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第二日子时
刘兵杰站在屋檐下,身上已经披上了从王塞家拿出来的大衣,终于不再那么冷了,兜里还有顺来的十几枚金币,我发现这不是我们国家的钱,是秦国的。
“给王塞的是秦国的钱,这有什么用?别国的钱币在我国是按质量而不是面值计算价值的,这些金币的质量比他的面值要低,而我要是公然花秦国的钱,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只是为什么要给王塞秦国的钱?但是我已经不能去问他了。
现在去王凯陆的家,我要绕过湖走很长一段路,现在天色这么晚,真害怕自己会迷路。”
十个月前。
“操,又是原来的地方!”
原来的家教可不允许我说这样骂人的话,但是在外面混了不到三个月后居然全学会了。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已经在这片布满一人高的芦苇堆里打转了一个时辰了。
今晚阴云密布,连月亮都没有,今天下午看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就想快点走,找到个小村什么的住下,结果把自己晃进了这芦苇林,这下出都出不去了。
看这样子估计今晚是出不去了,
刘兵杰解开裤子撒包热尿,然后晃晃悠悠走远了点,直接想躺倒芦苇上,结果一些断掉的芦苇杆在后面扎上背,疼的连忙又直起身。
连睡都不让,这地方糟透了,早知道还不如在路边席地呢。
刚这么想着,抬腿走了几步,感到左脚下陷,连忙又提了起来。
该不会还有沼泽吧,运气背到家了。
十个月后。
早上,没有刺眼的阳光,只有还在淅淅沥沥的雨水,和明亮点的乌云。
周围雾色笼罩,不过已经有人出来走动,现在的天气已经是雨季的好天气了。
但是人越多,行动就越不方便,王塞家“借”来的大衣,勉强把三尺长的搣鲎给收了起来。
现在已经很饿了,刘兵杰借着雾色慢慢走,尽量和周围的人表现没什么两样,我知道沿着路走会有钱庄,要尽快把金子换成卫国的钱币。
刘兵杰的手插在自己的兜里,慢慢把里面的金币秦国的标志磨平。
“换钱。”他走上柜台,对着栏杆里的人说。
钱庄的几个护卫只是盯了盯刘兵杰,然后就没什么注意了,这让刘兵杰微微松了一口气,全赖身上的这身皮,不然连门估计都进不了。
“换多少?”
他把手中一半的金子拿了出来。
“能换多少。”
其实刘兵杰拿的不多,也就六个,柜员拿了过后,先看了看上面有没有图案,然后放到了天平上。
“六两,要银币还是要铜币?”
“银币。”
银币至少还是硬通货,事情发生之后,卫国的局势肯定要乱上一阵子。
不过看没有戒严的样子,可能是王死的消息还没有传出来,这也好,至少自己还能不受限制自由行动。
现在先去湖东区,王凯陆要在湖东区干什么呢,他会是幕后黑手么?
刘兵杰接过里面递出来的银币,塞进自己的口袋,离开了钱庄。
街上人很多,在人群中走动就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雨季一般是没有熟食卖的,从街上偶然开张的小贩那里买到些熏鱼和酱鱼,蹲在街角狼吞虎咽完,算是果腹了。
步行了几里路后,就已经是湖东的地界了,果然士兵多了很多,而人又变得很少。
能见度只有十丈。对面的士兵敲着锣鼓大喊:“湖东这里封锁了,只能出不能进。”
几个百姓被隔在拒马前。不满的说:“我们住在那里,怎么就不能进了,莫名其妙。”
“这里现在有个潜在的危险,我们正在加紧追捕,请大家放心,相信我们。”士兵说。
那些百姓听说有危险了,都不说话了,比起回不了的家,还是性命重要。
看来这里四周都有士兵,硬闯进去断然是不行的,所以只能另想办法。
刘兵杰转身走向附近的小巷,但是这里居然也有士兵的存在,看来他们的做法还是很全面的。安全系数超乎想象。
明白了。
刘兵杰突然急速上前,还没等那名士兵反应过来,剑柄就已经击中了他的下巴,他的身体瞬间就往后倒下,刘兵杰一把拉住他,提起来又敲了一下他的后脑勺。
这肯定晕了。
刘兵杰脱下他的衣服自己穿上,然后看了看倒在地上赤裸的士兵,狠下心一剑跺了下去。
现在所有人都是我的敌人,要保证在苏醒时不透露我的行踪,这点我完全没办法保证。
所以,只能杀了他。
有想起第一次为了自己杀人是在什么时候么?
突然觉得这些事已经很久远了。
九个月前。
刘兵杰来到了令慈,这里和江东失地很近了,洛水的江水在这里会弯折几次,让这里显得比较突出。
这里有一段是洛水在卫国最短的地方,只有十丈宽,秦卫在此都布满了重兵。其实几次边境摩擦都不在这,而是在两百里外的沙洲。
刘兵杰不想以官方的身份去“巡视”什么的。所以他不能进入军事禁区。
可是他居然进去了。
说起来有点奇怪,但是居然真的进去了。
仅仅只要向士兵付一些费用。
这真令人感到奇怪,这种事情居然在卫国的土地上发生了。
不过也好。
至少能够可以看看这里的防御做的怎么样,能不能抵挡住秦军的攻击。
刘兵杰走上一处小山坡,这里视角很好,便于观察整个军队分布的状况。
当他走上山坡时,发现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这人穿着棕色的兜帽,披着棕绿色的长袍,在这片山坡上就这么坐着,一点也不引人注意。
刘兵杰突然有了莫大的兴趣,走上前想看一看这个人,却发现那人正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还不断抬头低头。
“不错的风景呢。”刘兵杰感叹。
那人一听到声音,身体突然受惊一缩,立刻就把放在膝盖上画板塞进怀里。
“不好意思,是打扰您作画了么?”
兜帽没有回头,用低沉的声音说:“那倒没有,只是请你不要再打扰我。”
别人或许听不出来,但是刘兵杰却知道,这是对方在刻意压低自己的声线。
原来刘兵杰倒是无所谓的,但是对方这样突然就来了兴趣,于是走上前道:“没事,您继续,我就是看看风景。”
“那你可以到别处去。”
那个兜帽人好像很反感自己,刘兵杰敏锐得嗅到了什么。
“风景这边独好,再说,您为什么不摘下兜帽,景色会更加漂亮。”
“不需要。”
刘兵杰突然正色道:“那你,是在看下面的军队,而不是这美丽的景色么?!”
晚霞照射下来,生硬得切割出两片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