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原来卦象还真是有预警作用的，外面的闪电和雷鸣打得我觉得更是有些心惊。我不知道，会有事情，只是，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

我现在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这里的组合也实在有些诡异。我，赶尸人，还有那两具尸体，我也觉得奇怪的是，小狐狸怎么就不见了。

“你走不了了。和我们走吧。喜神靠近过的生人，都必须要送他一程。”老者面无表情地说道，盯着我都有些头皮发紧。既然如此那就送吧。只是，这雨不知道要下到何时去了，若是下个几日，我岂不是要和这尸体还有这奇怪的赶尸人带上几日。明明前面火堆的火跳跃的如此热烈，但是我没有感到一丝暖意。

滴答，滴答。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山洞哪里在漏水，我的脚下似乎聚起了水滩，只是我抬头望去并没有水，我看了看老者，老者那边似乎没有雨漏下来的痕迹，大约是我这里有渗漏吧。我往旁边移去，可是总是感觉有雨滴落在我的脚边。

老者看着我泛起了微笑，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觉得这样的笑容真的很瘆人，也许是因为赶尸人本来就长得丑，所以笑也让人觉得不舒服。老者嘴里似乎一直在碎碎念什么。我有一种想要逃离的感觉，可是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居然走到了洞口之后，就似乎被什么人拦住了一般，像是小说里写得那种结界，我发现我的脚根本就踏不出这个山洞。

我开始有些害怕了，难道是要上演“农夫与蛇”的故事了吗？我看向老者，我怎么说也是帮了他，也许是破了他的规矩，可没有必要害我吧，亦或许，他说的那句走不了是真的走不了了，这一瞬间我真的有点想哭的冲动了。

我是抬棺的没错，可是这样的距离我都不能离开的话，岂不是以后吃喝拉撒都要在这个赶尸人和这两个尸体，哦，不应该称之为喜神面前了，那我也实在是要憋屈死了。

我气急败坏地想要出去，本来待着到也无事，可是现在发现自己走不了，浑身都觉得不自由，而且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身上一直湿哒哒的，真是倒霉，怎么待在哪里，哪里就漏水。

这个山洞我已经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了，应该原本是野兽居住的地方，没有人留下的痕迹。这些年，工业发展的很快，山里也被开发了，野兽早就跑了，这个地方自然也不会有野兽了。

只是，这雨到底特么的还要下多久。

老者，突然就开始念咒了，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一碗清水，嘴里还振振有词，只是声音比

是不愿让我听去。我也懒得听，到时候指不定还会觉得是我偷师呢。

我站在洞口，看着外面，我能够感受到风吹过来的凌厉，雨水还是滴滴答答地打在树叶上，月光早就被乌云遮住了光彩，整个大山只听到风雨的声音，远处村子的灯光若隐若现，家就在那里，可是我却被困在了一个山洞了。

远处，似乎有一个人影慢慢地靠近，我的肌肉不由地紧张起来了。难道这个洞穴其实还有动物居住，现在回洞了，按照这个洞的大小，应该会是一个不小的野兽。不知道，就我和赶尸人能不能对付的了了。

我呼唤着小狐狸，只是心里空荡荡的，我和小狐狸之间的联系，不那么强烈了。这不应该啊，小狐狸是我的契约兽，今年怪事儿多，今日怪事最多。

黑影慢慢地挪近，就着洞穴中昏暗的火光，还是看不清楚，但是看得出是两个人，那就还好，不是野兽，但是这雨夜天气，又是子时怎么还会有人，一般人怎么还会在山林间传说。我拿着手电筒往前一照。

马蛋！我眼前一黑，晕了过去了，晕过去之前我的脑子里就浮现出几个字：“我死了。”

我居然看到来的人是我自己还有小狐狸，那么我是谁？我只有可能是魂魄，我已经死了嘛。我的脸上传来剧烈的疼痛感，我缓缓转醒，便看见老者还没有落下去的右手，赶紧往旁边一闪，刚才是他打的我？

不对，我有疼痛感，我还没死？我看了看洞穴周围，没有另外一个我。这里只有我，赶尸人、小狐狸和两具喜神。

我大概猜到了，刚才我是魂离本体了，现在应该是魂归原位了。只是这到底是出现了什么事情啊，老者看到我的样子，脸上像是露出了欣慰的表情。这样看来，之前那些诡异的事儿倒不是这个老者干的了。

我之前也听人说过，湘西的赶尸是很神秘的事情，和我们这边的抬棺大不相同。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儿，不过看这老者应当是挺有经验的。我在这儿其实也不忙，倒不如跟着这老者赶着一趟，出去走走，顺便也能够近距离的观察这赶尸的事儿。

想到这儿，我之前不舒服的情绪才有所环节，别当做自己被禁锢了自由，只当自己这会儿学新的技术了。

只是，虽然是跟着送这两个喜神回去，我也得知道，他们去什么地方吧。我也好有所准备，这干粮什么的，也得备全了。听说赶尸人走路都是走在深山老林里，而且我这个生人见到了就得跟着送，说明接下来要走的路怕是更为偏僻了。

我们要相跟着一起，老者也就略微给我们介绍了一下，这外面雨大，声音根本让人睡不着，我就和老人聊起来了。

老者姓钟，到也是记不起来具体叫什么名字了，只是别人都喜欢叫他老钟头。赶尸儿的没有名字才是好事事儿，不然被魂魄勾了去，麻烦就大了，这也是他和我说的。我对他也是多有钦佩，总觉得那样喊他不太好，便喊他钟先生。

他也没有反对，人的名字本来到也只是一个代号吧了。

老钟头说，他们湘西赶尸人本来有好几个家族，在当地当初都是赫赫有名的。尤其是战争年代，死在战场的人若不能马革裹尸还的话，魂魄会一直在战场上，日日重复着相同的事情。因此，那个年代都是想着把尸体带回老家，只是山高水远的，便只能按照以前的规矩请个赶尸人，将人给带回来，把魂也给带回来。

不过，因为改革开放之后，水路，陆陆，各种交通方式也初步地发达起来了，这门手艺便开始慢慢地弱化起来了，再加上现代人的思维早已经不同了，因而这几个家族已经基本上陨落了，剩下的也只是当初的一些弟子和子孙各自行事了。

老者说的时候，透露出来的凄凉不是不懂，现在的人也没有经历精神再去理会这个了，听老钟头说，各家的传人都不好早，他这一脉实在是没有什么人继承了。

其实想来也是，现在这些个老祖宗留下来的精华，几个人能够看懂，多是一些皮毛得不到什么效果，便说老祖宗的东西不好，也是很多的。再加上，选赶尸人的条件本来就是比较苛刻的，对这个有兴趣，可是能够满足条件的越来越少了。

赶尸人要身强体壮，而且最关键是要长得丑，长得人畜惧怕才好。因而家族代代相传，原本是培养弟子最好的方式，长得丑的人家生出来的自然也就不漂亮。

只是满足了条件的，能够坚持学会的人又真心有几个呢？老钟头挑了好几个徒弟，到后来不是被吓怕了，就是觉得干这个事儿累，也不挣上几个钱，自然也越来越没有人学了。

真是唏嘘不已，按照年龄，老钟头其实也不该再接活了，只是大约是因为也没有人能够接手了。

阳光升起的时候，我便知道我们出发的时间到了。这是最好的日子了，用手臂轻微当着自己被晒着的脸，还真是有些暖洋洋的。若是在山洞里的是李颖该多好，可惜了，幻想是美好的，日子是残酷的。

不仅没有美女相伴，还有喜神跟着，还有更让人觉得心烦的事情嘛。雨后的道路，显得有些泥泞不堪，但是这样的日光和天气，很快就会干燥起来的，而我们要趁着阳光不是很大的时候行路，争取早一点倒达可以休息的地方。

到了白天，我才敢仔细看这两个喜神，他们一直就靠在墙上，就是两具简单的尸体，要不是昨日我亲眼看到他们自己在行走，我就会觉得他们就是普通的尸体。

当然若是没有赶尸人，他们确实也就是普通的尸体。我没有在他们身上看到魂魄的影子，说明老钟头是把他们的魂魄给收起来了。

这两个喜神，是一男一女，看上去很是年轻，只是不知道这么年轻的两个生命为什么会逝去，不过每个人都会死，到是没有错。

老钟头说，下午准备出发，现在天气太热，若是当中午。尸体很容易腐烂，虽然现在他已经给他们涂了特殊的药物，会减少尸体腐烂的速度。

所以，下午快到傍晚的时候，我们才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