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孩抬头的瞬间,迸发出的惊艳、仰慕的目光,让米芃芃看了极不舒服。
转到八号线,浦东耀华路下车出站。
他们本来可以在中华艺术宫下车,那样距离梅赛德斯奔驰文化中心更近些,亓皝受不了车上的味道和周围的太多注视,拉着米芃芃就提前下了。
耀华路离黄浦江边不远,走路就可以过去。
从耀华路往江边,有个世博轴建筑改造成的商场。这个商场大部分都在地下,据说是上海最长的商场。
很多人把这个商场当成了通道,冬暖夏凉,比在马路上风吹日晒要舒服惬意。
米芃芃也不想走地下通道,因为她不想错过世博馆(现已更名为中华艺术宫)。
亓皝不发表意见,就像是个极其宠溺女友的傻小子,任凭女朋友颐指气使、指手画脚一样。
中华艺术宫,其实让他们有点小失望。
米芃芃前几年,曾经听说,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的立体版,在世博馆安家落户,很多人一饱眼福。
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
他们没见到立体版的清明上河图,只见到很多商家在招商。
虽然没有想象的那么让人满意,但是米芃芃依然兴致勃勃。
马路边很多的银杏树,叶片已经泛黄,非常美丽。秋天已经轻蹑手蹑脚走来了,可是申城依然火热,跻身高楼森林中的人们,浑然不觉秋天应有的况味。独独这在微风中跳动的金黄银杏叶,在提醒着人们,收成的季节到了。
亓皝的心情也不错,仿佛他的爱情丰收季也降临一样。
或许,他并不喜欢这里的车水马龙和熙攘繁华,只因,身边有喜欢的人陪着,哪里都是风景。
他们信步而行,不疾不徐。
很快,坐落于黄浦江边的梅赛德斯奔驰文化中心就在眼前了。
文化中心前面有个特别大的积水广场,很多小孩子在水里嬉闹,让人没有原由地跟着快乐。
打着旗子的导游,慢悠悠走在队伍的前面。
身背相机的游客,美美拍照的阿姨大妈们,愉悦的氛围感染者米芃芃。
看米芃芃眉开眼笑的样子,亓皝脸上也氤氲着笑意。
“看来,这一趟没有白来,你兴奋得跟个孩子似的。”亓皝笑道。
“你呢,开心吗?”米芃芃眯着眼睛,仰头坐在木台围成的花坛边。
“你高兴,我就高兴。”亓皝由衷的。
谁说亓皝榆木脑袋?说起情话来,简直可以溺死人。
可是,米芃芃心甘情愿在这甜蜜的情话里溺死。哪个女孩不爱听甜言蜜语!
“听说,王菲曾在这里举办过演唱会,有很多名家大咖都在这里开过演唱会呢。所以,守在这里,就有机会看见很多明星大腕。”米芃芃为了掩饰自己幸福冒泡的心情,指着蚌壳一样的梅斯德斯文化中心说道。
“王菲是谁?”亓皝一脑门问号。
真无知!米芃芃叹道。
“你平时一点都不看新闻吗?”米芃芃好笑地看着他。
“从不看。除了打电话,我不碰手机。我没有微信,没有qq,平时也不看电视。我觉得,那样是浪费生命。”亓皝说。
“好吧,好吧。我们换个话题。”她知道自己改变不了亓皝,亓皝也说服不了自己。
广场边,就是浩波荡漾的黄浦江。
江对面是鳞次栉比的建筑林。江面上一艘艘的客轮和货运船只,在波浪里穿梭。
左手边的,一座拱桥横跨黄浦江上,看上起壮丽奇异。这就是横跨黄浦江的大桥之一:著名的卢浦大桥。
卢浦大桥下是著名的世博公园连接湿地公园,里面游人如织。一顶顶帐篷开在草地上,父母带着孩子在树下奔跑,一家人的温情和欢声笑语,让米芃芃羡慕不已。
风景也看了,江风也吹了。
米芃芃也饿了。
文化中心内部,餐厅五花八门,中餐西餐任她选。
吃完饭,米芃芃个提议去看电影。
亓皝犹豫了一下,好像兴趣不大。
“去嘛。”米芃芃太兴奋了,有点忘乎所以了,竟然撒娇一样说了一句。这对米芃芃来说,可是史无前例的。
她自己说完,立刻意识到了,自己呆了一下。
亓皝立刻投降,“好好,去看。”
米芃芃的尴尬顿时散于无形。
看电影,赠爆米花。米芃芃占了多大便宜一样,捧着爆米花桶脸乐成了花。
亓皝越发觉的自己的牺牲值得。
看电影的时候,米芃芃吃光了爆米花,靠着亓皝的肩头睡着了。
亓皝一个人从头到尾看完了不知道什么名字的电影。
第二天,他们去了田子坊,米芃芃非常喜欢那里的氛围,亓皝却一头扎在一家卖画的店里不走。此外,他们沿着瑞金路,到了思南路,那里有很多老式洋房,还有很多枝叶茂密的梧桐树。
准备离开上海的时候,亓皝跟尹教授告别。
尹诫主动请缨,要把他们送到虹桥机场,亓皝拒绝了。
可是,就在他们拉着行李箱离开酒店,在门口打车的时候,尹诫的车,却缓缓开到酒店门口。看来,尹诫是真心要送他们,并非客套一下而已。
尹诫不是正宗的上海人。他爷爷尹教授祖籍是河南,爸爸妈妈都在国外。他一个人买了个小房子,住在陆家嘴。他是搞金融的。
他都三十好几了,也没有女朋友。他是个喜欢探险和自驾游的人。只要攒足假期,就天南海北地游走,外出经验超级丰富。他曾经攒了一个月的假期,和几个朋友沿川藏线进藏,一直到了昌都。看够了西藏的牦牛,喝够了那里的酥油茶,回来后,据说,同事们都不认识他了,还以为,这是新来的非洲小伙。
他的工作压力很大,下了班,喜欢邀上三五好友去新天地玩通宵。他爷爷整天骂他花天酒地,不务正业。但是,他在自己行业内还是小有名气的,不能说他是一无所长的公子哥儿。
他总是说,厌倦了上班生涯,厌倦了大上海的繁华,想去西藏开个咖啡厅或者是酒吧之类的。
因为爷爷一个人在上海,他不能说走就走。
“以前,爷爷从没跟我谈起过自己在一九七八年的那次经历,我也是第一次听他说。如果哪天,你们想去爷爷提起过的那个地方,就跟我说一声,我也想跟你们一起去。我的驾车技术超好,在野外也非常有经验。”尹诫自卖自夸上了。
尹诫的这番话,亓皝才明白,为什么尹诫总是吞吞吐吐,好像有话要说的样子,不过是犯了探险的瘾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