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莫伍来书院告诉我,京城里胡惟庸登记在册的二十七处房宅已经全部查封,所有的东西都原封未动,等着我去检视定夺。其它隐而不报的宅子,新入伙的锦衣卫兄弟们正在仔细彻查。
特么的!这胡老贼真是够贪的,在首都就有房产近三十处,这还是明面儿上的,暗地里的商铺、买卖、宅院还不知道有多少,靠!该杀!你不死谁死?太特么贪了。
我这个第一任锦衣卫都指挥使做的相当拉风,上任第一个案子就是扳倒了当朝丞相胡惟庸,不过我只是动动嘴,动手的事就教给莫伍、章冉他们几个了。
虽说我的锦衣卫是一个卫,但是我真正熟悉的手下就两个,莫伍和章冉,按照朱元璋的意思,莫伍成了除我之外的第一人,官拜锦衣卫指挥同知(二把手),而章冉只是一个百户,其它官职,比如指挥佥事、镇抚使、千户、副千户等等职位都暂时空缺,朱元璋挺会做人,说这些位子的人选由我自己慢慢遴选,好家伙,我陡然就有了一种组 织部书记的“优越感”,是得好好找几个信得过的人来帮帮忙了,别急,抽空让我好好想想啊,眼下先去找藏宝图要紧。
随后的几天时间里,朱元璋在忙着杀人,胡惟庸、陈宁等人先后就诛(快杀狠杀,朱老板审都没怎么审就动手,犀利啊!),而我在忙着满京城的转悠,把胡惟庸这老家伙的所有房产都溜达了一遍,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好家伙,这老贼光银子在家里就藏了将近50万两,还有数不清的金锭、古玩、玉器、字画、瓷器、名贵家具、珠宝首饰……简直是堆积如山啊!还不算这些房产,靠,这老贼手真黑,简直是只“大老虎王”啊!
你要知道啊,洪武年间,大明朝还在战争恢复期,全国百废待兴,大家伙的生活都不富裕,为了实现国富民强的理想,朱元璋是严查贪污腐败的,并且规定,只要官员贪污受贿超过十两(约合人民币7000元)银子,那就得坐牢,如果超过六十两银子(约合人民币4万元),那是要剥皮实草、要杀头的。
想想看,朝廷一年的赋税加在一块儿统共也就4000万两银子,胡老贼贪污受贿的赃款就抵得上大明朝一年收入的一成多了,这老贼,真该千刀万剐啊!
还不错,我们的朱大老板知道我领导水平一般,还让人专门从刑部、大理寺、户部等地方调过来了二十多名书吏、会计(会计一职古已有之),帮助我们把胡贼的家产登记造册,真是件繁琐、浩大的工作啊!
不过我直到最后一天上午,也没有发现胡惟庸的家产里有什么藏宝图。我让手下把胡惟庸家里所有带字带画的玩意儿全部归置到一起,我是一件一件的看,一样一样的查,王羲之、苏东坡的字有,吴道子、宋徽宗的画也有,看不清年代的绝版《尚书》、《大学》、《齐论语》也有,就是没有发现一件东西和藏宝图相像的,连张像地图的物件儿都木有。
我靠!这可难为死我了,我鉴别这些文物的能力很够呛啊,不知道哪样里面有猫腻,哪样里面有文章,完全没有头绪啊。
就在我抓耳挠腮、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突然觉得我戴在右手无名指上罗预戒突然变热了,还剧烈地抖动了起来。
说起这个罗预戒,我都差点忘了它的存在,自我从传国玉玺里将它“滴血认亲”领了出来,它好像就起过一次作用,就是把我糊里糊涂地带到了大明朝来。后来一直没有动静,就这么灰突突、冷冰冰地圈在我的手指上,像是我身体的一部分,鸡肋到不行,拿又拿不下来,擦!这会儿又是发什么神经,瞎鸡冻啥?不会又带着我穿越了吧?
当然了,罗预戒的异动只有我能感觉的到,李志毅、阚惠廷他们几个根本没有发现我手上这枚毫不起眼的戒指现在发生了惊人的变化,怎么办?我的汗都下来了。
就在这时,几个兵丁抬着几个大箱子走进了房间,其中一个小校躬身施礼道:“启禀高大人,这是最后几箱从胡贼老宅里搜出来的赃物,请高大人过目!”
我感觉到了,罗预戒动地更剧烈了,热度也升高了不少,靠!这是要把我的手指烤熟的节奏吗?还是这最后几个箱子里有什么东西让罗预戒如此……呃,“激动”?
我的眼泪都快飚出来了,我曹,疼啊!我赶忙紧走几步,来到几个箱子面前,心里着急地嘟囔道:“倒霉戒指,你自己挑吧,看中哪个了?别瞎JB鸡冻了!老子的手指都快废掉了!”
我的手在那几个箱子里快速的捣腾着,这几个箱子里的东西比起前几天的“珠光宝气、富贵逼人”来说,卖相差了好几条街去,不是些木制品、就是一些说不出来材质、古里古怪的雕塑、佛像等等,按照现在文物鉴赏的分类,应该算是杂项类吧。我算是明白了,这个罗预戒本来就是件稀罕的宝物,是颇有些灵性的,感觉很玄妙的那种,能让它激动的一定是好东西。
就在这时,一个色泽暗淡、圆不溜秋的木球吸引了我的注意力,靠,胡惟庸这家伙品味够驳杂的,金银珠宝喜欢,玉器青铜喜欢,连这个毫无美感、不知所云的木球都珍藏,切,真是贪的可以啊!毛用,到头来还不是被朱元璋一锅端,便宜了大明国库!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木球就是吸引了我的关注,我小心地把它拿起来,这时罗预戒突然就安静了下来,也没那么热了,耶!?有戏,看来它的感觉跟我的感觉很一致嘛!这小东西,真像个活物!神了……
这个木球表面刻了些山水、花鸟、人物,有些繁杂,像是件木雕作品,这工艺嘛,可以说是很精致,惟妙惟肖,也不知道是哪位木刻大师的作品,难道这上面的山水就是藏宝图?不太像……很普通啊,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我拿着这个毫不起眼的木球呆看了半天,旁边的护卫和兵丁们估计心里在嘀咕呢,这个高大人真是奇怪得紧,对满屋子的金银财宝、古玩珍品兴趣缺缺,却对一个破木球盯着看半天,莫非这高大人魔怔了?
可没有人吱声打扰我,谁叫我的乌纱帽大捏!还是李志毅有当合格下属的觉悟,为了不影响我发呆,他挥了挥手,让所有的人都出去,只留我一个人在屋里犯傻。
我又仔细看了看这个木球,还是木有看出啥名堂,我握住了木球,掂了掂,还好,不重,不是名贵的楠木、红木之类的;又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没什么异味,只有淡淡的木头味道;我还下意识地把木球往空中抛接了几下,就像以前玩篮球,咦?怎么感觉这木球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难道木球是空的,是个容器?
我拿着木球使劲摇了摇,确实有些细微的声响,靠!猫腻在这里啊!我赶紧在木球上找开口的地方,貌似没有啊,难道要我拿把斧头把劈开?不会吧,那里面的东西是怎么放进去的呢?这球货肯定有机关,让我再仔细看看。
琢磨了半天,我发现木球表面隐隐有一条细线,很隐蔽的,藏在一条大河的波浪之间,我能够发现它,是因为这条线和别的波浪不太一样,有点直,怎么说呢?有点像地球仪上的那条赤道线。
我试着拿指甲去抠,没用,严丝合缝,抠不开;再拽住两端使劲拔,依然没有卵用,我开始挠头了,难道这是个螺丝口?不可能,中国到了近代洋务运动的时候才引进了一些西方先进的科学技术,这其中才包括了螺丝口技术,这是要用机床车出来的,靠人工去搞,难呐!简直无法想象,中国古人再聪明,这种精细玩意恐怕也很难整出来啊。
不管怎么样,先试试吧。我深呼吸了一下,双手抓住了木球两边,使出了吃奶的劲就这么一转,嗯?有戏,木球居然真的松动了。靠,神了!
我再一使劲,成了,木球终于被打开了,擦,还真是螺纹口,就像用车床车出来的一样平整,见鬼了,这是谁干的?这年代,这技术,也是没谁了!请收下我的膝盖吧?我还没来得及感慨完呢,就看到从木球里面落出了一样东西,忽忽悠悠地一下子掉在了地上。