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魏明华很想知道这后院究竟有些什么秘密,但是李妙仙却总是不告诉他,一旦他越雷池一步的话,就会大声地呵斥他。
渐渐地,酒家便成了魏明华来掌管了,客人始终很多,大家都觉得李妙仙酿造的酒实在是太好了,给人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喝这种酒的话,仿佛永远都不会让人喝醉一般,这让人觉得很有意思。
魏明华总是告诉大家,老板娘告诉他的,“酒不醉人,之所以会会有人喝醉酒,那并不是因为酒本身的缘故,而只是饮酒的人,自己醉了自己。”
喝酒的人觉得这话说得十分有道理,于是便更加喜欢道李妙仙的酒庄之中来买酒了。
有的时候,魏明华也会问李妙仙:“我以前听人家说,这女人天生就是和酒有仇的,所以她们的男人们一沾上了酒,她们就会不高兴,而那些男人们喝酒了之后,就会脑子不清楚,所以家中就会鸡飞狗跳、家宅不宁。”
听到这里,李妙仙却总是笑笑说道:“这些人,不管是喝酒的男人,还是怨酒的女人,他们其实都不懂得酒的真谛,其实这酒天生就应该是女子来酿造的,而女子酿造出来的酒,原本就是会醉人的。”
每当听到老板娘说猪这句话的时候,他总是十分不服气,他觉得如果老板娘能够将那后院之中酿造美酒的关键点告诉自己的话,自己也是能够将美酒酿造出来的,所以他便会这样回答李妙仙:“老板娘,你说得不对啊,如果说,天生就应该是女子来酿酒的话,那这杜康先师怎么会是男子呢?”
李妙仙听到这里微微一笑,如果没有看见燕三郎的那本秘籍的话,她或许也是这样想的,但是当她在看到了这本秘籍之后,她才知道,原来这杜康的酒之所以酿得很好,那是因为,他的娘子在酒里头放了一样神奇的东西,而这样东西,只有女子才会有的。
魏明华感到十分奇怪,于是便问道:“老板娘,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啊,这么厉害。”他实在是很想知道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可是李妙仙却只是笑着不语,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你以后就会知道的。”
每到这时候,魏明华就会感到老板娘还是没有将自己当成是自己人,所以就不想告诉自己。
这天早上,魏明华又在清晨,去竹林里头采集竹叶上面的露水,可是他却失踪不知道为什么老板娘对于竹叶上面的露水,格外青睐,在魏明华看来,露珠到处都是一样的,所以,他有的时候也会偷懒用其他花草上面的露水来代替。
可是老板娘李妙仙却总是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李妙仙告诉魏明华说:“这不是竹叶上面的露珠,这是蔷薇花上面的露珠,你看,这还有蔷薇花粉的香气呢。”
魏明华吃惊地看着老板娘,李妙仙却笑着说道:“你不是想要学习酿酒吗,如果没有一只好鼻子的话,将来要如何才能够酿造出好的美酒呢?”
“可是,老板娘,为什么一定要用竹叶上的露水呢?”魏明华问道。
“那是因为,竹叶上的露水,是和眼泪最为接近的东西了。”李妙仙说道:“你还记得湘妃竹的故事吗,那上面的点点斑痕,传说中是湘妃的泪水浸染而成的,所以这竹子上的露珠是和眼泪最为接近的东西。”
魏明华一直都很想问一下,为什么要用眼泪来酿造美酒,可是这时候李妙仙却回到内院中去了,她继续研究自己的解药去了。不仅如此,酿造美酒的最后一个步骤,也是李妙仙自己来做的,她用自己的纤纤玉指,亲自将加入了酒曲和露珠的白米用蜂蜡密封,然后放到阴暗的角落里。
每当这种时候,李妙仙缓缓地抬起头来,走出阴森森的小院子之后,阳光打在她俊美的侧脸上面,那一张如水一般宁静祥和的脸上,波澜不惊,她只是微微地皱一下眉头,然后就有无数的哀伤,在她的眉宇之间缓缓地浮现出来。
李妙仙知道自己别无选择,当初是她自己要离开郁清辉的,而现在呢,她又无法承受自己每天每夜对于郁清辉的思念,可是这又能够怪谁呢?李妙仙无奈地叹息着。
每当这个时候,李妙仙就想要喝酒,她就会猛地捧起眼前的玉碗,一口气把酒喝了个精光。随后李妙仙就会感觉到一种辛辣的感觉从她的舌尖慢慢地涌上来,渗入喉头之中,然后又直达心底。最后,又从内心深处,慢慢泛上来,刺穿她的喉咙,刺痛她的舌尖。
在这种时候,李妙仙就知道,自己喝醉了,酒不醉人,这只是她自己想要喝醉而已。
李妙仙并不知道,在这种时候,魏明华却总是躲在角落里面偷偷地看自己,自从被老板娘救回来之后,魏明华的心中就渐渐地有了老板娘的身影,老板娘那翩然的舞姿,她的脚步,她的一颦一笑,都深深地印刻在魏明华的心中。这个时候,魏明华多么想要跟随着老板娘的步伐前进啊,可是他却感到,自己就好像是一只傻乎乎的鸭子一般,想要追逐一只在花丛中蹁跹的蝴蝶,可是却始终都追不上。
魏明华知道自己是爱上了老板娘了,可是他也知道,他们之间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不仅仅只是因为两个人之间的地位有差距,她是老板娘,而自己只是一个小伙计,更加重要的是,那老板娘的心中应该早就有了另一个人,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是怎么分开的,但是魏明华有一种感觉,那就是他们两个迟早还会在一起的。
这时候,魏明华悄悄地走上前来,抓住了李妙仙的衣服说道:“老板娘,你喝醉了。”
可是李妙仙却固执地说道:“不,不,我没有喝醉,酒是不会喝醉人的。”
魏明华却说道:“不错,老板娘,酒是不会喝醉的,所以,醉的,是你自己。老板娘,我知道,你心里头不痛快,你告诉我好吗,你如果告诉我的话,我一定会帮助你解忧的。”
可是这个时候魏明华却发现,那李妙仙早就已经睡着了,看来,她是没有听见自己刚才的话了,这时候魏明华就只能够无奈地将那李妙仙送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去,将她安置在床上,还给她盖上了被子。
魏明华一直都偷偷地学习酿酒技术,同时他也在偷偷地打探李妙仙在院子里面究竟在做些什么,时间一长之后,魏明华就渐渐地掌握了各种酿造美酒的技术,渐渐地,他的水平和李妙仙也不相上下了,只是让他感到奇怪的是,他却始终觉得自己酿造的美酒喝老板娘酿造的之间似乎是有些什么不同,可是具体不同在什么地方,他却又说不出来。
这一天的黄昏,空中又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在这种天气是很少有人来酒店喝酒的,所以,魏明华就打算早早地将店门关了,然后准备休息了,但是就在这个时候,那酒店外面却来了一个男子。
这个男子看上去英俊潇洒,虽然说身上的衣服已经破损,看上去给人一种风尘仆仆的感觉,可是,却给人一种英武之气,让人感到一看之下就会有一种肃然起敬的感觉。
不过这些还并不是魏明华最感兴趣的地方,最让魏明华感兴趣的是这个男子的眉头,竟然也像自己的老板娘一样,是紧紧皱着的,也不知道他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
魏明华原本都已经打算关掉店铺了,可是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让这个男子进来了,此时就看见那男子缓缓地来到了座位前坐了下来,然后便说道:“拿酒来。”他没有一句废话,直奔主题。
来这里的人都是慕名而来饮酒的,所以魏明华倒是并没有觉得这个男子的话有什么古怪的地方,他笑笑道:“好啊,客官,您稍微等一下,我马上就来。”
很快,魏明华就已经将美酒端上来了,这虽然并不是这里最有名的一种酒,但是却也卖得很好,魏明华将酒瓶一打开之后,就有一种铺天盖地的香气从里面飞了出来,顿时就将整个酒肆里面都熏染得香气袭人。
魏明华说道:“这位客官,您还需要一些什么下酒菜吗?”
可是那个男人却只是摇摇头,什么话都不说,魏明华觉得有些奇怪,虽然这里也有人是专门奔着酒来的,可是空口喝酒的人还是比较少的,一般来说,大家都会要上几个下酒的小菜。可是这个人却仿佛对菜不感兴趣,只是对酒感兴趣。
那个男子只是轻轻地闻了一下这酒的味道,便立刻说道:“这酒之中,怎么有苦涩的眼泪味道。”
这时候李妙仙其实就在里间屋子里面,当魏明华说有客人来的时候,一开始的时候她还没有在意,可是当她听见那客官的声音的时候,心中就是一沉,这声音她实在是好熟悉啊,这竟然就是郁清辉的声音啊,可是她却不想现身相见,她现如今还是没有能够解毒,所以就算是两人见面,那又如何,只能够是徒增烦恼而已。
可是这时候她又听见那郁清辉说他能够喝出这酒中有眼泪的味道,她的心更是悲伤欲绝,毕竟是两个人之间,心连着心啊,郁清辉是第一个说出她这酒中原料的人呢。
魏明华不知道要如何跟郁清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郁清辉,不知道要如何解释才好。
可是郁清辉也不理睬他,只是轻轻地喝了一口酒,然后又好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酒不醉人人自醉啊。”说着他便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笛子,然后放在唇边轻轻地吹了起来。
让魏明华感到十分奇怪的是,这男子所吹奏的并不是什么曲子,而似乎是一种鸟叫声。魏明华仔细地辨别了一下,他猛地发现,这竟然是雎鸠鸟的叫声。
在这样的一个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的傍晚,听着这样的雎鸠鸟的叫声,竟然给人一种格外凄厉的感觉。
此时就在里屋的李妙仙实在是受不了了,郁清辉的笛子声音,让她想起了自己刚刚穿越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在那水边初次和那郁清辉相遇的经历,往事种种,让李妙仙感到心都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