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那装皮子的木球正好好地藏在我怀里呢,盘玉珍是怎么知道它的存在的?莫非她有透视眼,我不由得菊花一紧,下意识地慢慢用手护住了裆部。麻蛋,这是什么节奏啊?难道已然被这妞看光光鸟?
盘玉珍对我的反应无动于衷,继续说道:“高公子,那东西和我们盘瑶巫道中的一件传承久远的法器似乎很像,刚巧我以前也和族里的仙婆学过一些巫道法术,接触过那件法器,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拿出来给小女子看看,说不定我还能给你答疑解惑呢,也好报答一下高公子的救命之恩。”
巫道?那是什么?巫术和道术的结合吗?好吧,好吧,我承认我孤陋寡闻了,原来以为只有苗族才有巫术、下蛊、降头之类的习俗,想不到瑶族也有,真是大开耳界呀。
我立刻掏出了那个木球,把它拧开后拿出了那张皮子,伸手递给了盘玉珍,嘴里还客气道:“那就麻烦盘姑娘了,这个东西是挺奇怪的,我搞不懂。”
看到了那张皮子,盘玉珍的脸色立刻一变,随即阴沉了下来,她小心地接过了皮子,翻来覆去地仔细看了好长时间,还拿到鼻子下面闻了一下,然后慢慢地说道:“果然如此。”
我一听精神一振,忙问道:“盘姑娘,你知道这是什么吗?”盘玉珍看了我一眼,很认真地说道:“高公子,这张皮子很不简单,虽然它不是出自我们盘瑶,但是我可以肯定,这是一张很特别的——人皮!”
什么?人皮!?我的头发、寒毛立刻炸了起来,还吓得差点尿失禁,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恶心,靠!这是人皮,我还拿着它捣鼓了半天,还特么当宝贝似得藏在身上,真是……天杀的,谁这么残忍,把人皮都揭下来,还保存起来,擦!我有种要崩溃的感觉,完全接受不了啊!
“高公子,请冷静些!”盘玉珍仿佛猜中了我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立即开口安慰我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高公子可能不知道,我们阳山盘瑶是崇拜女神密洛陀的。”
说完这句话,盘玉珍忽然不说话了,而是做了一个双手高举,掌心向天的姿势,然后低头说出了一大段我完全听不懂的咒语(就当是咒语吧),颇有一些后世基督教徒进教堂祷告时的架势。我楞了一下,心想:“这是他们的宗教礼仪吗?有点奇怪呀!”
好在盘玉珍这段“特别”的祷告仪式很快就结束了,盘玉珍笑了笑说:“密洛陀神是大地的母亲、万物的创造者,是我们瑶族的共神,她的伟大传奇已经代代相传了千万年。”
听到这里,我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盘玉珍跟我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有什么用呢?
盘玉珍似乎看出了我的疑虑,她继续说道:“不瞒高公子说,我们阳山盘瑶族只是华夏九黎大瑶族里的普通一支,但是贵在血统纯正,我们的先祖是密洛陀女神的第三个儿子,地位高贵,据说得到了密洛陀女神的部分真传,也拥有了好几件密洛陀圣物。说来惭愧,传到了我们这一辈,族里的圣物就剩下两件了,一个是乾坤铜鼓,还有一个,就是人皮天书。”
听到这里,我总算是明白了,重点是在最后一句,我迟疑了一会儿对盘玉珍说道:“你是说你们族里的那张人皮天书和我手上的这张……人皮很像?”
盘玉珍缓缓点了点头说道:“非常、非常像,都是这种质地、这种气息、这种道韵,我不会看错的。”
我有点疑惑地问道:“玉珍姑娘,你说的这些我不太明白,不过你好像对贵族的圣物很熟悉啊?”盘玉珍闻言苦笑了一声说道:“不瞒高公子生活,我就是族里的这一代圣女,也是下一代的仙婆,这两件圣物以前我是天天都可以见到的,而且我也和师傅学过一些法术,我刚才也是感受到了高公子身上那块皮子的气息,这才有此一问的。哎,本来我想在阳山能安安稳稳得当一辈子的圣女、仙婆,壮大我族,只恨那朱……”说到这儿,盘玉珍忽然醒悟了过来,及时闭了嘴,不过还是把我吓了一大跳,这丫头,口不择言差点犯了大罪,当众谩骂当今圣上,还当着两位大内密探的面儿,这是特么找死的节奏啊!
我连忙接口道:“玉珍姑娘,这人皮做成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我怎么丝毫看不出它有什么神秘、珍贵之处?除了非常……恶心外!”
盘玉珍想了想说道:“在关于密洛陀的传说里,用人皮做的天书有很多,上面记载了很多已经失传了的瑶族起源秘辛、故事、术法、咒语、耕作的技术和其他内容,包罗万象,非常齐全。而这些人皮都是我族的先贤、大能自愿奉献出来的胸部、腹部的整块皮,然后用秘法制成,不是地位极高或者法术极深的前辈,是不能献皮成书的。”
“那,你们的人皮天书也是像这样没有字的吗?”我追问道,“是的!”盘玉珍肯定地点了点头。
“那怎么看啊?连字都没有?”我有些搞不懂了。
“只有用密洛陀直系后人的血滴在人皮天书上,字才能显现出来,而且血统越纯,出现的字就越多。这是我们瑶族神法术代代相传的秘法。”盘玉珍郑重地说道。
听到这里我算是大概明白了,原来打开这种人皮天书的关键是——血,而且是指定人群的血,其他人的还不行。那我手里的这块皮子呢?也是这样吗?我特么都不知道这玩意是位“高人”所制,到哪儿去找血啊!
盘玉珍见我又犯愁了,轻笑了一声说道:“高公子,刚才你一靠近,我就感应到了这皮子的存在,而且凭我的感知,这块皮子非同小可,但是不一般在哪里,我也说不清楚。好了,我知道的都和你说了。”
我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多谢玉珍姑娘了,你赶紧回屋休息吧,在外面呆的时间呢也挺长了,你还是请回去休息吧。”
盘玉珍看了我一眼,略显无奈地笑了笑,说道:“高公子,我和那朱某人之间是不死不解的深仇大恨,他的大臣欺压我们山民,我们不服,他就派人杀了我父亲,我们忍无可忍、扯旗造反,可寡不敌众,官兵又杀了我的母亲、我四个兄弟和我壮、瑶山民三万余人,害得我成了盘家的最后一根独苗,害得多少壮、瑶山民家破人亡,此仇不报,枉为密洛陀女神的后人!”
盘玉珍越说越激动,我赶忙回头看了李志毅和阚惠廷一眼,发现他们已经走到比较远的地方了,正在闲聊说话,眼睛倒是盯着我那这边,似乎没有听到盘玉珍在发飙,我这才放下心来。
盘玉珍双眼含泪、胸口不断地起伏着,看得出她此刻是怒火中烧,好吧、好吧,就让你生会儿气吧,不让你发泄发泄,估计憋久了,你丫会崩溃的。
我从怀里掏出了一块方巾递给了盘玉珍(大明朝没有抽纸卖,只好重新用起了手绢),盘玉珍接过去后擦了擦眼泪,然后攥在了手里,似乎没有还给我的意思。
我摇了摇头说道:“玉珍姑娘,你的遭遇我很同情,但是冤冤相报何时了,即便是你够幸运杀了他,又能怎么样呢?天下还是他朱家子孙的天下,你要仔细想一下啊,你们盘家可就从此绝了户了。最后算起来,吃亏的还是你啊,你这年纪轻轻的,不划算的。”
令我意外的是,这次盘玉珍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屋旁的一课歪脖树,眼光发直,明显在思想走神,魂游天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叹了口气,绕过了发呆的盘玉珍进了蔡家的窝棚,把小花喊了出来,并嘱咐她好好照顾盘姑娘,这才告辞离去。
已经走出去有段距离了,我回头一看,盘玉珍已经在小花的搀扶下慢慢往屋里走,背影是那么的单薄和柔弱,一点都没有前些日子大杀四方的豪气干云,这让我不由得轻叹了一声:“哎……”
这时,走在我身后的李志毅说道:“高大人,那女子……跟你很熟?”
我心里一惊,但是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故意含糊地说道:“也不是太熟,只知道她和蔡家好像有点渊源。”阚惠廷立即说道:“高大人,此女不简单啊。”
“哦!此话怎讲?” 我心里暗道不好,是不是两位“大内密探”已经嗅出来了一些不妙,开始怀疑起盘玉珍的真实身份了?
阚惠廷继续说道:“高大人,此女是有武功的人,而且内力曾经相当深厚,但是现在受了很严重的内、外伤,修为下降的很厉害,不过刚才我们走近她时,我还是能明显感觉到一股浓烈的杀气。”
“没错!”李志毅接口道:“我估计这个女的如果不受伤,我和惠廷都不是她的对手。”
好吧,看来他们的怀疑是从盘玉珍的武功上看出来的吓了我一跳,还好还好。
我不置可否地说道:“她的功夫很高吗?我怎么看不出来,看来以后我要离她远一点,省的被一个女人揍,难看得很啊。”
我自以为开了一个自嘲的玩笑会打消李志毅他们的疑虑,想不到李志毅摇了摇头说道:“高大人,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高大人,需不需要属下去暗中查一查。”
“不要!”我立即大声地脱口而出,这倒把李、阚两人吓了一跳,但是他们是知道尊卑上下的,一时也没吱声,只是盯着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