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
出天山知苍风堡而不知晓有大玄朝,这是江湖对于苍风堡的评价,天山就成了西北和大玄朝的分界线,天山以北,除了六镇归大玄朝镇守,政治经济的统治权则完全被掌控在苍风堡手中。
八百里天山,自武帝以来,一代代发展就成了三不管地带,流匪横行,那西域的胡商非得交足了保护费才能安全经过天山;大玄朝有时也会派六扇门或者军队行动,但是为了稳定苍风堡,每次派出的兵力实在是少得可怜。
今日,天山山麓,远远地便是刀光剑影的声音,听声音判断是十字连环弩的声音,里面夹杂着男人的骂声,无非是“臭娘们”“烂婊子”和“死三八”;而女人的骂声就比较斯文了,无非是“回家操你老娘去吧”“滚回家日棺材去吧”;男人和女人的声音将西北天山语言文化发挥到了极致。
“该死的,又是他娘的红花寨的臭娘们,烂婊子,挨操弄得货,兄弟们,给老子杀杀杀杀,嘿嘿嘿,老子这次要操死他丫的这群中原的娘们,让他们知道这天山是谁的天下!”说话的男子骑在一头黑色的高头大马上,扛着一把虎头砍刀,说话时正砍了一个胡商的头颅。
也就是这一刻,天空里,密集如雨的弓弩到了,数十个兄弟倒在了箭雨中,箭雨划过一条条丝线,在天空时还是黑色的丝线,落地时已经是红色的丝线,红色的是血。
在箭雨停下的一刻,一个火红的影子从天而降,火红的影子来自雨后初晴,就像是太阳,可惜的是,雨是杀人的雨,人是杀人的人,而不是滋养万物的雨;火红的人影如泰山压顶重重地压在了抗虎头刀的男子肩膀上,她的匕首重重地压在虎头刀刃上,在这一瞬间,一道道红色的气流在火红的身影周身流动,充满了至强的造化生机。
不过一年光景,曾经的佳人显然已经是先天高手!
最终红色的气流化为一条巨龙,围着两人旋转,一声声龙吟声回荡在天山山麓;砍刀男子怒吼一声,随即周身厚重地土黄色气流散溢,在其背后化为一只背生双翼的飞熊,当飞熊行成的一刻,男子地砍刀用力地抬起,而他背后的飞熊举起双掌,一抬一拍,红色的巨龙化为粉碎,星星点点的罡气回到红衣身影体内,红衣身影被重重地摔了出去。
红衣身影如炮弹一般飞出,落地时却如羽毛一般轻盈,却是一个开叉极大的女郎,女郎妩媚一笑道:“想不到天山地域,你这只大笨熊竟然是先天高手。”
被称为大笨熊的男子冷哼道:“我更想不到,你们这群臭娘们没来几天,竟然敢和我们天山十八路寨主抢食儿,老实说臭娘们就该待在家里被人欺被人操!作为臭娘们你们太不守妇道了!既然是臭娘们烂婊子,就该待在家里躺在床上,每天洗干净了等着男人操弄!”
这是什么歪理?女人就该待在家里做那个那个?女人挡流匪杀人还有错了?有本事你们当家怎么不跑去古长城找白素仙子说这种话?红衣女子在心里吐槽道。
如果是刚来西北,红衣女子早就恼羞成怒动手了,但是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面对这样的人,曾经傲慢的女郎早已经习惯了别人的谩骂,她很享受现在的生活,她喜欢天山的文化,高高在上地骂臭男人,这是一种享受。
这个女郎自然是曼玉,而她对面的这人也不是一般人,正是天山十八路流匪之一的飞熊寨债主熊铁屠,同道的人称其大笨熊,实际是一个城府极深的人。
当初,长公主和青瑶出天山,在天山和西北杀了近三十个先天高手,几乎杀光了天山的先天高手,这个大笨熊因为一直隐藏先天高手的实力而活了下来,现在已然是天山山麓第一流匪寨子!
曼玉听了对方的话,不怒反笑,随意地抚弄了额前刘海,笑道:“你若是有本事,打败了我,我给你守妇道怎么样啊,我随意地让你操弄,大笨熊?”
曼玉最后三个字是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很可爱,很俏皮,但是在熊铁屠耳中却是分外的刺耳,“大笨熊”是他的禁忌,此刻只见熊铁屠大吼一声,如移动地大山带着无可匹敌地罡气向曼玉冲来,曼玉深吸了一口气,她周身的罡气再次凝聚成一条条红色的飞龙。
近了近了,熊铁屠地砍刀在距离曼玉还有三尺距离时,曼玉身影晃动,一只白净地受重重地拍在了到的侧壁,借反作用力,曼玉如一片羽毛飞出,熊铁屠在惯性作用下,多跑了半步,转身横劈,曼玉再次按在了刀背上,这次力气更大,熊铁屠身体前倾。
而曼玉如跳跃的红色仙鹤,一跃而起,又俯冲而下,在俯冲而下时,曼玉周身地罡气熊熊燃烧,如烈火美人,手指地匕首因为罡气的温度也开始变得炽热。
熊铁屠忙收回长刀阻挡,匕首和砍刀重重地装在一起,摩擦出星星点点,时间一顿,曼玉冲熊铁屠晃了晃脑袋,然后眨了一下眼睛,然后整个人的力道从双臂扯到腰部,如灵猿一般扭动身子,熊铁屠的力道一直在手上,当砍刀上的压力一轻,重重地挥向了天空。
而曼玉则擦着砍刀落地,额前几缕发丝被砍刀斩断,曼玉下落的身影,砍断地发丝和熊铁屠的双眼在同一水平线上,曼玉撅了噘嘴,熊铁屠一呆,曼玉下落地速度更快了。
只是为何身高比熊铁屠高了半个头的曼玉,落地时比熊铁屠矮了这么多?熊铁屠还在思考这个问题时,曼玉地身影已经从正面在其胯下钻出,两把红色的匕首呈剪刀装。
“咔嚓”,是什么断裂了?熊铁屠还没有反应过来,曼玉已经出现在了熊铁屠背后,一对匕首重重地插在了熊铁屠双肩,整个人踩在熊铁屠后背,如猎豹一般退了出去。
熊铁屠一呆,最开始地是背后地疼痛,他怒视着曼玉,而曼玉则盯着他胯下叹道:“哎呀呀,下手太重了,以后奴家想被你骑都做不到了,对不起啊。”
说话的时候,曼玉依旧不忘俏皮地一笑,熊铁屠一呆,手摸下了下身,刚才的一切发生的如此之快,直到这时一块肉才掉落,熊铁屠看着手里的那块肉,看着满手地献血。
“啊——啊——啊——。”熊铁屠发出无意义地呐喊,随即双目赤红地盯着曼玉道:“你该死啊,我要杀了你,你这个臭婊子,你该死啊,我刚刚当上天山的王,还没有享受我该有的荣华富贵,你该死啊!”
熊铁屠大吼完,整个人冲向曼玉,曼玉掰着自己的手指,小声道:“三,二,一,倒。”说道“倒”字,熊铁屠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双目依旧赤红,最终炸裂开来,曼玉迈着优雅地步子,一步步地走到熊铁屠身边,弯下腰,叹道:“不要怪奴家啊,奴家是臭女人,自然就不讲理了,这是西域的火毒,还不错嘛,本来你要是早发现的话也不会死的那么早得,哎,以后记清楚哦,奴家虽然学习得是二当家得轩辕功,可是奴家证道是以毒证道呢,记住哦,最毒妇人心,人家的心可是很小气的。”
说完最后一句话,曼玉拔出了熊铁屠背后的匕首,然后重重地割下了熊铁屠的脑袋,有些厌恶地拎着熊铁屠的脑袋走到了在一角地入云龙公孙不二身边,公孙不二满意地点头道:“很好,杀了熊铁屠你就是新的天山王,接下来就是十八王会,我们树立新的规矩。”
曼玉行了一礼道:“我去帮助小妹。”
入云龙摇头道:“不用了,他们已经回来了,他们的对手虽然多,但是既然他们成为一流高手,他们四人联手时,几乎是在一流高手层级无敌的 ”
果然,一会儿,四只脏兮兮地小猫跑了过来,邀功似得围着曼玉打转,一个个脸上还有血渍,曼玉这个姐姐笑着一个个给他们擦去脸上的灰尘血渍,四只小猫一个个舔着脸。
突然不知道是谁开口道:“姐姐,主人什么时候来找我们啊?”
曼玉一怔,看向说话的人,她也分不清谁是风谁是花谁是雪谁是月,反正四个人都是自己的妹妹;本来开心的气氛瞬间沉默了,曼玉有些惆怅,久久不语,入云龙道:“二当家现在在做一件危险的事情,大概还有一年的时间,我们时间不多了,要在一年内稳定好天山势力。”
四只小猫得到了答案,又围着入云龙打转,曼玉则是有些出神,离开了几人,看着姑娘们已经开始安排事宜,给同伴包扎伤口,没有受伤的则开始拉运战利品。
这次熊铁屠抢了一个大珠宝胡商,至少三十万两白银的珠宝最终成全了曼玉地娘子军,按照道上的规矩,这笔钱是熊铁屠强的,坏名声给熊铁屠;曼玉杀了熊铁屠,曼玉的娘子军就是维护正道,当然,其实谁都知道,这是一次黑吃黑。
此刻,曼玉每走到一个地方,便有姑娘们行礼,有遇到受伤的,曼玉就上前安慰,整个队伍其乐融融就像是一家人。
在几辆马车周围时,一个姑娘上前道:“寨主,受伤二十三人,无人死亡。”
曼玉点头道:“安排重伤地姑娘们先离开,轻伤地姑娘们在后,负责看守运输财务,其他人分一半守护伤员和货物,留下一半的人收拾现场,争取半个时辰内收拾完毕,这里是天山山麓,不要让姑娘们放松警惕,哪怕半个时辰,也要安排人轮值看守,记住了吗?”
“是,寨主。”
这时,入云龙在远方看着曼玉,有些欣慰,现在自己做的事情还不算大,但至少自己已经培养出了一个身具将才的女将军,并且有了一支自己的军队,以后自己还要统领千军万马,可惜是一支娘子军,而不是虎狼之军,入云龙在心里叹道。
京杭大运河上,有一只漂浮的驴,哦不是一只踩在一头龙龟龟壳上的灰色毛驴,毛驴耷拉着耳朵,有气无力,在龙龟地头上,坐着一只萌萌哒小丫头,小屁股后面九只猫尾巴晃啊晃啊。
毛驴耷拉着脑袋,偶尔伸出蹄子拨着水花,有时候狠狠地等着龙头上萌萌哒小丫头,然后小丫头回了一个么么么哒表情,驴子吓得低下了头,驴子不是害怕小丫头,驴子大爷绝对不承认自己害怕这个小丫头,这是因为想到对方化形以前是一只带把的公猫而恶心。
驴子正想到了“公猫”,萌萌哒小丫头回头道:“我记得自己以前有一个老主人最喜欢吃驴的下货,咱们是去鲁州找小鱼儿的,要不要给他准备一条,男人好像都喜欢吃这种东西。”
驴子猛得叫投降道:“大爷我发誓,大爷绝对没有想到你是变态,是流氓,是公猫,大爷心理想得是母猫,是纯种的不带把的母猫,是一只发春的母猫,不对,大爷想到的是一只美丽的萌萌哒猫妖,一个让所有降妖除魔的正道人士下不去手的猫妖,一个足够让每个男人都想抱着做一段与繁衍有关的运动的猫妖。。。。。。”
而咱们那只萌萌哒猫妖早就懒得听了,只听她自言自语道:“哎呀呀,突然想起了本大爷,不对,是本喵喵还是个雏儿呢?到底化形以后先找只猫破处呢还是先找个男滴破处呢?”
好吧,驴子大爷表示懒得回答你的问题,驴子大爷嘴巴里哼横着:
“我有一只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
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着去赶集
我手里拿着小皮鞭我心里正得意
不知怎么哗啦啦啦我摔了一身泥。”
龙龟把自己的头埋在了水中,表示我不认识这头毛驴,本大爷不认识你。
驴子唱完了这首歌,又唱到:
“让我们荡起双桨
小船儿推开波浪。。。。。。”
鬼哭狼嚎一般地声音回荡在京杭大运河上,久久不能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