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山魈与蝮蛇的控诉
见吕英玲痛哭的几乎要憋过去了,令狐以渐遂即赶忙一边为她抹胸理气,一边劝说到:“英玲!莫哭了噢!莫哭了!”
好一会,吕英玲才从因痛哭的憋屈中顺过气来,她泪眼婆娑地看着令狐以渐,感觉心里委屈之极,仿佛一直窝在胸中的痛苦,目前终于找到了发泄对象,于是,她就像倾吐苦水般的对令狐以渐说:“以渐哥!你让我爱得好苦啊!”
话一落音,便又忍不住地嚎啕大哭起来,并且一边哭,一边还用粉团般的拳头胡乱地捶着令狐以渐的胸脯,带着撒娇的口吻说:“我究竟上辈子欠你多少情啊?竟这么痴迷于你。生,为你献身;死,灵魂又为你不安。你教为你我生不了、死不安、恨不起要到何时啊?”说完,她竟又“啊啊”撕心裂肺般的失声痛哭起来。
听了吕英玲的这番哭诉,不仅令狐以渐不由得当即为之动容,而且就连那山魈与蝮蛇也被深深地打动了。它们连忙拖着被令狐以渐弄伤的身子,艰难地行走与爬行到吕英玲的脚边,分别用头蹭着她的脚面,还一口一声地说:“吕姐!对不起喔!没想到你心里这么苦。”“我们误会你啦!”说着,它们又忽地一起趴下,并异口同声地对吕英玲说:“吕姐!如果你心里能好受些,你就打断我们的脊梁吧!”
一见山魈与蝮蛇的这种情状,吕英玲赶忙从令狐以渐的怀抱折起身来,坐到地上,伸出两手将那山魈和蝮蛇头脸揽贴于她的左右脸颊,同时还哭着说:“说对不起和该受责罚的应该是我,是我连累了你们。”在说话间,她还情不自禁地加紧搂住那山魈和蝮蛇的头脸,及至话一说罢,即和那山魈与蝮蛇哭成了一团,哀哀人声和异类的悲鸣混在一起,听来格外悲切。
作为学而优则仕的令狐以渐,本就有一怀不忍人的恻隐之心,此时再一见这样哀恸的场面,立刻被感染的伤心不已,禁不住汪然出涕,他猛地从吕英玲的背后,抱着她的肩背紧贴于自己的胸口,声泪俱下地说:“英玲!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没想到你如此至情至性。在此,我向你表个态:此生我将终生不娶,不近女色,尽情敬意爱你的灵魂。求你让你的灵魂陪伴着我的人生吧!”
“不!以渐哥!”吕英玲说。这时,她已止住了哭声,并又用力将上身从令狐以渐臂弯里挣脱出来,侧着头对令狐以渐说:“虽然你发誓般地表了态度,但是,今后我们也只能这样了:汝负我命,我负汝情。对我来说,最珍贵的就是‘得不到和已经失去的。’我还有它们要关爱。”
说着,吕英玲还用两手分别抚摸着那山魈和蝮蛇的头顶,又神情凄然地继续道:“以渐哥!请你把对我情感回报,看作对我的放过。因为在过去的时间里,我曾怀着一腔怨恨,策划、指挥它们作了一系列的案子,现在我们都犯在你的手里。你也看到了,我的血玉已为你而碎,因上面浸透的我的心血为救你性命,已全部输入到你的体内。你也因体内混合了我的血液,具有了阴阳相合的整体劲力,所以,你才能在举手抬脚间,轻而易举的伤了山魈和蝮蛇。
“眼下,凭你的劲力,要抓我们三个也是易如反掌,话我也说道尽了,何去何从你看着办吧。如果你看在对我的情分上放过我们,那我们马上就躲得远远的,绝对离开人世的生活,返回自然。如果你不讲情面,那么,就请你立刻灭了我们。”
“令狐县尉!请你既看在对吕姐的情分上,又看我们作案动机的情有可原上,放了我们吧!”那蝮蛇央求令狐以渐说。
“是喔!请令狐县尉网开一面哦!我们作案都是有原因的”那山魈也跟着求告说。
“你们都有——”
“噢!那这样吧。”令狐以渐刚想要开口问那蝮蛇和山魈,作案都有什么原因时,吕英玲却见机打断了他的话,并说道:“下面就让它们把各自的身世说给你听听吧?”
“令狐县尉!请听我先讲讲吧。”那山魈很利索地说。“我姓徐,名叫徐广银,祖籍徽州,和边启国一起被我们弄死的那女人是我嫂子。”
“你不是山魈精?是人呐?”令狐以渐瞧着那山魈惊诧地说。
“不都是那该死的边启国,把我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吗。”那山魈接着说。“距今快八年了,那是我还没满八岁,有一次,上学回来,正碰上边启国和我嫂子在乱搞,我当时嘀咕了声晦气。不想被那边启国听见了,拿着棍子就来打我。我跑出家门他也不罢休,一直撵着打,一气追撵到众惢山脚下的山林边,终于被他赶上,一棍子把我打趴下了,就这他还不放手,又继续用棍子乱打,很快我就被打昏过去了。
“待我再醒来时,我就躺在了山魈的洞穴里,后来我才知道是山魈救了我。过一段时间,伤有点好了,我就下山偷偷到茶叶店找我哥,向他说了我的遭遇。不料,我哥听了,害怕的不得了。我让哥休妻,哥说要那样,边启国会把他弄死的。我哥十分伤心地抱着我哭了一气,又塞点银子给我,让我快走,免得让边启国看见再被打死。
“走?我一孩子家能到哪去呢?实在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啊,我只得又回到山魈这儿,自己也在不知不觉间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令狐县尉您眼中的山魈。”
“这个边启国真是该死!”听了徐广银的遭遇,令狐以渐不由愤愤地说。
“别激动!”吕英玲指着那蝮蛇对令狐以渐说。“你要是听了它的遭遇,你恐怕更要觉得,你今天晚上救得臧知县还没人性呢!”
“难道它与臧大人还有什么瓜葛呀?”令狐以渐不禁疑惑地望着那条蝮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