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鸡鸣,一声鞭炮声响起。
浅眠的我立刻就惊醒过来了,看来要抬棺了。这里应该是叫做送喜回归。我赶紧穿戴好,木族长给我准备的衣服就出去了。俗话说,送人送到底。这个过程完成了,我也应该可以回到自己的家中去了。
那一对应该是一对未婚夫妻,我之前曾听阿宝说起过,好像是膝下没有子嗣,然后家里只有老母亲一个人。这样的话,若是按照我们那边抬棺的规矩,是要请专门的人来当亲人抬棺的,并且是要出一定的喜钱的。
不过,阿宝说,这里若是有族人去世的话,所有的族人都是会来送的,扶棺的按照最亲的人来。我跟在队伍的最后,他们这里的人,应当是非常信奉自然。因而,会用天葬的方式。
当然,这和我认为的天葬的方式也有所不同,把棺木抬到了东南方向的山上,这里人称之为乾坤山,也就是天地山的意思,大约这个山是乾坤族的神山吧。去世的人要穿上乾坤族特有的衣服,来显示对于自然的尊重。
这个乾坤山一直都是被云雾围绕着,我要进入之前,木族长便给我吃了一个药丸子,我到也是闻不出是什么用的,但是像这样的山,而且是靠近热带地区,潮湿蛇虫,还有瘴气也比较多,大约这个药丸是为了帮我抵御这些的吧。
越是靠近这个山,越是觉得湿意很重,而且有些阴冷的样子。但是,不得不说,灵气也是越来越重了,我瞥了小狐狸一眼,这样的灵气,乾坤山肯定是有什么宝贝的。我只是呼吸了几口,就感受到了整个腹腔有一种被净化的感觉。
走在最前端的是木族长,我跟在最后面,但是原本的队伍最末是一个我没有见过的男人,但是按照我这几天对于乾坤族的了解,这个人的地位应该不会比族长低。木族长手中的那个像是权杖一样的东西,好像和这个乾坤山有着一种自然的联系,似乎这里的阵法变幻,都是依靠着那个权杖。而最后一个这个男子,在每一次权杖举起的时候,都会吟诵一些奇怪的语言,像是诗歌,然后所有的族人都会跟着吟诵。
我也算是今天开了眼界了。
到了山顶,倒是和我想象中的不同,没有参天的大树,甚至在一定范围内寸草不生,而且一点都不湿润,反而有些干燥的样子。山顶中央有一个圆盘,圆盘上面的花纹,就是我见过的木族的图腾,这个部落看来真的是存在很久了。
突然之间,所有的族人都单膝跪地,木族族长将权杖举过了头顶。而那个原本在队伍最后的男人,开始大声地呼喊,所有的族人也跟着呼喊着。令我瞠目结舌的是,那两个尸体,居然自己从棺材中飞了出来,飞向了这个圆盘的中央。
这个也太神奇了,这个部落还真是让人觉得神秘,我也明白了,若是这样一个部落让外人发现,指不定会引来多少人对这里的人的研究。还是接着保持,传承下去会比较好。
但是,等了很久,都没有什么反应。这个时候,从队伍中冲出来一个年级较大的妇女,跪在了木族长的面前,说着我听不懂的语言。还好,阿宝和我比较近,我才能够得知一二。原来,这两个人本来就是偷偷溜出这个乾坤族的,若是生还回来的话,也是要受到惩罚的。若是死了是不能够完成最高级别的天葬的,只能够看神明的意愿了。
可是言语之间,我也能够听出来,若是木族长运用权杖的力量,还是能够完成天葬的。但是其中我一直听到一个词语,可是阿宝似乎都没有给我解释。若是我没有猜错,应该是有一个宝物,对于木族应该是神一般的存在,可以让人净化,这样就会引来天葬的。
天葬,应该是让自然界的动物来吞噬尸体的血肉,然后剩下的骨头再用天火来烧尽,最后是将这样的灰尘滋养这个乾坤山,来世才能继续成为本族的人。
只有犯了罪的族人,才会完不成天葬,而且转世便不能成为族人了,也不能够供养这个乾坤山了,对于他们乾坤族来说,这是天大的一种惩罚。
所以,这个母亲才会哀求。
“族长。时代在变化,我们也不能够一直都这样故步自封。而且,我们现在族人的数量是越来越少了,而且他们家也不容易。”开口说话的是就是之前领诵的男子。他的心思到有些与时俱进了。
我问了阿宝这个男子的身份,才知道,这个是族里面的宗师,族里若是有祭祀还有葬礼等大型活动的时候,宗师要领诵的,而且只有在他的带领下,这样的经文才会有灵力,才能够真正起到作用。
原来还有这么一个人物存在。不过,看来这个宗师的地位应该蛮高的,还能够和族长这般讲话,但是说的到也有道理。但是,很明显,族长对他的话很是生气,只是碍于场合没有说出来。
便也退一步了,若是上天肯让动物来吃两个人的尸体,那么他也不会阻止天葬。只是,这样秃鹰,原本都是族长利用特殊的力量召唤来的。我的推测是这样的,现在要依靠自然,估计有点悬。
在等待的时间里,阿宝才和我说起来,我也顺便套点我需要的消息。“阿宝,这个宗师,叫什么名字啊?他怎么能够和族长这样讲话,我看那个木铭瞪他,眼珠都快瞪出来了。”我开口问道,木铭的敌人,也许就是我的朋友。他还真是看谁都不爽啊,不过,我也看木铭没什么好脸色。
天气慢慢有些微热起来了,阳光开始照射,而且这样一个空地,没有什么遮挡物,晒得人有些头晕,这个地方应当是野兽很多,怎么到现在什么也没有看到。野兽应当是不会怕人的才对。
难不成这里的真神还真的是有那么厉害,一个人有没有出过族都知道啊?我们注重安土重迁,这人都那么大老远的赶回来了,想着就那样了,似乎心里也不是什么滋味。我也觉得木族长有些冥顽不灵,就不能通融一下啊。
要是早知道这样,反正回来也是这样受辱的下葬,还不如葬在外面的了。累的我还为此被拖累了。
宗师似乎一直和木族长在争论,我这个位置有些远,所以还真是没有听到什么,阿宝在此刻显得很认真,也许他是真的希望奇迹能够出现。
可惜,我这个小狐狸是不吃生肉的,不然,倒是可以帮上忙。我让小狐狸帮忙呼喊一下他的同类,但是小狐狸说,似乎有什么阻碍了他。只是,他也能够应付的了。
只是,这个乾坤山,果然是大有内涵。小狐狸算的上是狐狸一族的皇族了,而且他的能力绝对不弱,让他都觉得有阻碍,肯定不是简单的物件。只是好在,费了一点心思,也算是召唤了几只狐狸,不过,狐狸向来是喜欢的是新鲜的血液,这尸体的。估计不是很喜欢,而且这里灵气很足,估计这里的狐狸更是不愿意吃了吧。
只是好在有几个狐狸出现了,那个母亲算是看到了希望,求着族长发发慈悲,能够让天葬举行。但是,我觉得,我似乎被一种眼神盯上了,有点恐怖,只是此刻的我还不知道,我将会和这个乾坤族扯上千丝万缕的关系。
大约是,上天还算是怜悯这两个人的。也正好有秃鹰经过,不过,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这里的秃鹰居然会吃的有几分优雅?我不知道该不该用这样的词语,在我印象中,秃鹰应当是要用撕咬的方式来解决尸体。
而天葬仅仅是真的让那些野兽进食,现在看来,还真的是我错了,我的刻板印象太深了,这几只秃鹰飞过来的时候,宗师又开始诵读,而其他人也开始发出声音,这个秃鹰像是听懂了一样,昂首挺胸,然后依靠的是脚,走到了尸体的旁边,并没有吃脸部,而且似乎对于进食也是慢慢地,我诡异的感觉,这似乎真的是一种仪式。
一只秃鹰来了,紧接着是一群,但是他们不是乱七八糟地撕咬,也没有争夺的仪式,就是那样安静地坐着事情,其他人似乎觉得这是一件很神圣的事情,当然对于我而言,这是真的震撼。
我们地区的人,是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丧礼的,因为对于我们的观念而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即便是死亡也要把持纯洁,绝对不能让野兽撕咬。
果然,一方水土有一方的风俗习惯。太阳当空,所有人都在等待这个仪式的结束,等到秃鹰完成了他的使命之后,木族长便拿起了权杖,念叨了几句,看来他没有想到,居然天葬还能够完成,倒是这个宗师脸色好多了,甚至有一点喜色。
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原本的秃鹰会突然飞向我,吓得我差点要像个女人一样尖叫了,但是还好我忍住了,其实我知道我是吓傻了,秃鹰在我的右肩上待了下来,而我像是被点了穴一样,一动也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