是摆渡人世界的人，进而又发现了墨轩的存在。”

“这些我早就知道，快点说重点。”

“出于保险，我找外面的机构调查了离毓琉，但是很快他们就给了我毫无结果的答复。本身我找的已经是标准最高的团队，所以无奈我只能让我自己情报部的人出马，最后勉强得出了一个结果。”

“什么结果？”

“说出来我自己都不信。”洛秉和的神色有些沉重，“离毓琉这个人，在所有机构的眼里，都是‘不存在’的。”

“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离毓琉’，这个人的任何信息都已经从世界上所有的信息库中被抹除了，而且她的信息不会随着时间推移被任何机构所记录下来，关于她的任何信息都只能用直接接触的方式来获得。这么说，你能明白了吗？”

楚灵霄点点头。此刻盘旋在楚灵霄心头的感觉并非好奇，而是她许久没有感觉到过的————恐惧！

没有人，在楚灵霄漫长的生涯中，她没有遇到过一个能够将自己信息完全抹除的人。这已经超越了能力和权势的范畴，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也许很多人还不能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每个人每时每刻都在与世界发生着联系，传递着信息，这些信息也会被准确或者模糊地记录下来。没有人能够控制这个过程，因为所有事情都是随机发生的，如同人生不能被控制一般。但是——离毓琉做到了。

洛秉和完全信任自己的情报部，这一点楚灵霄也是一样的，况且这么不可思议的结果也不可能是假造的。那么会不会是这种情况：会有人每隔一段时间，就消除离毓琉的所有痕迹？楚灵霄脑海中蹦出这个念头就直接否决了，这个世界上海量的数据库怎么可能糊弄过去？离毓琉的身后有一个军团每天帮她消除数据吗？

“所以，到现在，我还不清楚她到底是不是离氏一族的人。”洛秉和苦笑，“但是，现在看来我的行动中没有离毓琉的一丝一毫插手，所以我想她应该只关心墨轩，和我们没什么关系。”

“但是这个人绝对不简单，对吧？”楚灵霄说道。

“嗯。就像一颗定时炸弹。”洛秉和说道，“但是，就算她是离氏一族的人，也和我们的目标没有任何关系。既然如此，我暂时就不想去打草惊蛇。你可以配合我吗？”

“这个嘛，就要看情况了。我暂时也会配合你的，放心吧。”楚灵霄一脚油门，车子再次行驶在马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