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个才怀五个月就没了的孩子,和萍心里猛抽了一下。
当时她只是看到鱼箬笠手机里的信息,完全是被吓得,根本没真正去考虑过那信息的真伪。
不过现在,她是真的确信了。
“是吗,肯定是你记错了,箬笠箬笠,青箬笠绿蓑衣,多美……想想就很美好,箬笠,你从小就是那样长大的吗?”和萍叽叽喳喳,故意让自己快乐得像麻雀。
“是啊,你看着很美好,如果让你一天到晚全身都是鱼腥味,你就不会那么想了!”黑玫心里“砰砰”跳得厉害,又不忍心打断和萍的好兴致,只能勉强配合。
“我喜欢鱼腥味,我爸妈都爱吃鱼,家里天天都吃,我都闻惯了!”
鱼箬笠默。
这能一样吗?
“箬笠,你穿得少,我没关系,快,穿上!”见黑玫穿得单薄,和萍脱下自己身上的棉服给她。
黑玫心里感动,只是没有再开口。
因为她明显感觉到驾驶座上传来的怪异气氛。
古宴从头至尾都只把她当做一个要完成的任务,再没了从前那般如朋友一般的自然关系。
原因,她自然知道。
只是身上的衣服实在温暖,她舍不得脱下。
风胤云在一个临时搭建的棚屋里,已经等了整夜。
因为地皮刚刚盘下,风胤云头天晚上来这里检视了下,当时林峰打电话,他就在这个棚屋里。
直到所有人离开之后,他一个人仍然没离开。
鱼箬笠没死,她果然没死。
半年前他就一直这么认为,直到现在,直到林峰打进电话的前一秒,他心里仍是这么想。
可是想象是一回事,真的回了景城,马上就要见面又不一样。
他无法想象,在那样的情况下,鱼箬笠是怎么一个人生活下去的。
没有钱,没有身份,还……带着一份糟透了的心情。
自从她从悉尼逃走的那一刻起,他已经确信自己在她心里的分量。
她是在意的,无论她是否知道风胤云对申友恩的那些柔情究竟是真是假,总之,她是因为不能忍受风胤云的“无情”,所以才会决然离开。
她当时是逃走的,不只是对他避而不见。
可是,在他知道她回国航班出现事故时,不远万里,只是为了想知道她是否平安。
后来,他见到了,她也平安了。
两人,却如陌路……
她对他视而不见!
他对她……
牵肠挂肚!
既然在乎,为什么要逃走,既然在乎,为什么不能给他一个目光,哪怕只是一句无声的【我很好!】,他也会感觉无比满足。
心思还停留在鱼箬笠在岛上和故人相见的那一刻,而此时,鱼箬笠已经站在了他身后。
“主人,鱼小姐回来了!”古宴跟和萍一左一右,中间是黑玫。
说话的人,是古宴。
语气寡淡无波。
风胤云做了个让他们退下的手势,许久……未转身。
“既然抓我回来,为什么不说话!”黑玫忍不住了。
她已经习惯了q的环境温度,景城的冬天太冷,而这个棚屋……像是个天然大冰窖。
虽然有和萍的防寒服保暖,可面对着风胤云的背影,她还是感觉到彻骨的寒冷。
感觉到背后的声音带了抖颤,风胤云才卸下自己所有的伪装,转身用力把她拥进怀里。
随之,铺天盖地地吻像点火般灼烫着她已经有些冰冷的身子。
玫瑰花的香气,侵入肺腑。
风胤云有些失控,焦灼的唇峰几乎是啃咬的。
没多久,黑玫的唇破了,鲜红如玫的血充斥在风胤云的口腔里。
黑玫像个木偶一样,没有半点回应,也没有推开他。
察觉到她脸上肃然的表情,风胤云铺天盖地的思念顿时像被燃尽的干柴……
干枯、绝望!
他对她所有的揣度,都是他一个人的臆想。
只是臆想罢了!
不过,这念头只在他脑海里停留了一秒,转眼间,他已经扔掉和萍给她穿的防寒服,撩开她身上单薄休闲服拉链。
黑玫依旧没有反应!
从前的鱼箬笠不是这样的,至少她会反抗,或者顺从,或者流泪,或者……享受!
可现在……
漠视,完全的漠视!
就像他不存在,棚屋里也只有她自己。
被撩开的衣服里是贴身内衣,合体地裁剪勾勒出她傲人的线条。
风胤云的眸底燃起黑色的火焰。
不过,他克制住了,没有再进一步的侵入。
黑玫眼里有着片刻的错愕,之后,铺天盖地地想念、痛楚、旧伤……
滚滚袭来!!!
见到他的那一刻,她才知道,这半年的分开,她对他……比从前的思念更深。
刚刚她极力咬唇,避免自己发出那羞人的声音。
可是,身体比心理诚实,在风胤云的撩拨下,她已经快控制不住了,她就要伸手回抱住他的时候,他却说了句惊人的话……
“你走吧,我没见过你,你也没来过这里!”风胤云背过身去,几乎拼尽全力,才气息沉稳地吐出这句话。
之后,便很快离开。
对不起,请原谅我不能再和你亲近!
对不起,我爱你,却只能在心里!
她和他,有过一个孩子,在她十三岁的时候!
可是,他不知道。
她能说吗?
说了,又怎样呢?
这样……
也好!
古宴跟和萍就在棚屋外面。
和萍以为里面会发生点什么,比如相思相忆、别后重逢的喜悦。
可还没几分钟,主人就出来了。
脸,黑得像木炭!
难道……就结束了?
风胤云绷着脸,很快走到自己的宾利前,不等古宴跟和萍追上来,就飞速离开了工地。
这是怎么回事?
古宴示意让和萍进去看看,避免看到什么……额,男女有别之类的场景。
和萍点点头,向棚屋门口看进去。
“箬笠,怎么就……你和主人怎么了?”和萍看着黑玫有些欲哭无泪,又心事重重地表情,一时也弄不清头绪。
“你别走啊,说清楚?”和萍见鱼箬笠目不斜视,像没听见她的话一样,拉住她想要问清楚。
“我没见过你,我也没来过这里,记住了,你们主人说的!”黑玫唇角僵硬地勾起,眼眶却红了。
“这,这不对啊!”和萍这些年跟着古宴风雨刀剑,也练了一身本事。
她只是微微使力,黑玫就动被她桎梏住。
黑玫这十年半没有墨非白的日子,除了公司就是公司,根本没练过功夫,一身本事已经倒退了不少。
“没有什么不对的,是你们主人说的!放我走吧!”最后四个字,黑玫几乎是央求着和萍说的。
和萍听到她苦涩暗哑的祈求,心一软,手就松了。
“鱼小姐,发生什么事了?”古宴见她们没什么闺蜜话要说,便朝这边走近。
语气,像……执行任务。
“古总,对不起!和萍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