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蛇打了一个响指，章法应声倒下。

章法猛吸了一口气，忽然看看清楚四周，又坠入了一层。根据他的知识，再下一层就是最底层的意识。而之后恐怕他就再也醒不来了。

意识像是一片海，如果掉落到无边无际大海之中，任凭有多少个小船从你的身边走过，你也无法确定哪个才能到达彼岸。

四周是山，他是一个白花花的老头子。隐蔽的山谷，鸟语花香，草屋门外有一桌子石棋，石凳上坐着大蛇，章法洗了把脸。脸盆里涟漪的水映出了他苍老的容颜。他步履蹒跚走出了门外。

“章法。你看时间额流速越来越快，你老了。”大蛇坐在石凳子上，一脸沉思。

章法吃力的坐在了对面，掂起石子：“大蛇，来一局？”

“来就不了，你告诉我证据在哪。我就让你回家去。”

章法苍老的容颜内轻轻一笑：“之前你让天宇死，好让我继承他的死神代理权，背这个黑锅。如今，你又让我把证据叫出来，我想问，你要证据干什么呢？既然大蛇你明知道天界会吵查到这个地方，纳闷你要证据又是为了什么呢？”

大蛇一愣，看着他不说话，此次此刻，她是真的无话回答。

“我来告诉你吧。”章法淡淡一笑：“你要这个证据就是为了证明你不是主谋，好让我背死这个黑锅。天宇已经死了，我再一死，恐怕再也不会有人把事情说道你的头上，即使……”章法把石棋落定：“即使知道你才是主谋。”

大蛇拍拍手，晃着头：“聪明了，在这个异界，你容颜老了，却聪明了。虽然现在我最想做的就是直接杀了你，我现在有你的u盘，其实我也知道，你已经没有什么佐证了。”

“u盘在你手里。”章法捋着自己的胡子：“可是我还有没有其他足以证明你是主谋的证据，那就不确定了。而且现在你比以前更加危险，只要天宇一天不死，你就有一天的风险，可是你却不能杀他，你怕他狗急跳墙对不对？。”

大蛇眼睛一冷，一掌就打断了石桌子。然后从腰间抽出来鞭子打在了章法的身上，章法感觉浑身就要被散架了，就在他确定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却听到天空有一个声音，他听到了有人在呼唤他。

章法，章法——

大蛇一恼：“力天怎么会在这！”

章法顺着声音跳入了一口井中，然后井像是时光隧道一般直接冲入了上一个梦境，紧接着大蛇在后边不断的追，而章法则顺着声音不断的逃跑，声音的出口或是一把枪、或是一道门。在短暂的流速变化了，章法找到了诀窍，终于走到了第一层面梦境。

大蛇气喘吁吁：“挺能跑的。可以这一层你是出不去了。”

“哦……大蛇我明白了，这只是我的梦境。”

章法不再害怕，他从桌子上凭空幻化了一把匕首插入了自己的心脏。

再次睁眼。章法看到了熟悉的手术室，力天正在旁边躺着，一旁的主治医生笑容满面的对他说：“手术十分成功，那个女孩已经脱离了危险期。”

章法正纳闷这孙子怎么这么客气的时候，从门外忽然进来了两个人，一个是院长，另一个是一山。

见到一山，章法就宽慰多了。

一山走了过来：“哥，你怎么天天净干点惊天动地的事情？”

章法舔了舔嘴唇：“我想不想啊兄弟，你看这不是摊上了么？你最近还好么。”

“托你的福，最近是越来越好了。”一山笑着：“其他事情你不要管了，安心休息。这割下来那么一大块皮肤，你的大腿得有一段恢复呢。对了你昏倒的时候有一个自称是你师兄弟的几个人过来了，我让他们在门外候着呢。”

章法一精神：“快叫他们进来一山。”

一山赶忙走出门外，把他们叫了来，而后也知趣的退出了门外。

沈冰一干人悠悠走了过来：“你的事情听说了，这不我们来看你了。”

白龙马看着他如此这般，叹了口气说：“现在我告诉你全部的故事吧。我们在精神病院出来后，就直接跟着沈冰四处收集大蛇犯罪的证据。说是为了魔法师公会的哪干人，其实她只是为了她自己。我们反魔法师公会已经是数年前的事情了，这些年一直没有暴漏自己的身份，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将他们一网打尽。但是当你跟着天宇来到精神病医院后，我才发现，大蛇找了一张很大的护身符。”

白龙马老头顿了一下，兴许是年龄大了，他有些吃力的缓缓说道：“我画蟾蜍是希望你能够清醒起来，让你找蟾蜍也是希望你能够完全明白过来你就是月精。沈冰是天界的神，而之前被杀死的那个人则是政府的人，其实不管政府也好天神也好，都是希望大家能够安定，可是这些年来，灵界的人口大面积减少，人间的人莫名其妙的出现了更替的现象。现在的冥界是乌烟瘴气，黑市的聚集地。他们把你找来，让你代替天宇成为死神代理人，天界就以为你才是那个罪不可赦的第一把刀。可是你是月精，是祖神，我们并不是真的想杀死你，因为当时你们很信任大蛇，只是想通过吓唬你这个办法，帮我们找到大蛇的聚集地。而直接告诉你，你也不会信我们的。”

章法心内一阵酸楚，这真是一个大局，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唯有自己傻乎乎的从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猴子呢……猴子？”章法急切的问道。

白龙马想了一会：“我们的事情也很麻烦。首先是猴子，他还是以前的那个老样子，但是师傅跟八戒都已经坠落了。我不知道我是该清醒还是该迷惑，但是我知道一件事情，我跟随天神，就一定不会错。”

沈冰点点头：‘’我没有想到你会去城隍那个地方，现在大家打草惊蛇了，所有人都知道这件藏污纳垢的事情，这也也难怪大蛇要到处追杀你。她是真的害怕这件事情了。”

章法咳嗽了两声：“其实大蛇追杀我，并不是因为这件事情加速的透明，而是因为……”

章法闭上嘴巴没有往下继续说下去。沈冰见状，吩咐白龙马等一干人下去，章法这才放心道：“天宇没有死。”

“张天宇没有死？”沈冰也是一阵吃惊：“怎么可能，大蛇向上级可都是提交了他的死亡证明啊。”

“那个人……”章法讪讪道：“那个人的手段你还不知道么……是什么他伪装不了的？”

“好，天宇在哪？”沈冰压着嗓子问。

章法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是无意间听到了电话。但是我想目前天宇比我们更加危险。大蛇之前只是想让我顶替大蛇的和天宇的罪，如果大蛇当时杀了我，那么天宇一定会逃，他掌握多少事情，是我们不知道的。所以当时我认为大蛇其实是相帮天宇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推进，事情发生了改变。她现在已经不能够控制事态的发展了，所以我想，她的这一次计划是拿到证据后就杀了我，然后再以同样的方式杀死天宇。”

沈冰听后，感觉大蛇真是下了一大盘棋：“……所以你撞破了后，就使得大蛇改变了策略？”

章法沉吟道：“我想应该就是这个样子。”

“那现在你认为怎么办才最合适？”

章法想了一下：“我们要先一步找到天宇。我想在我身上的罪就可以洗刷干净了。可是，为什么你们并有拿我顶罪呢？这样你们就都轻松了。”

“这才是大蛇聪明的地方，因为你是月精的一部分，有你当挡箭牌，我们不敢跟大蛇对面。处死大蛇，就必须处死你。因为你是同谋。”沈冰脸色一下子轻松了：“现在就简单多了，我们只需要赶紧的把天宇找到，让他承认自己的罪，那么大蛇我们就有权利……处死他了。”

章法忽然一问： “魔法师公会的人怎么办？”

“抓到精神病院去。”沈冰咧着嘴，似笑非笑：“你看到老头他们几个了？他们在精神病院一呆就是多少年。如果大蛇好好当他的神，管理好冥界，那么我还是不反对异能者隐蔽的生活的。但是政府，可就不是我说的算了。”

章法看着他，现在他总算明白，大蛇为什么在梦里说的那一句话。

“月精……到底有什么用？”章法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

沈冰谨慎的答道：“没有，也没什么用，就是天界的一个重要转世者，以后你会知道的。”未了，沈冰神秘道：“不要给你师父还有八戒他们说那么多，我们现在也只是正好在一起，他们已经坠落阿修罗成为暗魂了。我想佛界的人会因此掀起一道风波的。”

沈冰说完话就走出了门外，去曾可的身边了。章法想，他是知道大蛇的能力的，如果他在他的身边，至少章法暂时不用担心，曾可坠落到自己梦里的异界了。

章法的脑子明显不够用了。他被这些人耍来耍去，像一个可悲的猴子。他突然开始怀念巡展的时候， 那些优雅的画面， 还有大蛇为了大家做事情的脸庞。

是不是连这个也是假的？或许，他在她的内心，从来就没有一丝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