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峰来到带领小郭与几名亲兵来到寨前,但见寨子中已经响起了急促的梆子声,寨中义军都在各自头目的带领之下有条不紊的开始集结。而寨中的眷属、杂役等都在中军管事的安排下,打算撤离。
上官蝶衣兴致冲冲地跑到林子峰跟前道:“林大哥,我做什么?”
林子峰在亲兵的簇拥下头也不回的道:“你随眷属等先退吧。”
上官蝶衣秀眉一蹙道:“林大哥,你可别小看我。我即便不能杀敌,总还能自保。”她把手中长剑一扬,划了个优美的弧线,又潇洒地把剑归鞘。
林子峰停下脚步回头道:“战阵之上,不是光凭武功就可自保。千军万马之中,流矢横飞。再说你是我的客人,要有个意外,我心里可不安。”
铁罗汉嘿嘿一笑道:“上官姑娘,女孩子家到战阵上打打杀杀的不合身份,你还是听从林相公的吧。”
上官蝶衣道:“大师怎么这么说,古时不是有花木兰、樊梨花挂帅出征。红巾军的薛大姐也是女中豪杰不照样杀敌吗?”
林子峰摇了摇头道:“上官姑娘,你未经战阵,不知道两军厮杀中的残忍血腥,哪能是你一个姑娘家要面对的。”
上官蝶衣虽然想坚持,但最终还是顺了林子峰,临走前道:“林大哥,你可要答应我,千万要顾着自身的安全。”
林子峰笑道:“你且放心吧,我久经厮杀,出生入死的次数多了,阎王也不收我。咳,再说了我还没带你游览太行山呢!”
上官蝶衣道:“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铁罗汉道:“上官姑娘,你且宽心。洒家会护在林相公身边的。”
上官蝶衣点了点头与东方玉一道,随着中军管事带领的一小队义军带着寨内的眷属和牲口、粮食退往了大山之中。
刀叔、孟传甲披上铠甲,带着亲兵走上前来道:“子峰,金狗骑兵前锋已过小商河了。”
林子峰道:“来的好快,大家准备怎样了?”
刀叔点头道:“寨中老小都安顿好了。只是具探子报,金兵这次来了上万之众,皆是金兵的精锐。”他深有忧虑地道:“恐怕这一战,实是场恶战。”
林子峰一愣道:“来了这么多?”
孟传甲道:“以前金兵攻打山寨一般都是数千人,此次来势汹汹,看来金狗是真的恼了。咱们各处山寨中能作战的兄弟都已经聚集到此,不足四千人。近处赶来应援的十八家兄弟才到了二千人,嘿嘿,实在没把握面对面的交锋中打败金兵。”
林子峰道:“开弓没有回头箭,事到如今也只能按计行事了。刀叔、小郭你们分头去准备吧!我和孟哥带领二千弟兄在山寨抵挡一阵,然后弃寨把金兵引向往铜梁峡。咱们举火为号。”
刀叔沉吟了一下道:“林掌柜你是主帅,我看还是由我和传甲殿后吧,你先到铜梁峡主持大局。”
孟传甲点头道:“刀叔所言甚是,子峰,你可不能意气用事。”
林子峰摇了摇头道:“刀叔,咱们事先都已经议好了,哪能这般临时变更计划,就按原计划行事吧。”
刀叔道:“那你们多保重。”他拍了拍孟传甲的肩膀,带领寨中的主力义军和增援而来的十八家的两千人马,往寨后铜梁峡去了。
刀叔带领的人马离开了山寨,没走多久,金兵的前锋骑兵就出现在了林子峰的视线之内。林子峰在山寨的寨墙之上,见金兵铁骑矫健,铠甲鲜明,旌旗招展中,缓缓的出现在寨前原野上,列好阵势,并不急于攻击。
孟传甲眉头一皱道:“他们是金狗的先锋,在等主力到达。”
寨墙之上,在众队长头目的指挥之下,义军一个个都准备好了弓箭、巨石和檑木,只等金兵攻击山寨,迎头重击。
林子峰、孟传甲、铁罗汉等站在高处,远远看见远处山边旌旗招展,大纛飞扬。大地隐隐响起一阵轻微的闷雷之声,由远到近,越来越响。金兵的主力骑兵犹如一片黑云,遮天蔽日而来。
林子峰见金兵骑兵凶猛彪悍,军威甚盛,忍不住道:“金兵的铁骑,确非我大宋积弱之旅所能与抗衡。”他的脸上现忧虑之色。
孟传甲的脸色也同样的凝重道:“金人久居苦寒之地,体格强健,力气粗大,远胜于我们宋人。加之金人游牧,骑术精湛,使得他们的骑兵战力强大。金人又是未开化的蛮夷,嗜杀如名,侵入我大宋,所到之处就是生灵涂炭。”
林子峰看了看头顶稍稍偏西的太阳,道:“咱们紧守山寨,一定要让金兵觉得我们最终是不得已才弃守山寨。至于能不能支持到天黑不得而知,尽人事吧。”
孟传甲看着寨中的众多义军沉稳的道:“我军占据地利,又是同仇敌忾,无论如何能够坚守到天黑。”
铁罗汉抱着一把大砍刀,哈哈豪笑道:“好的很,不管怎么样洒家,这回可要杀个痛快。”
金兵主力聚集之后,但见阵中越出一名矫健的将领,快马奔过金兵的队列一路呐喊而过。金兵万余人举起刀枪高呼,声势骇人,多半是喊“万岁”、“必胜”什么的。
铁罗汉“呸”一声道:“狗娘养的,有种就上来,洒家的大刀今日要饮血。”
金兵在原野上呐喊一阵,前锋数千人列队向义军的山寨,冲杀而来。
“弓箭手准备,金兵不到五十步,不准放箭!”
金兵的铁骑如同洪水瞬间就冲到了义军山寨前的一箭之地,一百步,五十步!
“放箭!”“放箭!”
箭如雨下,冲在前面的金兵骑兵纷纷中箭落马。
孟传甲指挥义军弓箭手,等金兵靠近之后,居高临下一阵箭雨把攻击而来的金兵射杀了数百人。
金兵悍不畏死,极为强悍,举起刀枪吼叫着往上冲。有的金兵身中数箭,依然咆哮纵马冲上前来。而金兵近了之后,也纷纷的拉开攻击,向山寨之中射箭。
弓箭如雨,义军虽有寨墙掩护,也有不少人中箭。
数千金兵冲到寨前,在弓箭手的掩护下,往义军的寨墙之上,攀爬而来。寨中义军用早就准备好的檑木、巨石砸伤砸死金兵无数。
几番冲杀、争夺,金兵攀上山寨寨墙,在寨内一番厮杀,外围已被金兵攻克,义军在与金兵的激战中阵亡了三百多人,金兵伤亡也有五六百人。
山寨外围的剩余义军,借着山寨的掩护撤退到了山寨的第二道山崖寨墙之上,继续依托有利地形攻击金兵。
孟传甲看着汹涌攻击而来的金兵道:“林掌柜,金兵强悍,恐怕咱们支持不到天黑。”
林子峰看看已慢慢偏西的太阳道:“咱们能撑多久是多久吧。”他抽出天阙剑,与孟传甲道:“待我下去冲杀一阵,拖延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