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箬笠在门外已经徘徊了许久,她本来是想来看看申友恩的伤怎么样了,可是她才走到这里,就被铁将军把门。
她知道,风胤云在里面。
他在等着她醒来吗?
鱼箬笠虽然心里有点吃味,不过也没有觉得他做得不对,毕竟申友恩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而她的腿断了,一辈子都没办法站起来。
她来这里只是想和风胤云说一声,她想早些回柳城。
已经在这里好几天了,柳城那边打了不少电话,主要都是问她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奚凌薇已经知道了她还活着的消息,段无瑕说,奚凌薇等着和她母女团圆……
她是个不孝的女儿,从未尽过一个女儿应有的责任。
总以为结了婚,另一个家庭才是奚凌薇生活的重心所在。
其实都是她自己找的借口。
她不喜欢冷天谕,直到现在,她还觉得是冷天谕夺走了她父母重新在一起的可能性。
可奚凌薇需要她在身边的时候,她却总是万里之隔,可是她遇到一点小挫折,奚凌薇就会放下手里的一切,尽力为她去解决生活和工作上遇到的难题。
鱼箬笠心里越想越难过,不知不觉地,人已经慢慢离开了医疗间门口,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咔嚓!”门开了。
“箬笠,你要去哪?”风胤云看着鱼箬笠背了自己的包,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他有种感觉……她要离开他了。
“鱼箬笠!”
见前面的人没影身,风胤云又喊了一句。
鱼箬了这才转头。
“你要回柳城?我送你!”风胤云快步上前拉住她:“你怎么了?”。
见到鱼箬笠苦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他急忙问道。
“没事,我在这里打扰得时间也够长了,应该是离开的时候,刚刚看你在里面,我就没打扰你!”鱼箬笠苦笑了下,眼眶微微泛红。
“我现在要去见一个人,你跟我一起去,之后我就送你回柳城,你一个人,我不放心!”风胤云二话不说,拉着她一起走到自己的专属电梯,然后按了负一楼。
“不用了,我一个人回去就好,这些年都一个人过来的,没什么放不放心的!”鱼箬笠心不在焉地哼哼。
说完之后,她才感觉自己的语气好像有点酸……好像在怪他没有早些找到她似的。
“我,我的意思是,反正外面可以打车到机场,我可以让无瑕来接我!不会有意外的!”鱼箬笠欲盖弥彰地又解释了句。
“箬笠,这个人,你应该去见一下,因为他是……申程勋!”风胤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拉着鱼箬笠一起。
这件事本来和她没什么关系,可是看到她现在的模样,他就忍不住想要揽她入怀。
只是他和申程勋约好见面,又不能不去。
虽然知道这可能是一个局,不过事关申友恩的家事,他没办法推脱。
“申程勋?”鱼箬笠茫然地重复了句。
这个名字很熟悉,好像曾经听过,好像是……
“是申友恩的大哥?他现在在哪?”听到这个名字,鱼箬笠急忙问道。
虽然她对申程勋并不是很感冒,可他是申敏浩的亲哥哥,如果关系到申敏浩,她也不会坐视不理。
“我现在也不知道,先开车出去再说!”风胤云见她没有再想要离开的意思,心里也松了口气。
他刚刚进去看申友恩,心里想着的都是和她这十几年来两人走过的经历。
申友恩对鱼箬笠用炸弹,这件事让风胤云再也无法容忍把她留在身边了,可是对她动手……他也不会去做。
原本只是想软禁她一段时间,等她情绪平静一些,就把她送回柳城去。
结果风御行的一个电话,让这个计划临时改变。
而且申友恩自己也同意了,她说自己愿意和鱼箬笠做换脸手术,把自己的容貌还给她。
结果一个疏漏,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刚刚他在想,自己让申友恩就这么残废下去,是不是太残忍了?
其实没有黎砚的医术,就是让申友恩去外面的医院,她的腿也不可能再站起来,可是……
申友恩是有条件恢复的,她是可以像从前一样,再站起来,而且只要配合黎砚的术后保守治疗,她身上不会留下明显的疤痕,容貌……也可以恢复如初。
只是承受地痛苦会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如果治好了申友恩的腿,她会不会再去害鱼箬笠,如果她再动手……
下一次还会遇到这么好的运气吗?
如果不是那火药有问题 ,如果鱼箬笠跟她离得近一点……
后果他无法想象。
情愿看着鱼箬笠离开,他也不要她死。
只要活着,他就还有希望,还能去寻找,还能去等待。
可如果她死了,他……
申友恩的伤基本都是外伤,不过想要更好地恢复,最好不要离开酒店。
“风,风胤云?”鱼箬笠见他开车心不在焉地,有些担心。
好几次都差点撞上了别的车,关键时候,他又突然来个急转弯,弄得她心神不安。
“你真的原谅她吗?”风胤云突然问了句。
鱼箬笠还是想了下才知道他嘴里说的她是谁。
“我没有怪她,如果换做是我,我也无法忍受自己的男人跟别人纠缠不清。”鱼箬笠认真地态度成功地勾起了风胤云的怒火。
“你认为,你是别人?”风胤云这几个字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空气迅速变得冷凝,好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
“是,对你来说,我只是个意外,如果不是意外,也许我们这一辈子都不会有交集,而那段过去,是我拼命也想忘记的,我们之间……只有痛苦,快乐在你我身上不能共存,如果不是因为你带我来这里,申友恩又怎么会躺在床上?你也不会让她若即若离,如果可以,我们分开,也许会更好!”鱼箬笠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并没有任何特别痛苦地表情,痛……已经和风胤云深埋在了一起,在她内心的最深处,知道自己和他无缘,痛,也就变得不那么痛了。
“可是我的梦,是你,不是她,即使我要忘记,我想忘记,你却不肯在我梦里离开,鱼箬笠,这是不是前世注定的孽缘,我们上辈子都欠了彼此,所以这一生也还不清?”风胤云的怒火被鱼箬笠那样压抑到沉痛的话渐渐熄灭,苦如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