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为民赶紧打断当前的话题,“韦毅,你能多说说雪茹的事情不?今天莉萍给我说了几句,可歌舞厅音乐声音太大,吵的我没听清楚。”
“这个说真的,我知道的不是太多。我和莉萍谈了一年,认识雪茹不到半年,一起吃过几次饭。一直感觉雪茹很沉稳,今晚雪茹在野狼歌舞厅大声说砸了歌舞厅也没事,吓了我一大跳,我感觉我有点不认识雪茹了。”韦毅想了想说道。
“说明雪茹也是性情中人。”刘为民叹了口气,说实在的,今晚雪茹这句话给了自己勇气,凭这股气势,自己以一对五,没有丝毫胆怯。
“听莉萍说,雪茹在省城上大学时谈过一个对象,雪茹似乎很投入,毕业后对方留省城了,两人分手了。这本来没什么,关键是那个对象分手时伤害了雪茹的情感。对方家里嫌雪茹的文凭低,那小伙好象是个本科生,这话是莉萍悄悄告诉我的,你可千万不能给别人说。”
“不会的,咱弟兄俩说的,我不会告诉第三个人。”刘为民趁机拉近与韦毅的距离,“你接着说。”
“两人分手后,雪茹心里一直很纠结,好长时间都没有走出那段阴影。后来有人介绍对象,雪茹一直不见面。”韦毅停了一下,“你不知道,这年头,攀高枝的人太多了,听说雪茹上初中时都有人提亲,雪茹上大学时,上门提亲人能踏断门槛。”
刘为民一阵沉默,心里想着韦毅的话。
“为民,你上的什么大学?”韦毅似乎想到一个问题。
“省财金大学。”刘为民淡淡地说。
“专科还是本科?”
“本科。”刘为民叹口气说,“本科又能怎么样,还不是照样分配在山里。”
“这就对了,这下我理解雪茹为什么对你另眼看待了。”韦毅似乎有了新发现。
“雪茹对我另眼看待?”刘为民嘴里说着,心里感觉还有很受用的。
“雪茹肯定对你另眼看待了,你感觉不来?我与莉萍谈了一年了,经常听莉萍说雪茹的事。我认识雪茹也有半年了,雪茹的性格还不知道?雪茹什么时候还请过男的吃饭?你不想想,别人请雪茹吃饭,雪茹还不一定去呢。”韦毅认真地说。
“现在我们两个是同学,这个理由还不行吗?”刘为民找了个理由试探着问。
“甭跟我说同学,那种培训班一年能办几次,雪茹已经学过好几次了。再说了,一个班那么多同学,怎么就请了你一个人?”韦毅不屑地说。
刘为民本来还想说自己替雪茹挡酒的事,却感觉连自己都说服不了,韦毅怎么会相信呢?
“你先不要打断我的话。我说那儿了?”韦毅稍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你想想,雪茹当年谈的对象是个本科生。我要是雪茹,心里会这么想:你上个本科有什么了不起,离开你,我照样找一个本科生,而且比你还要强。你看你今晚在雪茹面前表现就不错,能吃能喝,能跳能打,你已经赢得雪茹的好感了。”
刘为民心想:这也是表面的,私下里我占雪茹的便宜的事你就不知道,雪茹能对我好感吗?于是摇摇头说:“行了,别开玩笑了,雪茹可是县委书记的女儿,我是什么人,自己能不清楚吗?平头老百姓。这种家庭距离不是一点半点的,恐怕不是一般人能跨越的。”
“别灰心,只要雪茹愿意,你就有机会。”韦毅认真地说道。
刘为民嘴里没说什么,心里突然感到韦毅这个人真有点可爱。你给他好好说话,他不理睬你;骂他一顿后,竟然越聊越投机,这会还替自己操起心来了。这人心呀,岂止是女人的难猜,男人的心思有时更难猜。
刘为民和韦毅告别,回到了县招待所。
一开门,听见房间里的电视声,原来是房间安排的另一个人回来住了。对方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性,参加县上另一培训班的。刘为民和这位室友打了个招呼,聊了几句就睡下了。
刘为民有些累了,又有酒意上涌,不知不觉睡着了。一觉醒来,室友还在看电视——具体点说是看足球赛,刘为民知道这回自己碰见了一个比自己能熬夜的球迷。
尽管电视声音不大,刘为民一觉之后睡不着了,躺在床上忽然想:冯雪茹的父亲冯建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刘为民从衣服兜里掏出香烟,给室友发了一支,随意聊了几句,话题一转,随口问了几句冯建华的事。
从闲谈中刘为民了解了一些冯建华的一些往事。冯建华原来当过宝陵县分管农业的副县长,在他分管农业期间,引进苹果种植,可以说,西山那片(刘为民所呆的新民镇属西山边缘)苹果种植地,他曾经付出过巨大的心血。
这位室友是农业局的,对冯建华的评价很高,认为冯建华是干实事的人,县上难得的好领导。
刘为民躺在床上思来想去,今晚发生的事情就象演电影一样,又晃若梦境,喝酒,唱歌,打架,进派出所又很快出来了。有趣的是,自己事后才知道请客的是县委书记的女儿。想起舞厅里冯雪茹站在自己身后,为自己鼓掌又鼓劲,大胆放话“为民,放开整,别害怕,打伤打残我负责”,刘为民觉得冯雪茹真是性情中人,性格中有几分男子的刚强和气魄,冯雪茹在刘为民的心目中不觉间提升到了一个很高的境界,似乎可以和张晓洁平起平坐。
想起自己来县城培训前和张晓洁告别时,张晓洁那种眼神和说过的那句话“城里美女那么多,你早就把了忘记了”,刘为民默默想:还是让张晓洁说对了一半。县城里的美女是很多,而且有位冯雪茹还和自己走的挺近。但刘为民还是没有忘记张晓洁,特别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刘为民就会想到张晓洁光滑的皮肤……。
刘为民胡思乱想着睡着了,天亮的时候做了一个梦。
梦里自己和冯雪茹站在路边聊的正高兴,忽然张晓洁迎面走了过来,瞅了一眼刘为民,直直从刘为民和冯雪茹的中间穿了过去,刘为民叫了两声“晓洁,晓洁”,张晓洁回头看了刘为民一眼,眼里满是哀怨。
刘为民欲起身去追,想起旁边还有个冯雪茹,一回身看见冯雪茹正微笑看着自己。刘为民进退两难,心急如焚,不由得念道:“怎么会这样呢?”心急之间,竟然醒了过来,只见电视还开着,室友早睡着了。
刘为民起身坐在床上,只觉梦境清晰,似历历在目,不由自嘲道:还两个呢?一个都没眉眼,八字看不到一撇。这两个可没一个好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