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啸原心惊,回头说道:“晚辈与王先生只是初识,并未知交,对你们中间的过节更是毫无所知,晚辈还有要事在身,就不便相陪了,还请见谅!”
阳少海听于啸原如此说,虽然知道他这是避身之策,可心中还是有些不高兴。阳英回头道:“于大哥,你怎么如此不够义气?好吧,你先走。”
程素颜心头也是淡淡一惊。
于啸原刚要转身,却听司徒鹤声如雷鸣道:“朋友,你有多重要的事,难道是十万火急?为何连吃杯水酒的薄面也不给一个?”于啸原顿住脚步,匆忙回道:“在下真有要事,还请各位见谅则个!”
“见谅个鸟。”只听一声断喝,青影一闪,一只铁爪向于啸原急速抓到。
于啸原出掌挡格,司徒鹤一指戳在于啸原手心。于啸原直觉一阵刺痛,“哎呀”一声,来不及挡格,颈脉已被司徒鹤铁爪紧紧扣住。
于啸原惊异出声,求告道:“各位英雄,手下留情,在下实是身处事外,毫无牵连啊!在下是九曲山掌门程凤鸣之徒,还请各位高抬贵手。”
程素颜起身道:“放开他,我爹正是九曲山掌门。”司徒鹤断喝道:“闭口,否则,拧断他的脖子。”
魏听风哈哈笑道:“一个搬出师父,一个搬出老子,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原来你们两个就是九曲山程凤鸣的高徒和爱女呀?!我这只瞎眼珠子,程凤鸣可有着一半的功劳。不过,老夫今日可以不杀你们,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老夫也各要你们一双珠子来了账,可否?”五行教众人听此,皆是附和连声。
于啸原听如此说,心中不觉后悔,真不该把师父的名号说了出来。他原本只是想吓一吓五行教的人,让他们放自己走,没想到反倒惹了麻烦。
阳少海也没想到于啸原会突然说出“程凤鸣”三个字来。
他回想起去年,九曲山掌门程凤鸣路过泉州登门拜访,两人因自小便是挚交兄弟,便相约去酒楼吃酒, 两人正在畅聊欢叙时,一个大汉酒醉,大闹酒楼,把酒水泼在程凤鸣的身上,还大言不惭,程凤鸣极其不快。
阳少海因程凤鸣是自家兄弟,被人如此辱骂,他也极失面子,而且他外号“风雷老怪”,脾气甚是古怪,因此当即与对方大吵起来。
可这一吵起来却出了乱子,魏听风平素是飞扬跋扈,嚣张惯了的,当时醉意熏熏,更是不可一世,因此双方盛怒,便即出手。
程凤鸣与阳少海也不是两盏省油的灯,三人便在楼上大战。魏听风虽然武功高强,可程凤鸣与阳少海也毫不逊色,何况魏听风当时酒醉,双拳难敌二手,阳少海又仗势在自家地盘上,胆气盛状,与程凤鸣合斗魏听风一个。
只斗得二十余招,魏听风难以抵挡,招架不住,一枪便被阳少海刺在右眼,负痛之下,只好飞逃。
程凤鸣和阳少海当时并不知此人便是五行教神火堂堂主魏听风,见对方也是江湖中人,既然败去,也就穷寇莫追,。但后来两人听说那人便是五行教的神火堂堂主,心中不免后悔。
极乐岛五行教是数十年来江湖上新近崛起来的一个江湖大派,其教众甚多,势力强大,在北境长河一带多有生意,声名不可谓不大。五行教教主路正行更是武功盖世,威名赫赫。
阳少海与魏听风的梁子便是如此结下的。
今日既然于东境雨露城与五行教的人狭路相逢,对方有两大堂主外加二十余个堂中好手,魏听风瞎眼之仇定然不会善罢甘休,阳少海心想,一场恶战是在所难免。
阳少海心知自己今日不得不与这伙人纠缠到底,心情反而平静下来,只是对阳英暗暗担忧。虽然其子阳英亦有武功,但年纪甚轻,武艺不强,与两大堂主相比实在低微,要是动上了手,性命堪忧。但眼下也无办法,只得见机行事了。
阳少海如此想着,口里答道:“好,今日阳某便与两位大堂主喝上一杯。去岁之事,全是阳某一人之因,与九曲山程掌门毫无瓜葛,还请圣水堂主不要为难后辈。”
司徒鹤松开于啸原的喉头,冷声道:“我只是小小教训他一下,程掌门的两个后辈如何处置,全凭魏兄做主。”
蓝素心心里暗道:“五行教设金、木、水、火、土五堂,今日聚集水、火两位堂主,如此劳师动众地出现此地,恐怕也是为了长生珠而来。东境与北境相距甚远,五行教来在此地依然猖狂至极,可见其恃强凌弱,嚣张至极,不可小觑。”
司徒鹤在座位上坐了下来。魏听风礼请阳少海坐下,阳少海便在三人面前小心坐下,心想五行教的奇门怪术厉害得紧,便暗暗提防。
阳英站在其父身后,手里提着两条齐眉短枪,枪尖森寒锋利,枪柄精铁打就。魏听风一只眼睛向武书生这桌冷冷扫来,口里道:“原来还有两位朋友在此,魏某忘记了打声招呼,还请勿怪!不知两位是否有意过来吃上一杯?”
武书生头也不抬地道:“我们自在这里吃酒,与你等毫不相识,又不想管你废话,还是各吃各的,休要如此客气!”
五行教的人听武书生如此无礼,心下皆是愤然起来。魏听风还不知对方底细,已就暂忍怒气,冷然笑道:“年轻人好傲的口气,想必是本事了得,不把人放在眼里了?可否报上名来,以区敌友,否则,刀剑无眼,误伤了人,可就过意不去了。”
魏听风此言之意,是因见武书生身背长剑,蓝素心手中有刀,便知这两人也是江湖中人,想要探一探他们是敌是友。但看程凤鸣之女与二人坐在一起,转念想这二人与阳少海必定一伙,如此按兵不动,心下也是提防。
蓝素心听武书生对魏听风回话无礼,心中不觉畅快,也是说道:“你们自做你们的事,何必搅扰他人?”
魏听风横行一方,除了五行教教主之外,最受不得别人冷言冲撞,本想出手教训这两个后生之辈,只是正敌阳少海坐在面前,因此已就暂忍怒气,心中哼一声道:“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晚辈,死到临头却嘴硬,待老夫收拾了阳少海,再来教训你们!”他向武书生瞅了一眼,回过头去。
武书生也瞅之一眼,继续喝酒。
司徒鹤满了几盅酒,魏听风右手疾张,袍袖里劲风一袭,桌上的一杯酒便格空飞了起来。魏听风抄酒在手,口里呵呵道:“这一杯,老夫要敬风雷老怪的刺眼之恩,接招!”
说着,他拇指一弹,酒杯便如疾风一般向阳少海的面门“倏”地射去,直奔其目。阳少海右手一扬,劲风自袖中拂泄而出,原本几至面门的酒杯在空中“倏”地后退,停在半空。阳少海回道:“老夫受不了魏堂主如此盛情!”
魏听风呵呵冷笑,左眼睁得圆大,五指方向转变,内劲加大,两股黑色的气流在空中“嘭”的一撞,空中已不见了杯子,只剩白色的粉末缓缓飘洒下来。
五行教的人见魏堂主内力如此高强,纷纷喝彩。
程素颜看得心中焦急,既替阳少海担心,又不知该如此帮忙。蓝素心握起她的手,轻音传话道:“程姑娘,莫急,勿要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