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的间距非常密集,似乎从没人走过,光滑的泥土踩得很辛苦,被王飞扫开的蛛丝四处飘荡,又闷又热,爬坡的仨人很快汗水浸湿了衣服裤子,可依旧拼命地继续着。
王飞钻出了竹林密集阵,喘着粗气,手扶着旁边一块巨大岩石,听着身后传来阵阵乱响,害怕得要命,有心想要反击,可惜,力气都在逃跑时耗光了。
再说,就连一个鲍世明,他们五个全对付不了,何况加上“黑龙”与鲁海波,放弃幻想,还是赶紧找路逃走实在些。
待他看清前途后,不由得大呼“天绝我也!”,原来转过大岩石,他发现身在一个长五米,宽不足2米的窄细平台之上,就是一处上百米的悬崖峭壁。
不知名的野花开遍了平台,几只蝴蝶和蜜蜂飞舞着,眺望远方便是深山的美景,蔚蓝色的天空,天然的氧吧,可王飞此刻却无法心旷神怡,因为鲍世明和“黑龙”已站到了他的身后,冷眼旁观他此刻的绝望神情。
他用哀求的口气对俩人道:“求求你们饶了我吧,我知道错了,我不是人,给个机会吧。”。
说着说着,便跪倒地上,打着自已耳光,鲍世明走过去,一脚把他踹倒在地,破口大骂道:“刚才你不是很嚣张嘛,跑啊,你再跑啊,有种玩个空中飞人给哥瞧瞧。既然敢放火,就得敢承担后果。。。。。。”。
“黑龙”阻止了鲍世明的宣泄和教育,他道:“告诉我,其他四个人现在跑哪去了?”,“我真不知道,自从那次大火后,大家各自跑路,再也没有联系过了,求求你们,放了我吧,我一定做个好人,每天扶老奶奶过马路,帮五保户打扫卫生。。。。。。”。
鲍世明听得心烦火大,折了根竹枝,把他抽得满地乱滚,鲍世明道:“这时候才想要做好孩子啊,平日里你的家长,老师是怎么教你的,别那么多废话,快说,他们在哪里?”。
“哎唷。。。。。。哎哟唷。。。。。。我真不知道,饶了我,别打了。。。。。。”,王飞被鲍世明抽得受不住,拼命告饶。
鲍世明和“黑龙”威逼利诱,王飞就是不说,鲍世明发起狠来,寻了根粗大竹竿,想再给他加点料,“黑龙”拦住了他道:“他可能真不知晓,算了,都被你打得失禁了,把他带回去再说。起来,走!”。
“黑龙”用脚踢了踢瘫软在地装死的王飞,他听见皮肉之苦免了,立刻爬起身来,鲍世明一见喝道:“看见没有,这身贼贱骨头,怎么打都没事,让我再抽他一顿!”。
“黑龙”挡住俩人当中,一把抓住王飞的手臂道:“给我走,别打什么坏主意,不然我就让他把你打个半死。”,王飞唯唯诺诺地走在前头,往坡下走去,鲍世明和“黑龙”一左一右跟在他身边,押着他。
鲁海波一见到王飞,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手中的警用橡胶棒又是一通暴揍,王飞本以为已从鲍世明这个灾星手中偷生,没想到又撞上了一位太岁,还是老办法,躺地装死,任凭鲁海波击打脚踹。
“黑龙”快步上前,夺下鲁海波的橡胶棒道:“好了,好了,刚才鲍世明已教训完他了,你这样打,会打死他的。”。
鲁海波被鲍世明和“黑龙”拉住,无法打到王飞,他恨声道:“你们可怜他,有没有搞错,这害人精就算千刀万剐也难以赎罪,搞得多少人家破人亡,财产损失殆尽,欠债累累,你俩还护着他,让开,我打死他算了!”,说完又要上前揍人。
“黑龙”劝解道:“算了,算了,你打死人要负法律责任的,我们应该将他交给警察,由政府制裁他。”。
鲁海波不甘心地道:“法律制裁你个头,他是个穷得掉渣的混混,制裁能赔那些天价的损失吗,能使得已为此轻生的、遇害的人复活吗,能免除债务吗,能使每个人的梦想重圆吗?按我说,这样的人枪毙上百上千次都不解恨!”。
如果不是鲍世明强行把鲁海波拉走,王飞还真有可能被鲁海波当场打死,“黑龙”蹲着对王飞道:“现在知道你们做下什么孽了吧,告诉我,其他人在哪,你也能减轻些罪过。”,王飞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道:“大哥,我真的知道错了,可是我没说假话,自从那天以后,我们就再也没见过面,联系过,大伙各自跑路,要是不信的话,你们干脆把我埋了,我心甘情愿。”。
“黑龙”见王飞这般状态了,还说不出其余人等下落,可能真的不知,多问无益,他将王飞抓起,推着他走路。
鲍世明小心地看着鲁海波,怕他干出什么傻事来,要知道,现在的鲁海波情绪很不稳定。一前一后,四人路过那所民居时,已有不少村民围着房屋外指指点点,嬉笑轻骂。原来他俩追鲁海波与王飞时,孙南和刘华曾大声呼救,路过的村民推开虚掩的门户,一见俩人模样,也不上前解绑,反而是把这个消息传遍整个山村。村民们都围拢过来瞧热闹,就是没人想去救他俩。
村民们看到四人走来,误以为“黑龙”、鲍世明和鲁海波是警察,纷纷夸赞道:“这些混蛋早就该抓起来了,赶紧把他们全带走吧。。。。。。你们总算干了一件实事,改天送锦旗去,是哪家派出所的。。。。。。”。
仨人不肯定也不否认,簇拥着王飞直接朝前走,就有村民提醒道:“喂,怎么回事,屋里头还有俩个,别忘了带走。”。
此刻鲁海波的情绪已稳定下来,他也不想多生枝节,硬拽着王飞,快步跨过沟渠,招呼祁老大将车开过来,将王飞塞了进去,“黑龙”和他将王飞夹在中间,等鲍世明上了车,祁老大将车一开动,一溜烟驶出了山村,留下了一群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的村民们,车辆在有些心花怒放村民鞭炮声中越驶越远,直到消失在人们眼界。
人们觉得事情不对劲,慢慢地散了,而孙南与刘华却苦苦地被绑在柱子差不多一天,才由其家人给他俩松开。
路上,四人商量着该拿王飞怎么办,鲁海波是想将他拘押到一处仓库,严刑逼供,撬开他的嘴,问出其他人下落,因为他怎么也不相信,王飞不知道剩下的四人跑哪去了,鲍世明倒是有个提议,把车开到市公安局门口,将捆绑好的王飞,贴着属于他的那张通缉令,打开车门直接踹下车,交由警方处理。
“黑龙”想了想道:“都不好,这鸟人刚才怎么都说不出,或许他的的确确是不知,交警方吧,鲍世明的方法太粗鲁,闹不好还惹来一场风波,老大,把车直接驶进公安局,我们当面交给警方,可能还有奖金呢,哈哈。”。
祁老大支持“黑龙”的想法,他乐呵呵地道:“嗯,还是阿龙比较妥当,就这样吧。”,鲁海波与鲍世明听祁老大都开口了,也就不再坚持自个想法,任由祁老大将车开进市公安局。
接待他们的是一位姓康的警官,在他听完事情的全部经过后,康警官严肃地对四人道:“你们这样做是非法的,知不知道,我们可以指控你们非法擅闯民宅,打架斗殴,非法拘禁。。。。。。”。
不等康警官把四人所犯的罪行一一列数,鲁海波不耐烦地道:“我没听错吧,警官,我们擒获,送交到你面前的是一个在逃通缉犯,再则说了,通缉犯,还不是人人得以诛之。你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吧,是,我承认擅闯民宅,打架斗殴,非法拘禁等等,但那俩人也是当地有名的混混流氓,而且他们还犯下了窝藏,妨碍公务。哦,对不起,我们并不是执行公务。哈哈,是阻碍我们帮助警察抓捕罪犯。好了,好了,这样行不行,奖金我们也不要了,大伙两清。”。
听到鲁海波这种充满江湖草莽气息的辩解,康警官对眼前四位法律意识薄弱的“良好公民”有些哭笑不得,他道:“一码归一码,该奖的要奖,该做出的处罚,还得处罚,不然社会秩序就乱套了,你们说是不是。不是我说你们,这回算你们运气好,能够把通缉犯绑来公安局,如果当中出了什么意外,比方说是出现了伤亡,不管哪一方,都需要负刑事责任的,知道吗?
还有,按一句老话讲,你们私自行动,无异是种惹祸上身的行止,很不理智,这样的事,最聪明的办法就是交由政府处理,才不会让犯罪嫌疑人及其家属等人将仇恨归集在你们头上,引发连环报复,造成恶性循环。在公开、公正的国法面前,才会让人俯首认罪,甘心受罚,你们的行为是不受鼓励的,因为你们在做这类事时,难免会带有个人情感,置于法制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