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为怨灵抱愧自杀
讲到这儿,令狐以渐又倏地单膝跪地说:“英玲!别再抱怨了。从小觉慧法师曾开悟过我,要我记住:‘已经结束的,已经结束了。’觉慧法师还开悟我说‘无论事情开始于那一个时刻,都是对的时刻。’英玲!请给我个机会,让我们从现在开始吧!我郑重向你发誓:爱你的灵魂,直到我们魂归一处;明天我就在你坟前立碑,把你作为我的亡妻。百年之后,归于其室。”
说着说着,令狐以渐不由潸然泪出,及至说到“把你作为我的亡妻……”这句时,已然是声泪俱下,同时,他还以单膝跪行向吕英玲面前,并边跪行边说:“英玲!事到如今,你变成这状态,全都因我而起,也是我实在不忍心看到的。如果你再不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那么,只要能解你的怨,你就用那块血玉杀了我。或者容我死在你的面前以谢罪,免得因亏欠你的情意,使我今后活在世上而良心不安。”
语毕,令狐以渐恰好跪行至刚才被吕英玲用血玉打落铁笔的地点,他遂即捡起铁笔,对着自己咽喉说:“英玲!我的态度已经明确,此刻我的生死就在你的一句话,如果你还对我心存怨恨,那我就即刻死在你的面前。”
“哈哈哈哈!”吕英玲依然向先前那样“哈哈”大笑,并以鄙视的语气对令狐以渐说:“令狐以渐,不要惺惺作态了,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如今你已进入官场这个大染缸,没有最黑,只有更黑。我不相信你会不像绝大多数官吏那样贪财好色,像你们这些良心缺失,道德沦丧,心灵恶毒,满嘴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的官吏,还有血性为一个女人去殉情?那不是说笑话么!”
“您说得对!”那蝮蛇昂着头睁着绿幽幽的眼睛对吕英玲说。“您也晓得的,那和我想爱了上千年的它,一旦附上了臧明龙的身,就很快完全忘却了根本,现已变成了一个比毒蛇更毒的毒蛇官吏了。”
“吕姐!不要信他的。”那山魈也对吕英玲说。“这些搞权色交易的官吏,就像上面说的那样,都是毒蛇的化身,尽是些说人话,不干人事货。没有最坏,只有更坏。比方说那边启国,简直是骑在我哥头上拉屎,大明大亮地和我嫂子搞狗逼不讲,还撵着我往死里打,害得我如今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既然这样,那我们现在就把这个装模作样家伙弄死算了。”那蝮蛇说。“免得今后我们再为民除害时,他碍手碍脚的。”
“嗯,对!弄死他!”那山魈也跟着愤愤地说。
“听见了吧?令狐以渐!”吕英玲点着头,看着单膝跪地的令狐以渐说。“你们官吏给人的印象实在是太差些,已经弄到人类与异类公愤的地步,我还能再相信你么?”
吕英玲说着,还故意把“你么”两个字讲得拖音拉语,并又摇着头对令狐以渐说:“反正你也没有勇气为谁去死,我们呢,这次也先留你一条命,不过,下次再影响我们为民除害,我们可就要影响你一辈子啦!”语毕,又分别招呼那山魈和蝮蛇说:“我们走!”
“英玲!别慌走,带上我吧!”令狐以渐说着,便断然举起铁笔对准自己的咽喉“噗呲”一声戳了下去。
“以渐哥!你为何要这么傻呀?”正带着山魈和蝮蛇,转身准备隐去的吕英玲,忽听得令狐以渐铁笔戳喉的“噗呲”声响,当即立刻复又回转现身,快步跑至令狐以渐的跟前,一下坐到地上,将令狐以渐的上半身抱躺在自己大腿上,紧接着就用右手握住那插在喉咙里的铁笔,猛力向外一拔,左手同时于那笔锋拔出的瞬间,把那块血玉按到创口上。
那血玉遂一下堵住了令狐以渐自喉咙里喷出的鲜血,并同时由凝固的血色化成流动血液,与令狐以渐喷出的鲜血混合成一股血液,再反流回令狐以渐的体内。那血红的颜色,在暗夜里,把吕英玲与令狐以渐的面庞,映得满是红光。
吕英玲一边按着血玉,一边带着哭腔说:“以渐哥!坚持一会噢,马上就没事了。”说着,她还用右手哄孩子睡觉似的,轻轻拍着令狐以渐的侧身。
不一会儿,那一片血红的光晕渐趋暗淡,令狐以渐的口中也随之“噗”地出了一口气。吕英玲赶忙说:“以渐哥!不慌动哦,待这血输完就好了。”
殊料,吕英玲话音刚落,那蝮蛇竟然在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自她的背后吐着信子,朝她咬来,那山魈见状,当即用手中的竹竿将蛇头拨开,并责备那蝮蛇说:“你要干什么?”
“小臊!快!”那蝮蛇说。“把他俩灭了。你想想看,吕英玲为救令狐以渐,已经把血玉上凝结心血输给了令狐以渐,她的血玉的威力也已失去,等令狐以渐伤好以后,我们岂不是在劫难逃了。”
“喔!对!你说的有道理。”那山魈歪头想了一下说。“我们立刻动手解决了他们,然后赶紧走得远远的,就没人再能找到我们了。”
“这就对了!”那蝮蛇说。“先让我下口吞了吕英玲,你再把竹竿插入令狐以渐的创口捅戳。”
“好!你动口,我动手,搞!”那山魈怪声怪气地说。
“你们敢!”因为手按着血玉,丝毫动弹不得,所以,吕英玲听了蝮蛇与山魈的对话,便只好当即断喝一声,她想用语言的交锋来拖延一点给令狐以渐疗伤的时间,跟着她又立即正色地说:“你们要敢犯糊涂,小心我打断你们的脊梁。”
“哎呦!说话也不怕闪了舌头。”那蝮蛇嘲笑说。“不晓得谁犯糊涂呢,你对令狐以渐不还是放不下么?为了他,连我们这些与一起你出生入死的朋友都不要了。我们要再不犯你说的‘糊涂’,马上令狐以渐醒来,我们恐怕真要被打断脊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