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听过,梓树妖怪,就是梓树成精的事情?”那一夜白原川耗尽武功让自己能够看到沈碧芷死前的那些画面,而在那之后,她又恍恍惚惚看到了一些司空珞儿时的记忆,当时她总是对着一棵梓树喃喃自语,似乎在跟什么人聊天,可是沐珞梦见的那些画面里面,却是什么人也没有看见。而司空珞那个时候似乎再说什么梓树成妖,梓树成精的,仿佛在和什么人交谈一般,当时司空珞的状态用现代的医学来解释的话,就像是一个自言自语的精神病患者。
“没有,怎么了吗?”听见沐珞提及梓树成妖,梓树成精这些字眼,白原川眸光微微动了动,轻轻地摇了摇头。“没什么,”嘴角微微抿了抿,沐珞耸了耸肩,清澈的湛蓝色眼眸微微染上几分倦怠之意,“你不睡觉了吗?”
“我习惯了晚上不睡,”白原川微微抬手拍了拍沐珞的脑袋,淡淡地说了一声:“早点歇息吧。”微微抬眸望了望眼前脸色略显苍白的白原川,沐珞打了个哈欠便转身抬步走进了内屋。
翌日,沐珞一早便被侍女叫醒。
一番梳洗之后,沐珞便跟着白原川由侍女带引着走到了前厅。端菜的婢女将早膳摆好之后便退到了一侧待命,沐珞此时的身份是白原川的侍女,尊卑有序,所以按理来说,她应当是像她们一样站在一侧恭候。只是上门都是客人,越云衍与白原川没有什么交情,不知道他的脾性如何,所以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是静观其变为好。与这些自小便被灌输了人分为三六九等的奴仆不一样,沐珞自小便没有养成阶级意识,看着白原川落了座之后,沐珞便自然而然地坐在了他的身侧。为了方便进食,沐珞便用了上官琉微给的那一方雪月锦盖住了眼眸,这样便不用整日带着那个斗笠了。
“白公子,小珞姑娘的眼睛?”虽然昨日沐珞是戴着一顶青色的纱绸斗笠,可是越云衍还是依稀可以看见她的双眸,所以今日看到了沐珞突然以纱绸覆眼,越云衍不由得好奇地多问了一句。粉嫩嫩的菱形小嘴微微翕动,沐珞还未来得及说话,一道清冷如冰溪的声音蓦地在耳边响起,“她自小便瞎了,比起寻常人要迟钝很多。”沐珞嘴角抽了抽,她真是太困了居然没有闻出来坐在身侧的人是越云瑾。
“眼睛看不见不要紧,心不瞎就行了。”淡淡地回了一句,沐珞若无其事地拾起放在手边的筷子正欲夹菜,却听见了身侧的越云瑾再度开口说道:“想不到小珞姑娘伶牙俐齿的,确实是比一般的瞎子有用。”沐珞知道,越云瑾这是在讽刺她昨夜投机取巧,利用他来躲过言漠的追查。说实话,沐珞当时完全能够挣脱开越云瑾在言漠进来之前逃出去,只是逃出去了之后势必会引起很大的动静,到时候言漠带着一大群人上前来围攻她,她就更逃不掉了,所以她赌了一把。而她也确实赌赢了,越云瑾不但没有叫人来抓她,反而是包庇了她,这就好比一个贼人进了屋子偷盗,警察来了,可是屋子的主人却帮着那个贼人躲开了警察的追捕,所以事后越云瑾想了起来才会觉得无比愤怒自己又被沐珞摆了一道。只是那又如何,她从来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在那个当下,多年的研究心理学经验让沐珞本能地觉得越云瑾是不会伤害自己,所以她就选择了利用他的感情,虽然是有些卑鄙,可是她不会拘泥于这样仁义道德,自然也不会遵守那些所谓的江湖规矩。
看着沐珞与越云瑾这般你一言我一语地暗暗较劲着,越云衍不露声色地暗暗看了一眼沐珞,状似闲谈般开口说道:“瑾儿,看来你与小珞姑娘相识。”
“不识,只是有过几面之缘罢了。”修长如玉的长指微微绕过了沐珞的筷子夹了一块桃花酥放到了碗中,越云瑾淡淡地说道。沐珞的筷子举在了半空,很是自然地放了下来,而桌子下面的右手却紧紧攥成了拳头,这个越云瑾肯定是故意的,她好不容易靠着嗅觉闻到了桃花酥所在的地方,却被他一个捷足先登夹走了。而且更重要的是,越云瑾明明不喜欢吃甜食,而且桃花酥是她的最爱,他肯定知道,这种种的迹象表明,越云瑾是故意跟她过不去的。嘴角微微抿了抿,沐珞若无其事地暗暗在桌子底下抡圆了拳头,一拳便往身侧越云瑾的腹部袭去,仿佛是早有预料沐珞要做什么,越云瑾暗暗一掌相抵,纤长宽阔的大掌准确无误地抓住了沐珞袭来的拳头,越云瑾暗暗使力推了回去。沐珞还欲还击,与此同时,她左侧忽地冒出一双筷子夹了一块桃花酥放入了她的碗中,
“别胡闹了,”低沉动人的声音微微拂过了耳畔,白原川若无其事地替沐珞遮挡住了越云衍投来的探究的眼神,继而说道:“快吃吧。”
用过了早膳之后,越云衍请白原川到书房去商谈一些事情,沐珞支开了跟着她的侍女,想要一个人在云衍宫里面转转在回院子里。无奈这云衍宫实在是太大了,沐珞的眼眸上还覆着一层雪月锦,拐了几个弯之后,她就彻底找不到方向了。微微转了个圈之后,沐珞忽地听到了一阵细微的交谈声,
“裕如姐,你说这屋子都没有人住了,为什么公子还天天叫我们打扫呢?这不是瞎费工夫吗?”
“嘘,香儿,这话你在我面前说就好了,千万不要被公子听到了。公子既然说了每日要打扫,我们这些做奴婢的,听从主人的吩咐便是了,莫要多嘴说那么多。”
“可是裕如姐,你知道这里面以前是住什么人吗?”香儿悄悄地压低了声音,语气很是八卦地问道。
“这个啊,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听掌事的姑姑说过,公子以前似乎是带回过一个孩子回云衍宫,好像就是住在这个屋子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